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6月4日,旷伏兆突发心脏病去世,远在石家庄的刘秉彦立即赶往了北京,告诉旷伏兆的家人:“将老旷的骨灰安葬到冀中吧,我们早就有约定。”
1914年,旷伏兆出生在江西永新县埠前镇心田村的一个农民家庭,由于家境贫寒,年幼的旷伏兆就和父母一起下地干活,10岁的时候他就到邻村去学裁缝,挣取微薄的收入来补贴家庭家用。
1928年,红军来到了永新县,14岁的旷伏兆也满怀着热情参加了革命。1932年参加了红军。
1934年,在一次攻打候坪的战斗中,旷伏兆被一颗子弹击中了右肩胛骨,当时就晕了过去。当时红军根本没有什么药材,旷伏兆凭借着自己的体质硬扛了过来。养了两个月的伤之后回到部队担任新兵 营营长。
1935年担任红二方面第6军团16师46团副政委的旷伏兆指挥一个营断后,在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之后追赶主力的时候,不幸又遇到了敌人的伏击。当时旷伏兆的眼睛已经高度近视了,又没有条件配近视眼睛,结果等发现敌人的时候,敌人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在战斗中他的左肩又被一颗子弹击穿,由于当时缺乏条件,这颗子弹一直留在他的身体里面折磨着他的身体。
此外,旷伏兆的右脸颊也被子弹穿颅而过,使右耳的听力几乎完全丧失。
被晏福生救与救刘伯承夫妇
1936年5月,部队开始翻越玉龙雪山。
部队刚刚到山上的时候,就遭遇了极端天气,大雪迎面而来,鸡蛋大的冰雹也“啪啪”地往下砸,很多人由于适应不了这个天气,一坐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重伤未愈的旷伏兆将所有的衣服和包袱都裹在了身上,依旧将他冻得牙齿“咯咯”作响。在距离垭口不到100米的时候,他终于感觉两眼昏花,浑身无力,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他感觉自己已经动不了了,血液都被冻住了,就在他感觉自己将要跌入很冷的死亡深渊的时候,师政委晏福生的一双大手叉住了将要倒下的旷伏兆喊道:“伏兆,千万不能停下,赶快走!一停下就再也走不了了!”
同时,他还叫人架住了旷伏兆的另一支手臂,一步步地挪动着下了玉龙雪山,抵达甘孜与红四方面军胜利会合。
后来旷伏兆常常对人说:“若没有晏政委和同志们的帮助,我下不了玉龙雪山。”
1936年10月旷伏兆进入红军大学学习,11月21日,他们在北上延安在抵达罗家堡附近的一条大沟时的时候,突然遭到了敌人飞机的轰炸。
一颗炸弹在身边爆炸,当时正在吃饭的一个班战士因此牺牲,更严重的是刘伯承和汪荣华也不幸被从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碰伤了,鲜血不停地往外流……
旷伏兆见状急忙赶了过去,帮刘伯承夫妇止血,并和一位战士飞快地往山沟边的山崖上跑去,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崖顶,急忙用皮带和绑腿做成了一条绳索放了下去,在下面几位战士的帮助下,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刘伯承夫妇拉了上来。
看着战士们着急的模样,刘伯承笑着说道:“负点伤有啥子要紧的!莫急,打仗哪有不流血的。”
敌人飞机在山沟上面轰炸了一会儿,自认为已经完成轰炸任务,就扬长而去……
时隔多年,刘伯承依旧对旷伏兆的这次救命之恩难以忘怀,时常提起。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之后,旷伏兆等几位在抗大学习的同志们主动请缨到前线去战斗。旷伏兆被派往了山西太原周恩来的直接领导下工作。
1938年,旷伏兆前往冀中担任冀中军区第一军分区政治委员。他到任之后迅速开展工作,针对当地的不利情况,确定重点主抓部队的政治、军事素质工作,对部队进行各种游击战训练,加速了部队向正规化、“八路军化”迈进。
1940年,旷伏兆在与国民党反动派27军的战斗中,原本他们部队是预备队,可是战况突变,旷伏兆直接将后备部队变成了担任中央突破重任的尖刀部队。在战斗受阻的时候,他发现部队的火力不足,急忙调来了机关炮,向敌人的碉堡猛攻,直接以“步炮协同”的战术逐步歼灭敌人。
旷伏兆情急之下运用的这种作战方法:打一阵炮,收拾一片敌人,攻克一批碉堡,一层层地推进,在战斗中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战役之后,129师首长发来贺电,称赞他和警备旅战斗打得好,完成任务突出,立了大功。
地道战
1942年随着在正面战场上的投入的兵力不再增加,对根据地的“扫荡”规模却越来越大,实行了“五位一体”的“囚笼政策”,大量的抗日政权被敌人摧毁,大量革命干部惨遭杀戮。一时之间“家家有哭声,无村不戴孝”,整个平、津、保三角地带成了人间地狱。
加上八路军战术、武器装备的落后,对根据地的形势非常不利。
就是在这个情况下,旷伏兆来到了晋察冀军区第十军分区政治委员兼任地委书记。就在他到任的第二天和杨英谈工作的时候,根据地就遭到了数百名日军的包围,当时旷伏兆就带着十几个工作人员,为了避免伤亡,他当机立断,决定采用化整为零的方法,分散突围。
在群众的掩护下,旷伏兆被安排到了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小地洞里(群众称之围“蛤蟆蹲”),这一待就是三个小时。
当时在那个极度狭小的地洞中,旷伏兆的精神高度紧张,一直准备着和敌人同归于寂。
不过在当地村长和群众的有力掩护之下,旷伏兆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次敌人的搜查。
就是这短短的几个小时,让旷伏兆产生了一个天才的军事构想。
他从地洞中出来之后对这种以“蛤蟆蹲”躲过敌人“扫荡”的方法,进行了深刻的研究分析,觉得这种消极被动的躲藏方式一旦被敌人发现了,将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军分区政治部的王锡珍、段清俊等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敌人打死的。
旷伏兆召开领导人会议的时候说道:“这些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只靠‘蛤蟆蹲’被动躲避是不行的,必须另外想一个能藏、能打的有效办法。”
就在大家思考的时候,他灵光一闪:既然‘蛤蟆蹲’可以藏人,那为什么不能将这些‘蛤蟆蹲’连接起来成为地道呢?一个村里的可以连接,几个村里的也可以连接。一个村里遭到敌人的袭击,完全可以躲到另外的一个村子里;敌人发现了一个,还有很多个,由百个、千个的地道连接起来,不但可以藏人,还可以存粮,还可以运兵、作战……
这个伟大的军事构想就是鼎鼎大名的“地道战”。
随着战斗的不断发展和进行,“地道战”的作战方法也更加完善更加灵活,加上与“地雷战”的完美配合,给日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日军顿时陷入了奇幻战争中。
“地道战”迅速传遍了整个冀中乃至整个中国,令日军闻风丧胆,各根据地纷纷效仿,一时之间,整个冀中地道纵横交错,组成了复杂的地下长城,冀中警备旅也被称为“地道部队”。
相约安葬
1943年,旷伏兆担任第十地委书记兼第十军分区政委,刘秉彦担任司令员。两年后任命任子木到平南支队当参谋长。
不久之后的一次战斗中,任子木的腹部受伤,被担架抬回到了驻扎在渠沟镇的军分区司令部。
夜幕降临的时候,刘秉彦与旷伏兆为了照顾任子木,三人就同睡在一个炕上了。
第二天早上,当刘秉彦叫躺在深爱你的任子木的时候,接连叫了好几声也不见人答案应,便伸手去摸,结果发现任子木的身子已经冰凉,大家只能将任子木匆忙安葬。
任子木的突然离世,让大家的心情一时之间难以平静,不过大家都是能够正确对待生死的,刘秉彦说道:“我们两个人死了以后,一个埋在大清河岸,一个埋在永定河岸,仍然为三角地带的人民站岗。”
“那我们离得太远了。如果我们要是在一场战役中牺牲了,就同牺牲的指战员埋在一起,不要棺材,清风明月共一丘!”
“对,生死同穴,这主意好,这主意好,节约土地啊!我们随时准备这样做,死后一定要埋在平津保的三角地带!要要栽一棵树,见树思人嘛!”
“一定要种松树!松树不畏严寒,与霜雪斗、与风暴斗,在斗争中顽强、挺拔地生活,很像我们共产党人,不怕一切困难,充满着乐观主义精神!”
“为了人类,松树能贡献出自己的一切,树干可以盖房子、做家具,松树可以榨油,松脂可以做松香、松油,像我们共产党人,只要人民需要,可以粉身碎骨,无私奉献出自己的全部。”
两人就此定下生死之约。
解放战争期间,旷伏兆先后参加了正太、清风店、石家庄等战役,消灭了大量的国民党部队。
1949年,旷伏兆调任第二十兵团第67军政委,率部参加了太原战役。
1951年,旷伏兆进入朝鲜战场之后,再次展示了他的军事天赋,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粉碎了敌人“夏季攻势”和“秋季攻势”,曾经在3天内歼敌17000多人。
1954年,旷伏兆升任19兵团政委,1955年授衔的时候,他才41岁,成为最年轻的将军之一。
1958年进入军事学院深造。1960年转到地方工作,出任地质部常务副部长、党组副书记等职,在组织领导地矿、石油开发等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1975年担任空军副政委,3年后担任铁道兵第二政委,主持了铁道兵党委的日常工作。
1983年,旷伏兆从领导岗位上主动退了下来。1996年,旷伏兆因心脏病突发而去世,
不久之后,在刘秉彦的主持下,旷伏兆的骨灰安葬在了雄县米家务烈士陵园里,刘秉彦与家人在他骨灰撒过的地方种下了一棵常青松。
两年后刘秉彦去世,家人遵循他的遗愿,也来到了这片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与旷伏兆相隔仅仅几米,一南一北,两棵常青松彼此互相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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