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子潜在本质上是一位“山人”。他的生活及艺术创作,注定与 “山”难解难分。子潜的“在路上”,约略等同于“在山间”。故土的青山,异国的名川,最后都成为子潜的山。
在安徽绩溪的遥遥里,一座叫做清凉峰的山占据了子潜的童年与少年,当然至今也时常出入在伊人的梦中。清凉峰可以归于黄山一脉,是个钟灵毓秀的所在。“在密林里,在山重山中,一切都让我感到生命齐于万物,我的脚成了树根,我的手便是草叶。一个比人类的小小世界远为宏大的秩序存在在我生命的周围。”这座几乎与尘世隔绝的大山给予子潜最初的美学启蒙,并在他的灵魂中刻上了两个大字:“自由”。
巴黎求学期间,子潜经常一骑绝尘,深入到阿尔卑斯的大道与小径,枕流漱石,戴月披星,时而孤独地与浮云做无情游;时而坦胸跌坐,与隐者们劈柴生火,把酒言欢。在阿尔卑斯这座宏大的山里,子潜看到文明曾经隆重的兴起,渐成传统,又在时光中湮没为遗迹。在天地的秩序面前,文明的沟壑与界限都被抚平,顺其自然,听从内心,无可纠结。这座山以它的方式滋养了子潜的灵魂。
子潜爱山,山也爱子潜,人山间的一抹回响,被子潜收到镜头中,这样便有了《灵山》与《阿尔卑斯》这两套看似风格迥异,实则一脉相承的作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