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破解“钱学森之问”？他提出三大建议

澎湃新闻记者 张家然

今年是钱学森院士诞辰110周年。16年前，他提出了著名的“钱学森之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这也成为困扰中国教育界的头号命题。

2月3日，澎湃新闻从山东省政协获悉，今年山东省“两会”期间，山东省政协委员、齐鲁工业大学化学与制药工程学院院长李天铎向大会提交了一份题为“如何破解‘钱学森之问’”的发言，以供与会的教育事业决策者参考。

李天铎直指，当前高等教育发展遇到了一些难题，其中高校“官本位”现象在社会上饱受诟病，高校中有关教学、研究管理、薪酬福利等大小事务，大多由学校行政官员决定，教授无法支配，有学者称其为“高校衙门化”，这是制约高校发展的一个关键性障碍。

2013年出台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逐步取消学校、科研院所、医院等单位的行政级别。”山东省政府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进新时代山东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也明确要求，逐步在全省高校取消二级学院院长、副院长行政级别，推动高校完善院长选聘制度，试点实施高校职员制改革。

“中央和省里的政策，让大家看到了高等教育改革发展的希望，增强了发展信心。但是，与高校发展需求和群众期盼相比，高校去行政化改革进展还不快，缺少时间表，力度也亟需加大。”李天铎称。

为此，李天铎提出三点建议。分别是选好“两个人”，慎重选派；改革“行政岗”，回归“服务本职”；确定“试验田”，迈出“关键一步”。

选好“两个人”

“党委书记和校长作为高校双首长，对高校发展至关重要，必须慎重选派，知人善用。”李天铎称。

他举例说，去年西安交大党委书记卸任，校长与老书记含泪拥别，这个事例给高校领导班子建设带来凝思。

他认为，高校健康发展，选好领头人是第一步。

具体来看，一方面，要加强党的领导，严格落实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校党 委书记由党委、政府选派，加强高校思想政治建设，发挥好校党委把方向、管大局、保落实的作用。 另一方面，要实行校长聘任制，取消校长和副校长行政级别，由学术委员会选聘，校长不再是管教授的“官”，而是学术带头人，全面负责教学、科研工作。 副校长由校长提名，实行有期限聘任。

改革“行政岗”

李天铎认为改革另一个重点是行政岗位。

“高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老师和学生是学校的主人，行政岗位是为教学科研服务的。如果一个大学人人想当官，校长只盼着当院士，荣誉名额分配给领导，必然导致越来越多的人放弃教学科研，想方设法转到行政岗，‘官本位’愈演愈烈，这还谈什么教育？”李天铎反问道。

他还提及，有些大学，一个教授可能连在实验室安放一张办公桌的权力都没有，但行政岗位的一个副处长就可以轻松办成，地位和待遇远高于教授。高校的管理模式出了问题，怎么能健康发展？

在李天铎看来，大学去行政化的方向是让科研业务人员走专业技术职务，行政管理人员实行职员制。取消大学管理岗位行政级别，把人力资源配置的重心向教学科研一线倾斜，实现“学术的归学术，行政的归行政”。同时，重视当前高校中层岗位固化问题，对行政和学术“双肩挑”的适当予以调整，防止顾此失彼和滥用行政资源滋生学术腐败。

确定“试验田”

体制改革后，如何引来人才是高等教育发展的关键。

李天铎说，山东省985、211和“双一流”高校少，优势学科也不多，高等教育存在“有高山少高峰”现象。

解决这个问题，李天铎提出的策略是，省属高校应强化责任担当，突破体制障碍，提升办学水平，让山东的考生在家门口也能接受一流的高等教育，也能成为杰出人才。

提升办学水平最简单的办法是招引教育专家。

李天铎说，考虑到理工类院校招生人数多、与地方产业发展更紧密等因素，建议在省属理工类院校中选取试点单位，率先实施去行政化改革，采取更为灵活的用人机制，面向全国招引教育专家，尽快办成一批特色鲜明、充满生机的地方高校，让山东高等教育改革走在全国前列。

另外，还可以借鉴欧美国家做法，突破年龄和学历限制，不拘一格引进人才，聘请经验丰富的退休老教授、企业家或科技能手参与教学科研，发挥各方人才综合优势，提升高校办学水平。

本期编辑 周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