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碌碌人世,有一种情感叫“生而未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未生而养,永世难还。”12岁的臭臭因没有户口的关系,一直没有大名,臭臭就成了他唯一的名字。
如今,继父李胜杰躺在医院病房内生死未卜,而自己与爸爸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只能连续50多天睡在医院外冰冷的地面上隔空跪哭遥望,思念。
臭臭说他和妈妈眼下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够尽早回到爸爸身边,守护着爸爸,让爸爸早点醒来。
臭臭生于2008年1月30日。当年阴历冬至,1970年出生的妈妈古欣双经媒人介绍认识了1973年出生的河北省邢台市内丘县金店镇前夏侯村民李胜杰,当时李胜杰是某饲料公司的一名普通工人。
臭臭说,因妈妈经常走“霉运道”和继父家亲戚“不断搅和”的缘故,妈妈和继父没领结婚证就在一起生活了,这一生活就是12年。图为古欣双年轻时的样子。
臭臭介绍,继父家还有两个哥哥、嫂子和一个妹妹及80岁的老母亲,这些年他和父母几乎很少回到那里生活,更多过着是不断四处租房漂泊的日子。后来,李胜杰所在的公司盖了一栋宿舍大楼,他们一家三口终于不用到处租房而搬进了宿舍。
“我们俩虽没领证,孩子也不是我老公亲生的,但我们一家三口感情非常好,他对孩子视为己出,不但一把屎一把尿地将其养大,还对其教育非常严格……”古欣双感恩地说道。图为臭臭儿时的样子。
古欣双介绍,臭臭三岁时,李胜杰就开始让其背诵古诗词了;5岁时,臭臭开始临摹钢笔字帖写字;7岁时,臭臭已开始创作诗词了;如今12岁的臭臭,不但能背诵500多首古诗词,还创作了近百首诗词。
如《南乡一剪梅 驿馆孤客》:孤客又离乡,半世飘零半世惶。驿馆青灯斜映影,风打飘窗,雨打飘窗。心底恨丝长,独坐忧心酒一觞。待的明朝风雨后,人也愁伤,花也愁伤。
又如《华灯初上》:夕阳缓缓移向西方,高楼耸立,妈妈坐在路边,我在汲取知识,华灯初上,人流穿息,灯影照见妈妈一行泪,不用言语,我已知心意。
图为臭臭在家自学古诗词。
值得一提的是,因没有户口的缘故,臭臭没上过一天学,但继父却给了他最好的教育。对此,臭臭是感恩的,他说继父是自己和妈妈的全部。
不过在臭臭的诗词里,我们仿佛看到了更多的忧伤及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如:《在漂泊的路上》:我的家在何方?飘飘泊泊何处去?我像是一朵白云,被风吹哪儿,哪儿就是家!我像是大海里的一条小船,面对大风大浪,无可奈何!我像是一棵无根的草,永远不能扎根!我像是一只离群的雁,在风雨中无处去!我更像柳絮,随风满天飞。我的家在何方?飘飘泊泊的生活何时结束?我像风像云,到处漂泊无定处!我像是迷失方向的船,找不到停泊的港湾!
又如《菩萨蛮 风鬟霜鬓朱颜改》:风鬟霜鬓朱颜改,故人散尽真无奈。庭树证离思,凉莺知我凄。无事真闲郁,屋前阶上独。旧怨下眉头,新愁又被勾。
图为臭臭在家自学时的情景。
读臭臭的诗词,我们仿佛看到苦难的岁月赋予给了他最富饶的创作土壤,但他却说自己并不苦,他眼下最挂念的就是自己的继父,他害怕继父会有一天“莫名其妙”地离自己而去。臭臭的担忧不是没有缘由的,如今他和妈妈就遇到了此生最大的磨难。
李胜杰是2009年初入职河北广玉淀粉糖业有限公司的,是一名清理车间维修工。也正因为这份工作所带来的收入,他们一家三口才衣食无忧,但不幸却在前不久发生了。图为工作中的李胜杰。
2020年7月25日,李胜杰受邀参加了同事儿子的婚宴,席间喝了一杯多的60度白酒,饭后就正常上班去了。大约下午三点多,李胜杰受办公室主任指派到碱化的彩钢板棚子上维修时不慎摔落,随后被送到广宗人民医院救治。
下午六点多,古欣双接到丈夫工友王春同的电话:“嫂子,胜杰只是胳膊和腿擦破了点皮,你不用着急,不用来医院了……”然而,当古欣双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时却看到丈夫昏迷不醒,伤情特别严重。
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当时在场的办公室主任、清理车间主任和一起维修棚子的工友却在玩手机、刷游戏。图为臭臭在医院等待继父的病情详情。
当时,古欣双发现丈夫口中有呕吐物却吐不出来,于是用手一下下地帮其掏了出来。随后,古欣双要求将丈夫转院至邢台市人民医院,但遭到老公单位领导的反对,他们说:“转院出事情,一切责任你家来负!”
五个小时后,在工友们的坚持下,李胜杰做完第二次CT已是午夜11点多了。古欣双再次据理力争地要求将丈夫转院,三个小时后对方才将李胜杰转入邢台市人民医院,此时已是凌晨两点。
随后,李胜杰先是住进急诊科抢救,随后做了紧急CT,直到凌晨四点才接受了开颅手术,被切下三分之一左侧头盖骨,而后被转入重症监护室。图为病床上的李胜杰。
八九天后,李胜杰被转到神经外一科17病床,当他看到古欣双和儿子臭臭在精心伺候自己时显得很高兴。直到8月20日,古欣双和儿子臭臭被李胜杰的亲人打出了病房,对此古欣双怀疑是丈夫所在公司的领导捣的鬼。
从那以后,她们母子俩再也没有进入过病房。“当时有两个老太太,一个年纪大概70岁,一个80岁,她们对我和儿子一顿打骂,掐得我儿子的脖子上都是红手印,打完我们后就躺在地上撒泼,其他人顶着病房的门不让我们进……”古欣双泣不成声地说道。
9月5日,当臭臭和妈妈来到病房伺候爸爸时,再次遭到爸爸的亲戚们的殴打,对方还放话:“来一次,打一次!”考虑到丈夫病情需要静养,这次臭臭母子俩及早离开了。中秋节期间,在古欣双不知情的情况下,李胜杰被转到邢台人民医院第二住院部四楼全科医学科六病房了。
10月3日早8点,臭臭和妈妈再次来到病房时看到爸爸在吃香蕉,忽然间看到儿子后,李胜杰显得既惊又喜,说道:“孩子,快进来!让你妈妈也进来,你俩都进来!”
此时,令他们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李胜杰的70岁姨姨从病房卫生间冲了出来,边生硬地掰开李胜杰父子俩的手边嚷嚷着说道:“胜,胜,你今天敢让他们两个进来,姨姨就躺地下死给你看!”说着,她就要往地上躺。
随后,她就将臭臭母子俩搡出了病房。虽然臭臭和妈妈奋力地推门但却推不开,里面传来李胜杰的声音:“姨姨,姨姨,你这是干什么,让孩子进来吧!”
臭臭说,他和妈妈被撵出来已有50多天了,这期间他们一直住在医院外冰冷的地面上,饿了就向附近的居民讨点吃的,渴了就翻遍垃圾桶找一些别人没喝完扔掉的水,晚上就找一些能避风避寒避雨的地方过夜。如今随着冬季临近,他们在街面上待着越来越困难了。除此之外,他们还经常受到一些不明人士的骚扰。
对此,臭臭近日创作的诗词《天香 秋夜》中写道:江山客月上西楼,塘波微动,风动杨柳丝缕/莲下鱼游,秋虫鸣唱,绿绿竹蛉传树/倚阑抚柱。听何处、一声砧杵/惊我天涯孤客,飘零无限忧苦/想深宫笼中鹉。不言中、春景相付/幽苑李桃藏尽,岂知愁楚/伤恨无人敢语。附明月、几多辛酸诉/苦乐同来,还随梦去!
面对丈夫家人如此激烈的态度,古欣双说应该是丈夫工厂的领导许诺给了他们一些好处。对此,她委屈地说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看到我老公生死未卜,我们娘儿俩真的好担心!我和孩子不要钱,只要人,我们害怕孩子爸爸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而不在了……”
臭臭说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早日回到日思夜想的爸爸身边,精心地伺候爸爸,希望爸爸早点康复过来,然后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下去。“我妈妈和继父虽没领证,但他们之间有着名副其实的夫妻感情!而继父对我的爱,就是亲爸爸所不能给的,我爱他,他就是我的亲爸爸……”臭臭哭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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