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自小便聪明伶俐,八九岁时便能背诵7卷《论语》。并且他胆识不凡,在他九岁那年,有一天,按照礼仪应由他接见契丹使者。蔡持正怕赵煦紧张,被辽人的服饰与相貌吓坏,有损国家的尊严。就先一日对赵煦重复讲了几十遍辽人的容貌与服装,赵煦等蔡持正讲完后,问道:“契丹使者是人吗?”蔡持正回答说:“当然是人。”赵煦听后说道,“既然是人,我怎么会怕他呢?”蔡持正听后,惶惶然退下。
也正是由于这样,高太后对少年老成的孙子十分惧怕。认为会夺其权利,甚至会对自己不利。事实果然如此,在赵煦上位后,诏令天下,称高太后“老奸擅国”,欲追废其太后称号及待遇。
宋哲宗赵煦生于熙宁九年,9岁时赵煦登基,由高太后执政。高太后偏向于保守派,任用司马光为宰相。司马光一上台,就把王安石变法全部废止,不留一点余地,史称“元祐更化”。
说起司马光,他是一个与王安石一样拗的人。在王安石死后,他执意要完全废除新法,而苏轼认为新法有可取之处,对待新法要根据情况。司马光却不听从劝告,仍然完全废除新法,为此苏轼回家后,大骂好友司马光,“司马牛!司马牛!”但司马光并不是一无是处,他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只是碍于时代的局限性,认知社会角度不同而已。他死后,“京师人为之罢市往吊,鬻衣以致奠,巷哭以过车者,盖以千万数。”
对于司马光废除新法一事,赵煦深感不满。因赵煦自幼便想做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施展抱负,有一番作为。所以对于古板老旧的司马光、高太后采取抗拒心理,对他们的政治主张多表批判。但他尚无实权,只好把想法搁置。但在元祐八年,也就是十六年后,高太后病死,赵煦的机会来了。赵煦追贬司马光,并贬谪苏轼、苏辙等人,为再次的变法扫清障碍。然后,他重用革新派的官吏,并且恢复王安石变法中的保甲法、免役法、青苗法等。并且减轻赋税,国势渐渐有所起色,并且停止与正在交战的西夏谈判。
在哲宗期间,党争频繁。或者说,党争在宋朝中后期历来频繁。例如庆历党争、熙丰党争、还有哲宗时期的元佑党争。在北宋,文人好兴“文字狱”以打压对手,例如“进奏院案”、“乌台诗案”、“车盖亭诗案”等。党争的理论依据来源于朋党论、君子小人之辩等,党争的主体性格则体现在“党同伐异”。总的来说,范仲淹是变法的开启者,王安石是变法的主体与发展者,而到了哲宗年间,发展成不可抑制的局面。
赵煦亲政,实行“绍述”,意为继承与恢复熙宁的法度。开始于绍圣元年,终止于徽宗宣和七年,达三十五年之久。在这个期间,实行了“党锢”政策。就是新党(变法党)对旧党和异己分子的打压与禁锢。这就像是两个小孩子斗气一样,你打了我一拳,我现在要还你一脚。党政的重心渐渐变成了意气之争,而不是变法与否。这着实令人感觉到可笑,而且这段党争吹响了北宋灭亡的号角。因为赵煦一直生长在畸形的“党同伐异”环境中,所以他的性格充满仇恨,且带有强烈的主观与逆反。
哲宗即位甫十岁,于是宣仁高后垂帘而听断焉。及浸长,未尝有一言。宣仁在宫中,每语上曰:“彼大臣奏事,乃胸中且谓何,奈无一语耶?”上但曰:“娘娘已处分,俾臣道何语?”如是益恭默不言者九年。时又久已纳后。至是上年十有九矣,犹未复辟。一旦宣仁病且甚,尚时时出御小御,及将大渐,谓大臣曰:“太皇以久病,惧不能自还,为之奈何?”大臣同辞而奏:“愿供张大庆殿。”宣仁未及,上于帘内忽出圣语,曰:“自有故事。”大臣语塞,既趋下,退相视曰:“我辈其获罪乎?”翌日,自上命轴帘。出御前殿,召宰辅,谕太皇太后服药,宣赦天下。不数日,宣仁登仙,上始亲政焉。上所以衔诸大臣者,匪独坐变更,后数数与臣僚论昔垂帘事,曰:“朕只见殿肉。”
这段话里还有一个小故事。当大臣奏事的时候,赵煦总是不说话,高太后问他为什么不说话,他说“娘娘已经处理好了,我还说什么”。意为自己空成摆设,没有用处,讽刺之意甚是明显。
由于高太后对他的权利封锁,导致他亲政后,对权利的渴望极其强烈。所以新党打压旧党在他看来是维护统治的表现,是维护自己的有效做法。赵煦是极其感性的人,而不是想要理性的变革,他的做法与最初的本意逐渐背道而驰。
其实,在党争时,两派有和解的迹象。苏轼在给朋友的信中就表露在变法初期,对他的一些偏激言行的反思和自责。他觉得新法并不是一无是处,其合理性是值得推行的。而变法派的领袖章惇等人也曾指出新法中有许多弊端需要改正,而不是一味的追寻王安石的脚步。但是章惇也在党争中迷失了自我,他们与赵煦一样,对保守派的憎恨大过了对于变法的执着。他们的做法比当时保守派的做法还要过,当时保守派没有赶尽杀绝,主张“君子既得其位,可以有为。小人奠居于外,安而无怨”的政治主张。而变法派则是把所有保守派分子全部处置,大兴文字狱,使得大多数保守派人流放到岭南之地,蔡京甚至向赵煦提议“尽杀流人”,如果不是太祖说过“不杀士大夫”之命令,恐怕他们早已身首异处。在元祐更化时期的大臣,只有苏颂幸免于难。原因是,在高太后执政期间,他对赵煦的态度与高太后一致,并无轻视之意,这让赵煦颇受感动,所以后来的党争之乱,并没有涉及到他。
但是变法派中也有清醒的人,李清臣就是其中一位。史书称他为“清臣以俭自持至富贵不改。居官奉法,毋敢挠以私。清臣所为文,简重宏放,自成一家。”而在变法派打压保守派时,他挺身而出,保护保守派。
范纯仁去位,清臣独颛中书,亟复青苗、免役法,除诸路提举官。觊为相,顾苏辙轧己,乃擿辙尝以汉武比先帝激上怒,辙罢。时召章惇未至,清臣心益觊之。已而惇入相,复与为异。惇既逐诸臣,并籍文彦博、吕公著以下三十人,将悉窜岭表。清臣曰:“更先帝法度,不为无过,然皆累朝元老,若从惇言,必大骇物听。”帝曰:“是岂无中道耶?合揭榜朝堂,置余人不问。”
初,蔡确子渭上书诉父冤,造奇谮以陷刘挚罪,清臣心知其诬,弗之省,坐夺学士。
变法派打压保守派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实行“排除异己,专横独断”的统治。但是变法派内部并非牢固,因为吕惠卿在王安石被罢相后,一度排挤过王安石,遭到变法派内部的挤压,为了报复变法派,他暗地里打压章淳的政策。而章淳为了稳固朝堂的统治,主张不要毁坏司马光等人的墓碑,而变法派曾布却暗地阻扰,上书诋毁章淳。为了使保守派永无翻身之地,变法派还主张追废高太后,赵煦也赞同此举,而向太后、朱太妃哭见赵煦,以求勿废高太后之名号、待遇,赵煦只好作罢。
这段统治,对北宋的发展极其不利。而后一位帝王,则是书画双绝,政治不通的角色。北宋丧钟,已经敲响。赵煦不知道的是,在他死的时候,是公元1110年,而这距离北宋灭亡,还有二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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