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能够早一步,发现罪犯为何要犯罪,而不是急匆匆地把他处死,那么,未来就有可能避免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2021年1月22日,浙大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发生一起爆炸物爆燃事件,造成4人受伤。
后经警方调查证实,犯罪嫌疑人卢承文因长期患肾脏疾病久治未愈,对曾去治疗的数家医院产生不满,于2020年12月至案发前,在其居住地使用烟花爆竹和松香水等自制爆燃物,欲选择其中的医院实施报复行为。
1月22日上午10时52分许,卢承文进入浙一医院6号楼6楼,在该楼层电梯口投掷点燃的自制爆燃物,被医护人员发现并踩灭引线,现场未引起爆燃。
10时53分许,卢承文窜至5楼,点燃1个自制爆燃物并扔到护士台发生爆燃,致一名医护人员灼伤。
随后,卢承文从携带的包中拿出菜刀闯入病区,致一名患者及一名医护人员受伤。过程中其本人和另一名医护人员烧伤,后卢承文被现场医护人员及随即赶至的保安、民警控制并带至公安机关审查。目前,上述人员伤势均平稳。
据悉,犯罪嫌疑人卢承文今年39岁,杭州市淳安县人。
2014年就曾因在浙江省人民医院和浙江大学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放火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法院认定卢承文患有偏执性精神障碍,案发时为限定刑事责任能力。
因长期患有肾病及精神性疾病,曾在省市县多家医院就诊治疗。
精神病人犯罪,如何处罚?
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
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由此我们可以知道,现行法律对精神病人犯罪采取的是一种宽容的态度,因为精神病人在实施犯罪行为时,有可能完全或者一定程度上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精神病人也是病人,我们不应该像要求普通人一样苛求他们。
况且,在精神病人未犯罪时,有些人尚且不会用看待正常人的眼光看待他们,那在他们犯罪时,我们怎么能又用正常的眼光看待他们呢?
回到本案,早在2014年卢承文犯放火罪的时候,法院就认定卢承文患有偏执性精神障碍,有系统的被害妄想,在被害妄想的驱使下放火,其辨认能力受损,但对纵火行为的认识及实施过程的表现显示出其具有一定的辨认和控制能力,评定为限定刑事责任能力。最终判决他有期徒刑三年,赔偿医院财产损失约五万元。
所以,我们应该知道,精神病人的鉴定是有严格程序的,不是嫌疑人自己说自己有精神病,法院就认为他有精神病,而且就算嫌疑人真的有精神病,法院也会判断在他实施犯罪的那个时间节点是否同时具备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进而决定嫌疑人是否承担或者承担多少刑事责任。
当然,卢承文此次再度袭击医院时是否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还有待后续的鉴定和法院的判决。
我们与恶的距离有多远?
在浏览新闻时,评论区看到许多网友评论道:“精神障碍不能作为违法犯罪的保护伞、必须严惩!”“精神病就不用负责任?这是对正常人的不公平。”“可恶人,让牢底坐穿。”
类似的留言还有很多,还有作者写了一篇文章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他认为:“没有一个恶魔,是在某一瞬间突然变成恶魔的,他的人生经历或许让人同情,但是那绝不是可以谅解他的理由。恶就是恶,我们不需要关心他的隐情和曾经,我们也不需要体会一个掠夺他人生命的杀人犯,有怎样的童年,有怎样的家庭。我们能做的,就是让法律送他见上帝,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至于原不原谅,那是上帝的事情。”
刑法的功能重在预防,罚不是目的,防止再犯才是刑法的目的所在。
这里,小编想推荐大家看一部豆瓣评分9.4分的剧集《我们与恶的距离》,这部剧撕开了群体中那些沉默的伤口,丢出一个巨大的命题:到底,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剧中每一集都设置思考与辩论议题,直指“众生皆有病”这个残酷的社会现实,看得小编时而憋闷压抑,时而泪眼婆娑。
剧中有一起杀人案件,凶手陈昌毫无缘由地在公园杀害了两名小女孩。王赦律师为被告人陈昌争取做了鉴定,并确诊其为“思觉失调症”(指精神病患者的早期症状),最终陈昌被法院判处无期徒刑,逃过死刑。
但宣判之后,陈昌却情绪失控、咆哮法庭。在他看来,自己的行为不是罪该万死么?为什么法官要饶过他?
陈昌的举止,也一度令王赦产生了迷茫。当精神病患被政府关入监狱,却得不到基本的救治,那么关押他的意义又何在?
这便涉及到“思觉失调症”患者回归社会的艰难。
由于媒体的针对性报道,对本来是个例的精神病患杀人事件大肆宣传,给社会公众留下了“精神病人一定会杀人伤人”的错误刻板印象,导致公众和社区对接纳“思觉失调症”患者回家充满顾虑甚至是恐惧。这种不宽容的社会风气,也是导致他们无法得到持续良好后续恢复治疗的重要因素。
另外,精神专科医院为了指标和效益,在治疗精神病患时,一味开药,却没有在社区回归、家属帮扶上做出指导。甚至医生还会屈从于社区和居民的压力,将已经治疗到恢复社会功能的病患,继续强制留在医院。
这种全社会对“思觉失调症”患者的歧视与敌意,导致他们成为了最可怜的一群人。
家属心力交瘁甚至完全放弃、社会公众因缺乏常识而产生的歧视与敌意、媒体的妖魔化片面报道、医院的机械冰冷,这些都是导致“思觉失调症”患者深陷万劫不复地狱的推手。
这些被困在虚幻世界的可怜人,就这样被真实世界也放弃了。
小编最钦佩剧中的王赦律师,他能够摆脱人类原始的同态复仇观念,站在更高的角度审视每一起案件,观察每一个人,勇敢地站出来为疑似精神病患者的被告辩护。
无论凶手有何种心理问题、家庭问题,甚至是社会问题,他针对无辜人群的疯狂犯罪行为都应该受到谴责或处罚。然而,我们有没有想过,当一个凶手被执行死刑之后,他所造成的社会伤痛,得到抚慰和愈合了么?那些失去亲人的受害者家属们,悲痛消除了吗?那些在社会上造成的恐慌,解决了吗?
换句话说,这些针对不特定人群的随机犯罪,若只是快速地把凶手杀掉来平息民愤,而不追究犯罪者背后的社会及心理原因,类似的事件,便还会继续发生,而受害者的生命,也就付出得毫无价值。毕竟,多数的随机犯罪,起因都是社会机能失调,而严重的后果,却总是由无辜者来承受。
不去反思与研究每一起案件背后的原因,那么受害者的生命不但会白白付出,而普通人与犯罪者之间的界限,也会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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