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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男友家,我发现他有了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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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安安抱着膀子,脑袋顶在车窗户上,耷拉着眼皮问张华,“老张,你说咱俩这算什么?”
张华顿时脑子一炸,烦躁地抓了抓方向盘,没有说话。
安安见状,抓起中控台上的挪车号码牌就砸了过去,张华没躲,正中太阳穴。
“哑巴了?”
张华的太阳穴一阵跳痛,他使劲咽了一口吐沫,“安安……咱们今天,好好吃个饭。”
“吃饭?去哪吃?你不会还要去南阳街吧?操,你可真要脸。”夏安安冷笑一声,“南阳街可都是我们医院的人,你说要是遇到了我的同事,她们问我‘哟,这老头儿是谁?’,我怎么说?张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说?”
张华继续选择沉默。
张华的沉默彻底激怒了夏安安,她拧巴着脸,一把扯掉悬在内置后视镜上的吊坠,“来,我看看这里边是谁的照片。哎哟,你个王八蛋,离婚了还留着她的照片呀,够痴情的啊。”
张华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他突然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车子便在城市空旷的街道上飞奔起来。
夏安安被吓坏了,两只手死死地抓住吊手,啊啊啊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张华把汽车在夏安安的小区门口停下,夏安安骂了一句,“疯子!”然后连滚带爬地下了车。
回到家里,张华蹲在阳台上抽烟。窗外飘起了雨,张华扭头看了下时间,夜里十一点整。
这时候手机响了,张华拿起来一看,是安安发来的,只有五个字,“及时止损吧。”
张华把手机朝床上一扔。
张华是一名派出所民警,一次在包子铺吃早餐,正巧跟一个通缉犯撞上了。
经过一番搏斗,张华最后把通缉犯按到地上,拷上了银镯子,而自己的肋骨也断了三根。就这样住进了第三人民医院的骨科,然后认识了他的管床大夫,夏安安。
在此之前,张华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张华和他的前妻胡胜男是高中同学,两人在一个同学的婚礼上相遇,当时胡胜男是伴娘,张华帮忙开车。
江城市的初冬非常冷,车里像个冰窟窿,胡胜男坐在副驾驶位上,两手不停地摩挲着双臂。张华偷瞄了一眼,不由地笑了一下。
胡胜男皱着眉头朝张华埋怨道,“能把空调打开么?”
张华转头看了看她,不由得怔了一下,胡胜男也怔住了。
“是你?!”
张华性格耿直,做事严谨,一丝不苟。
而胡胜男则比较粗枝大叶,比如她经常会忘记自己的手机放在了什么地方,再比如她喝完水,会把杯子随手一放,即使是放在一个非常险要的位置,随时都能掉下来也不管不顾……一开始,张华只是提醒,后来就拧紧眉头视而不见,再后来,就是没完没了的斥责,然后争吵。
虽然经常因为琐事吵架,但是两人都保持着最根本的克制。
张华经常想,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子的吧,索然无味,但总得进行下去。
但是千疮百孔的爱情终归是经不住风雨,该来的还是来了,而导火索却仅仅是一个本不该打来的电话。
晚上,张华抱着女儿在沙发上玩游戏,胡胜男在剪脚指甲,这时候电话响了。
胡胜男看到是老妈打来的,直接按了免提。
“胜男啊,张华在家了吗?”
“在这儿呢。”胜男朝张华使个眼色,意思是叫他吱应一声。张华把下巴怼在女儿额头上,一下一下地逗她,装作没听见。
胡胜男白了张华一眼,继续剪指甲。“妈,你有什么事,说呗。”
“胜男,你张叔在家里打麻将叫派出所给抓走了,你叫张华找人活动活动,给他放出来。你说说,在家里打麻将玩一玩,也抓,人亏不亏……”
没等丈母娘说完,张华抱着女儿起身回了卧室。
胡胜男打断了老妈的絮叨,“哎呀妈,你净整这些事。他在家里开设赌场那能叫在家里玩玩麻将吗?这事你找张华也没有用啊!”
“怎么能没有用,派出所里不就那些事吗,也就互相给个面子,将来说不定人家还能用得着张华呢。你叫张华别那么死脑筋,这事我都答应人家了。”
“妈,你瞎答应什么啊……”
母女俩在客厅里斗了半天嘴,胡胜男最后还是推开了卧室的门,“我妈刚才说的事,你得帮一下。”
“帮不了。”张华看也不看胡胜男一眼。
“刚才我跟我妈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也不愿意你出面,但是我衡量过了,这事你必须得帮。”
“你衡量过了?”张华冷笑一声,“你用什么衡量的?”
“你什么态度?张华你牛什么牛?我妈就找你办这一件事,你摆什么架子?还有张华,我是怎么对待你家人的,你心里没点数吗?我是两个妈一样对待,你呢?”胡胜男的脾气说来就来。
“别跟我这唱高调!上次母亲节,你给你妈买的东西放在门口,都不敢往屋里拿,还不是怕我妈看见?你怎么不给我妈买?”张华一脸不屑,“我爸下楼倒垃圾,都看到了,没有揭发你,你还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是吧?可笑!”
“那也都是被你逼的!”胡胜男被人揭了短,用近乎咆哮地声音来掩盖自己的羞愧。
“张华,咱们谈恋爱的时候,你单位发了一件羊绒背心,我说拿给我爸穿,你怎么说的?你说要给你爸穿,还说自己的爸妈就是自己的爸妈,别人的爸妈就是别人的爸妈。是不是你说的?你既然这样说了,你就不要怪别人这么做!”
“我实话实说,我不喜欢说假大空的虚伪话。”张华非常坦然,“凭自己的良心做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哪个能做到一样对待?你做到了?说那些虚伪的话恶心不恶心?”
“切,你做不到,别说别人跟你一样。”胡胜男隔空在张华的脑门上用力点着。
张华也不示弱,“我就问你一句,我他妈的在外边被歹徒砍死了,你会守着我爸妈吗?你会不改嫁吗?”
胜男顿时被噎住了。
然而,战争并没有因为胡胜男的无言以对而结束。
隔天,丈母娘打来电话,又是一通兴师问罪。“你张叔又不是杀人放火,多简单的事儿!就是你帮你张叔说两句话的事。”
张华好心相劝,“妈,就是因为他不是杀人放火,所以这事处理的很简单,要么罚钱,要么拘留,你叫他认一样呗。”
“我要是认,我还找你嘛。这点小忙还帮不上吗?哎呦,你们公安那点事,想想都知道的!”
张华想,你一天警察都没当过,你靠什么想想就知道?张华正在班上,也跟她解释不通,干脆直接把电话摞了,“妈,这事帮不了,我先挂了。”
晚上回到家,胡胜男怒气冲冲,“张华,我们老家要拆迁,我大姐二姐一人一套,没有你的份。”
张华知道,丈母娘指定告状了,胡胜男要拿这事来奚落自己。“本来就没我的份,她又不是我亲妈。”张华冷笑一声。
张华说完要回房间,避开和胡胜男针锋相对。
“你干嘛去?我话还没跟你说完呢,你要干嘛去?老家房子要重新盖,不然赔不了,你欠我妈的钱抓紧还了!”
张华像被人用钉子钉住了,杵在了卧室门口。“买房子借的钱,怎么就成了我自己欠的了?房子你没住?房本上没你的名字?”张华反唇相讥。
“张华,你是不是个男人?”胡胜男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想赖帐是不是?”
“我想赖帐?”张华转过身冲着胡胜男,“为了买这套房子,我家里边出了多少钱?那你什么时候还?”
“呵!早知道你这个样,就不该借给你!”胡胜男手指头直直地指着张华的鼻尖,怒目圆睁。两人僵持着,张华心想你要敢戳住我,我指头给你掰断。
胡胜男的胳膊举了半天,撑不住了,最后扔下一句,“没用的东西。”甩手朝门口走去。
张华的脑子嗡地一声,他冲着站在门口换鞋的胡胜男吼了一句,“离婚吧。”
结婚七年,“离婚”两个字第一次被说出来。
胡胜男怔了一下,然后继续穿鞋,开门走了出去。
张华夜里醒来好几次,发现胡胜男一直没有回来。他又恨又急,手机按亮了无数次,终于还是心一横,决定不去管她。
第二天下午,张华下班到了楼底下,抬头望了望窗户,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上了楼,张华装作漫不经心地打开房门,低头穿好鞋,走到客厅里,又走到卧室里,这才确定胡胜男没有回来。张华由担心转向愤怒,他径直走到门口,恶狠狠地把房门反锁上,然后进到了卧室里。
约摸8点的样子,张华的手机响了。他抓起来一看,是丈母娘打来的。
“张华,你媳妇没回家,你也不知道去找找?”丈母娘张口就是兴师问罪。
好歹确定了胡胜男的去处,心里有了些许宽松,而现在只剩下愤怒,张华冷笑一声,没说话。
“你还要离婚,你有什么?你傲的什么?你牛的什么?”丈母娘的架势是要骂街。
“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不想过了。”张华慢悠悠地回敬她一句,语气平缓,但是极具挑衅。
“不想过就离。”丈母娘大叫一声,挂掉了电话。
离就离。
房子是张华用公积金贷款买的,只能留给张华。家里有一部轿车,平时是张华使用,也留给了张华。还有一处门面房,留给了胡胜男。当然这些财产都做了市场评估,总得核算下来,张华还需要支付给胡胜男70万。另外,孩子判给了胡胜男。
张华东拼西凑了一部分,剩下的借了信用贷款。现金一给,两人就算两清了。
胡胜男来家里收拾东西,她妈也来了,还带来几个男人,把嫁女儿陪嫁的冰箱、洗衣机搬走了,挂在墙上的空调不会取,用锤子砸个稀烂。
闹哄哄地一天终于过去了,张华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沉到了水底。尘埃落定,愤怒、绝望、歇斯底里的情绪慢慢从身体里褪去,张华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升到了半空中,天旋地转,血凉如水。
过了两天,张华买了些女儿喜欢的零食和玩具去看她。
胡胜男现在跟她妈妈住在一起,老旧的住宅小区,外边一道防盗门是用铁杆子焊的,空隙很大。张华拍了拍防盗门,不一会儿胡胜男把里边的门打开了。两人对望一眼,胡胜男转身走了。
“囡囡!囡囡!”张华把脸贴在防盗门上,嘴巴从栏杆缝隙伸进去。“囡囡!囡囡!”
“别喊!睡了!”胡胜男在里屋呵斥一句。
张华叹了口气,把买的礼物从缝隙送进屋,默默地走了。
张华之后又去了几次,每次都进不了家门。不过有一次,女儿没睡觉,张华隔着防盗门抱了抱她,感觉心如刀绞。
突然有一天,张华的眼皮子一个劲的跳,他用手指按住,还是跳,跳的他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张华急吼吼地去看女儿。到了门口,张华敲了敲门没人应。他侧着耳朵听里边的动静,里边又好像有声响。张华隔着门喊了一嗓子,“囡囡!”
听到爸爸的声音,屋里头的女儿哇的一声哭了。张华不知道屋里的情况,使劲地拍门,但是仍然没人来开。张华觉得不对劲,赶紧拨打胡胜男的电话,结果电话被拒接了。
张华跑下楼到车里取了一把锤子,把门给破开了,然后就看到哭成泪人的女儿惊恐地站在门前,随即又扑到了他的怀里,张华的心都碎了。
这一年囡囡两岁半。
张华把女儿抱了回来。没多久,胡胜男也跟着搬了回来。
就这样,两人过起了离婚不离家的日子。
胡胜男睡床,张华睡沙发。后来张华腰疼的毛病犯了,就买了个平板床在阳台放着,每天像野营一样,晚上支起来,早上收起来。
张华出事后在医院养伤的时候,天天捧着本书看个没完。夏安安看到他那副沉迷的呆样就吃吃地笑,混熟了就要捉弄他。
“老张,你是老师吗?”
张华抬起眼从书页上方看过去,对她的嘲讽很是不满,不说话,又把眼皮子垂下去。
“老张,你拔枪的速度快吗?”夏安安又问。
张华还是不理。
“老张,你身上有枪吗?”
张华被逗乐了。“你打个针怎么这么贫。”
夏安安装模作样地把针头举起来,然后放掉管子里的空气,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跟病人聊天,增加医患感情,有利于工作的开展。当然了,对患者的康复也有帮助。”
“净扯。”张华一瞪眼,“你这就是尬聊,没有营养。”
“很尴尬吗?”夏安安凝神想了一下,又点点头,“是有点尴尬。”
“你应该去学习戏剧表演。”张华啧啧嘴,“胡扯都跟真的一样。”
每次夏安安过来打针,都要问一堆问题,好像她的脑子里边有无数的问题,“你脑子里的问题就像大庆油田的石油”,这是张华给的比喻。对于这个蹩脚的比喻,夏安安哭笑不得。
“大庆油田的石油。”夏安安咽了口吐沫,“老张,你这句话真有年代感,像我们年轻人,都快忘了大庆油田了。亏你还能想的起来它。”
张华笑笑,摇摇头。
“老张,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抓过杀人犯吗?”
“刑事案件是刑警的事。”
“那是刑警厉害还是你们厉害。”
问到这里,张华又不想回答了。他把书挡在脸上,从底下看到夏安安的腿还杵在边上没走,突然就烦了。“哎呀,你能不能叫我安静一会儿?”
夏安安也不恼,识趣的走开了。

  
张华出院后,一直在家里静养。
没有工作,也没有交际,这一段日子真是难熬。到了下午两点半,张华的肚子开始闹意见,咕咕直叫。
张华起身去厨房弄点吃的,经过房门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疑惑着把门打开,夏安安举着一袋子东西直接怼到了张华的脸上,“别问我怎么知道你住这的,我有你的住院记录。”
张华一脸错愕,刚想问出来的话就被堵到了嘴里。夏安安甩着胳膊走到了客厅中央,忽然看到了阳台上晾着的女式衣物,眉头一皱。“老张,你……你不是单身……吗?”
“你听谁说的。”
“你同事。”
“瞎打听!”张华把一袋子乱七八糟的零食放到桌子上,“我的事复杂得很。”
夏安安也不傻,脑瓜子一转,装作大大咧咧。“哦,明白了,你们复婚了!”
“没有!”张华打断她,犹豫要不要赶她走,但很快觉得那样太没有礼貌了。
“我的事,你别瞎打听了。”
“哦,我知道了,你们是离婚不离家。是不是这个意思?”夏安安开始在屋里乱翻,嘴里念叨着,“那你睡哪呢?”找到阳台上,看到一个折叠板床,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呦呵,找到你了。老张,这床睡得怎么样?舒服吗?”
张华问道,“你想干什么啊?”
“我没想干啥,我就是喜欢你。”夏安安晃了晃脑袋。
“别闹了,回去吧。”张华用手做出扫地的动作。“不合适。”
夏安安哪里肯走,她逼近张华,戏谑的说道,“老张,你真是捡了大便宜了!你瞧我,年轻又漂亮,胸大屁股翘,多好。”
张华闭了眼不看她。
把夏安安打发走,张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事真他妈扯淡!”张华骂了一句。
年轻漂亮的女孩为什么不去喜欢她?又为什么要拒绝她?张华内心很矛盾,他在用自己的意志本能去对抗身体内爱的欲望。
然而在夏安安持续的进攻下,张华的防线很快就土崩瓦解了。张华有些稀里糊涂的,也一直没有去认真审视自己与夏安安的感情,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来。
不知不觉过了半年时间,夏安安执意要带着张华回家见父母。
张华心里有些抗拒,一路上是左推右推,磨磨唧唧。夏安安火了,直接揪着他的耳朵往前拖。
夏安安说,“我爸是个老军人,就喜欢跟人聊部队里的那些事,你们俩都是摸过枪的,差不多能聊到一起去。还有,他喜欢喝酒,你今天陪他喝点。听着没有!”
张华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果然如夏安安所说,她的爸爸热情豪爽,在沙发坐的笔挺,大谈自己的辉煌往事。张华乐呵呵的听着,时不时地点头附和。
吐沫星子飞了半天,夏安安的爸爸口渴了,他摸了一下茶杯,发现杯子空了。
张华赶紧起身,“叔,我去给你倒杯水。”
饮水机在卧室的房门口,张华刚在那儿站定,卧室里夏安安妈妈的声音就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二婚啊?还只是个小民警?你图他啥,我的傻闺女!”夏安安的妈妈边说边捶胸顿足。
“我能图他啥,我喜欢他呗。”夏安安倒是理直气壮的。
“喜欢有个屁用!你王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小伙子哪里不好?名牌大学研究生,在市直机关里当差,前途无量!将来你想干个科室主任,再往上爬到医务处主任,这不都是手到擒来的吗?”
“行了行了行了。妈啊,您就别做美梦了。您闺女,就是个混子,干不了领导。”
张华听到有脚步移动的声音,赶紧端着杯子离开。刚在沙发上坐定,母女俩就出来了。
夏安安坐在沙发扶手上,环抱住张华,冲她妈妈晃了晃脑袋,算是示威。
夏安安爸爸对夏安安妈妈说,“这小子可不简单啊,一个人降伏一个两百多斤的歹徒!你说厉害不厉害。”
夏安安赶紧鼓掌。夏安安的妈妈却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夏安安的爸爸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哦对了,安安妈,我去年腰伤做理疗的那个红外机你放在哪了?拿出来给张华带走。”说完又转身对着张华,“你这个肋骨伤了,阴天下雨的估计要疼,你到时候就用那个灯照一照,管用。”
尽管非常不情愿,夏安安的妈妈还是去了。大小五六个盒子,上边布满了灰尘,一股脑丢在房门口的过道里。
“你也拿抹布擦一擦。”夏安安的爸爸不满道。
张华赶紧阻止,“没事没事,回头我自己擦就行了。”
夏安安的妈妈哼一声,别过了身子。
就在这时候,张华的手机响了,所里有事,张华要走。夏安安的爸爸也不留他,“警察嘛,就是忙一点。有事你就走,没关系,改天再来。”
张华跟二位表达过歉意,又看了看门口的几个盒子,说道,“那我就拿走了,谢谢叔。”
夏安安跑过去帮忙,“我帮你拎着。”
夏安安的妈妈不乐意了,“这一会就吃饭了,你叫他自己拿走得了,你还下去一趟干嘛?”
夏安安急了,“他自己能拿得了吗!我不吃了,我跟张华一起走了。”
说完,俩人一起出了门。
夏安安精力十足,天真烂漫,她经常拽着张华到处游玩,胡吃海喝。
而张华在休息的时候就想在家里窝着,看看书,写写东西。
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两个人的矛盾慢慢就出现了。
不过这些还不算什么问题,最要命的一次冲突,是发生在张华的一次出警中。
一名患者在医院中死亡,家属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持刀挟持了主治医生。
接到报警后,张华和一众民警赶到了现场。
经过谈判,患者家属的情绪稳定下来,被警察带上了警车。
张华刚从住院部走出来,夏安安便迎着他跑了过来。“张华!”夏安安给他一个大拥抱。
张华穿着警服,有些尴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执行任务呢,有事回去再说。”
夏安安却不依,他扯着张华的衣服,“带枪了吗,给我看看。”
“别闹!”张华生气了,“枪能随便给你看吗?”
“看一下嘛!小气啥。”夏安安蹙起眉头。
“都说了不能看!”
夏安安也来了劲,“你装什么装,看一下能怎么着?”
张华推了夏安安一把,“我说了,我在执行任务,别挡着!”
这时候两个小护士围上来,架着夏安安的胳膊冲着张华骂道,“推安安干嘛,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另一个说,“安安,你真得离这种人远点儿。”
张华没搭理她们,径直走了。
因为这件事,两人闹了很长时间的别扭,最终还是以夏安安的认错而缓和。
但是夏安安的孩子气,却始终让张华苦恼不堪,夏安安也慢慢感觉到与张华之间的代沟,开始自己玩自己的,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一层说不清楚的隔阂。
与此同时,张华对胡胜男的感觉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张华看到胡胜男抱着女儿在客厅里看电视,温馨而平静,有股恍恍惚惚的感觉,眼前的一切既真实又虚假。
他有时候也想,当初怎么就离婚了呢?再去琢磨那时候愤怒的感觉,已经找不到了。现在想起来真是荒唐可笑。
克里斯多福.孟在《亲密关系》一书中写道,亲密关系发展的四个阶段分别是绚丽、幻灭、内省和启示,张华深知自己与夏安安的关系正在从绚丽走向幻灭,他就像一个身陷沼泽的人,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吞没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而夏安安却一点也不自知,也没有试图做出改变来一起“渡过难关”。
更有一次,因为下大雨张华的妈妈没办法去接孩子,就给张华打了个电话。
心心念念的一场电影看不成了,夏安安非常不满,她在电话里大声嚷着,“连个孩子都接不了,还有什么用!你们家里怎么天天都这么多事!”
张华把电话贴在耳朵上,快速找到音量键按到最低,匆匆地穿过派出所一楼大厅,径直走进雨里,面无表情。
夏安安从对张华的不满,已经转嫁到他的女儿和父母身上。
张华感觉到,爱情真的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就像身体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
这时候的张华,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陷入一个荒唐的境地。
夏安安心血来潮,做了一桌子饭菜。她兴致勃勃地给张华打了个电话,“嘟——嘟——嘟——”电话却被拒接了。
夏安安有些狐疑,又打了一个,还是被拒接。夏安安有些恼火,她坐在沙发上等张华回过来,等了半天手机也没有动静。她忍不住发了条信息,“干嘛呢?我做了些菜,你过来吃?”
张华回信息,“身体不舒服,不去了。”
“身体不舒服?那你就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在家里,不方便了?”
张华又回复,“我家里边也有点事。”
“行,知道了。你别来了。”夏安安本想堵一口气,没想到张华真的就没来,甚至连信息都没回。
夏安安在客厅里坐到12点,筷子一动未动。终于,她站起来,把桌子上的盘子,一个个端到卫生间,全部倒进了马桶里。
过了两天,张华抽时间去找夏安安,于是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及时止损”之后,张华心神不定的过了好几天。
这天张华从所里出来,看到夏安安正靠在他的车门上,脸上的笑意就像蒙娜丽莎一样不可捉摸。
张华瞅着她的脸,心里边有些翻腾。
“老张,明天有事吗?”夏安安嘟了嘟嘴,马上又说,“陪陪我。”
要是搁平时,张华大概率会一口回绝。但是他感觉今天的夏安安有点不一样,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让他回绝不了。
“行,我一会去请假。”
“那就好!”夏安安的屁股离开车门,“明天你来接我,我走了。”
张华上前一步,想去拉她的手却又缩了回来,“你还是……我还是送送你吧。”
“不用了,谢啦。”
张华站着没动,看着夏安安出了派出所的大门,一拐弯不见了。张华坐进车里,他终于意识到了,刚才夏安安给他的感觉,是陌生的,也是客气的。
第二天,张华开车到了夏安安的楼下。夏安安穿了一身运动装,远远的朝着张华走过来,步态轻盈。
夏安安拉开车门坐进来,随后把胡乱束起来的头发松开,一个蓝底白花的头绳套到了手腕上。
“你洗头发了?”张华随便问了一句。
“嗯。”夏安安还在摆弄头发。
张华拍了拍方向盘,“咱们去哪?”
“随便吧。”
张华想到了一个地方。“临泉山庄怎么样?”
“行。”
张华把汽车开到观光路上,一面临着山,一面临着河,汽车玻璃上的光影快速掠过,就像一只万花筒。夏安安把手伸到外边,洁白纤细的手指头在阳光中翩翩起舞,在手绳的配合下,像一个穿着短裙的舞者。
玩了一天,两人都有些累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张华把汽车停在夏安安家的楼下,两人把座椅放倒,在车里半躺着,不说话。
下雨了,蚊子开始往车里钻,张华赶紧关闭车窗。不一会儿车里就开始升温,温吞吞的,脖颈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粘腻腻的。车窗上也起了一层薄雾。
“老张,过来。”夏安安突然说。
张华踅摸了一会,还是爬了过去。张华压住夏安安,把脸埋进她的肩膀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包里有安全套,你拿过来。”夏安安又说。
张华抱着她没动。
车外边暴雨如注,打在车上噼里啪啦的响。两人听着风声雨声,也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开始吧。”夏安安又说一句。
张华还是没动。
夏安安二话不说,伸手就去脱自己的裤子,又抓住张华的手塞进自己的胸衣里。
张华还是没动。
夏安安急了,抱住张华的脑袋就恶狠狠的吻上去。张华喘息着,最后终于扛不住了。
完事后,夏安安喃喃地说,“我以前吧,听过一句话,觉得很对,就是说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可是我有时候也想,我夏安安爱你张华什么呢?我发现了,我也不知道。真可笑,还真有无缘无故的事儿。”
沉默了一会儿。
“你回去吧,咱俩的事……”夏安安轻轻叹一口气,“就这样吧,别联系了。”
夏安安推开车门,风雨一下子灌进来。
张华赶紧从后座上拿起一把雨伞,“我送你。”
“没必要。”夏安安摇摇头,“你把伞给我吧,我自己打着就回去了。”
张华也没再坚持。
张华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回到家,张华看到妈妈抱着闺女在客厅里看电视,饭菜都摆在桌子上用纱网罩子罩着。
张华说,“妈,你吃过了?”
“吃过了,你吃吧。”
张华还想问一句胜男吃了吗,但是张了张嘴,没出声。
张华刚吃进去半个馒头,妈妈就说话了,“胜男以后不来了。”
张华差点被噎住,他停止咀嚼等着妈妈下边的话。
“她到南京总行去了,升官了。男朋友也在南京。”
听到这里,张华心里一阵恶心。他用力把嘴里整块的馒头咽下去,眼泪也流了下来。怎么就流眼泪了呢?是爱吗?是恨吗?还是心酸,是可怜,是无助,是自责?
“自作自受!”张华骂了自己一句。
一晃三年过去了,张华当上了所长,但是再也没有哪个女人走进他的生活。
这阵子流行一首歌,大街小巷都在放,叫《白月光与朱砂痣》。张华想,这是在说自己吗?是,好像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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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6 19: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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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新闻
2024-06-16 19: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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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晓天下事
2024-06-16 13: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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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级台阶
2024-06-15 19:2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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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在这儿
2024-06-16 00: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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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6 12: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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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路口
2024-06-16 15:4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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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英超
2024-06-16 23: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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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饮月
2024-06-16 20:4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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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6 20:2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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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动察
2024-06-16 11:36:42
2024-06-17 01:54:44
横竖是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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