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安晶
随着夏天旅游季的到来、限制性措施放松，欧洲多国开始面临第二波新冠疫情的威胁。
曾为欧洲重灾区的西班牙重新成为焦点。上周，该国每日新增确诊接近1000例，加泰罗尼亚大区再次成震中。
3万多名季节性水果采摘工人的到来、年轻人聚集、当地政府对确诊患者接触者追踪不力，引发了加泰尼亚大区和临近阿拉贡大区的本地社群传染。在本轮暴发中，40岁以下中青年成为确诊主力。
出于对西班牙疫情的担忧，英国、德国等国对西班牙旅行做出限制，引发西班牙抗议。
与此同时，比利时、德国、法国多国均出现新增确诊上涨。英国首相约翰逊认为欧洲已出现第二波疫情的迹象；比利时政府则警告，该国可能进入第二次完全封锁。
新增确诊。图片来源：牛津大学
西班牙游客被针对
此前，西班牙与意大利同为欧洲疫情的震中。截至7月29日，西班牙累计确诊286610例，为欧洲第三，累计死亡28436例。
经过四个月的封锁后，随着新增确诊和死亡病例稳步下降，西班牙从6月21日开始放松限制，逐步重开国门。
旅游业是西班牙的支柱产业之一，占GDP的12%，为近300万人提供了就业。赶在夏天旅游季复苏旅游业也成为西班牙政府的迫切任务。
在各国放松限制性措施之前，病毒学家曾警告，重启经济后人员流动增加，不可避免将伴随着新增病例上升。放松限制后，虽然德国、葡萄牙等国均出现新增确诊上涨，但上涨幅度都不及西班牙。
过去14天，西班牙新增确诊16410例，其中超过8000例来自加泰罗尼亚大区，另一重灾区为相邻的阿拉贡大区。
西班牙卫生部统计显示，7月3日，该国新冠病毒感染率为每10万人8.7例；到7月24日，感染率已经涨至每10万人37.9例。截至上周，西班牙全国有224起本地传染暴发。
本月的疫情暴发最早出现在加泰罗尼亚大区的养老院和屠宰场。但之后，水果采摘公司成为重灾区。本月第一周，加泰罗尼亚大区出现了14起疫情暴发，其中10起来自水果采摘公司。
每年夏季，有大批来自马里、塞内加尔、冈比亚等非洲国家的季节性工人进入西班牙，从事水果采摘。今年7月以来，有约3万名采摘工人进入西班牙东北部地区。
与屠宰场的环境类似，采摘工人也住在拥挤的集体宿舍和青年旅馆，为病毒传播创造了绝佳条件。在采摘工人出现集体感染之时，加泰罗尼亚大区对接触者追踪不足也加速了疫情在当地的传播。
自放松限制性措施之后，西班牙中央政府就将抗疫和卫生系统管理权归还给各大区政府。西班牙共有17个自治区、2个自治城市，每个自治区都有自己的抗疫措施。
西班牙全国流行病学调查数据显示，在加泰罗尼亚大区，当地政府对一名确诊患者追踪的接触者平均仅有两人，为全国最低。
当地一名确诊的清洁工接受美联社采访时透露，诊所通知她确诊感染新冠病毒之后，没有人询问她的行踪和接触过的人。最后是她自己联系同事和亲友，警告有感染风险。
《西班牙国家报》指出，在将管理权归还给各大区政府时，西班牙卫生部曾要求各地政府就如何应对疫情提交方案，以快速追踪接触者、及时隔离检测。
加泰罗尼亚大区的计划是向疫情监控系统派遣100多名专业人员，同时将与追踪接触者有关的行政性工作外包给一家有230名员工的呼叫中心。
但外包追踪工作一开始就引发质疑。加泰罗尼亚政府在没有招标的情况下，将价值1760万欧元的合同交给西班牙最大的工程建设企业法罗里奥集团。而两周多前，法罗里奥集团称该公司没有收到与追踪接触者有关的正式通知。
接触者追踪工作缺失、疫情迅速蔓延，加泰罗尼亚大区过去14天的感染率已经达到每10万人确诊115.57例，远高于全国平均。
目前，西班牙的疫情主要集中在加泰罗尼亚和阿拉贡。在全国17个自治区中，有9个区的感染率为每10万人确诊5.8例到8例，低于英国全国平均的14.7例。
2020年7月19日，西班牙巴塞罗那。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除了确诊病例地理上的分布不均之外，由于在酒吧、夜店等公共场所不顾社交疏离政策聚集的年轻人居多，西班牙的新增患者也开始年轻化。
上周，西班牙卡洛斯三世健康研究所的报告显示，在近几个月新增的25600例确诊病例中，高达40%的患者在40岁以下。确诊患者的平均年龄已经从4月的60岁下降到48岁。从5月初到7月初，每10个新增确诊中平均有两人为青少年。
为控制疫情，加泰罗尼亚已要求所有夜店暂停营业15天并实施宵禁。但西班牙政府拒绝将目前的疫情扩散称为第二波暴发，强调64.5%的新增病例都出现在加泰罗尼亚和阿拉贡大区。
即便如此，多国已经对西班牙旅行发出警告。
英国政府呼吁民众非必要情况，不要前往西班牙，从西班牙抵达英国的旅客必须进行14天隔离。首相约翰逊认为，欧洲已经出现第二波疫情的迹象。
德国对西班牙的三个大区发出旅行警告；法国强烈建议民众不要前往西班牙加泰罗尼亚；挪威对来自西班牙的旅客进行10天隔离；爱尔兰要求来自西班牙的旅客隔离两周。
其中，英国是西班牙夏季旅游的主要客源地之一。据西班牙酒店协会估算，英国的旅行警告和隔离政策将导致西班牙旅游业损失100亿欧元。
冬天很可能加剧
虽然新增确诊人数远低于西班牙，过去三周，比利时的新增确诊幅度在各国中名列前茅。
7月初，比利时每日新增确诊还在80例左右；到上周，该国的每日新增确诊已经飙升到平均311.4例。过去两周，比利时的感染率为平均每10万人确诊30.2例。
该国几乎每个省都出现新增确诊上涨，但最严重的是最大港口安特卫普市，感染率升至每10万人确诊108例。
随着政府放松限制性措施，酒吧、夜店、聚会成为主要感染源。比利时公共健康研究院周二的统计显示，在本月的新增确诊中，大部分患者年龄在20岁到59岁。
为控制疫情，比利时于29日开始执行更严格的限制性措施，包括民众在商场购物只能单独前往，最长不超过30分钟；就餐时，顾客需提供联系方式以便日后追踪。
安特卫普省则将实施四周宵禁，安特卫普市还要求暂停所有公共集会活动、关闭健身房。比利时政府已经警告，如果疫情依然得不到控制，全国很可能第二次进入全面“封城”。
在德国和法国，随着夏季旅行重启、民众不再严格遵守社交疏离政策，新增确诊都出现上涨。
过去一周，德国的新增确诊达到3611例，每日新增确诊平均在500例以上，而此前的新增确诊主要集中在屠宰场。
德国疾病防控机构科赫研究所所长维勒（Lothar Wieler）认为，民众外出度假、放松警惕参加各类聚会、不再严格遵守社交疏离规定都是确诊上涨的原因。
在周二的讲话中，他首次呼吁民众在户外时，如果不能保持1.5米的安全距离则需佩戴口罩。
与此同时，法国的病毒传播率已经升至1.3，意味着一名确诊患者能传染一人以上。法国卫生部长呼吁年轻人遵守社交疏离规定、佩戴口罩，法国医生联盟则警告，夏天旅游季将成为疫情关键点。
而此前，多国研究人员已经警告，疫情恐将在今年冬天加剧。英国科学家预测，今年冬天，英国或新增12万新冠死亡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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