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场上的运气,是什么?
是一次打在防守队员脚上的折射进球?是一次边裁对越位或者界外球的误判?是一张漏判的红牌?是莫名其妙的一次受伤?是奥里吉对埃弗顿时,最后时刻的那个头球?我们可以找到很多偶然、不可思议、难以理喻的特殊事例,来用“运气”概括,因为这些“偶然”和“不可思议”,很难以理性逻辑分析,笼括在“运气”范畴里,似乎给无法解答的疑问,找到了一个勉强的答案。
奥里吉上赛季对埃弗顿的绝杀
总有人不接受“偶然”和“难以理喻”。伦敦经济学院的托马斯·库兰博士,这两年就会带着一个团队,去做英超“运气指数”。这个指数每年推出,分析过往赛季、预测未来赛季,当然会得出许多看似哗众取宠、吸引流量的结论,然而细细分析开来,坚持绝对理性,去查找证据,去挖掘“运气”背后的原因,这样的分析也很有意思。
2018的版本,对比2018—19赛季的最终英超成绩,还真有些专业指向:在2017—18赛季,利物浦被分析为最倒霉球队,因为“运气”失去12个联赛积分,否则就从联赛第四飞升到第二了。“运气”会有平衡绩效。2018版本还认为温格最后赛季比较倒霉,“运气”导致失去8个联赛积分,而当时穆里尼奥的曼联,“运气”好,多得6分。
随后赛季利物浦上升到史上英超成绩最好的第二。曼联落到第六,即便如此,“运气指数”2019版本之初,上级曼联仍然走运。埃梅里的阿森纳,距离第四只差1分,运气似乎较此前赛季稍有提升。
如果不算运气指数,积分榜是这样的
2019版本里,一个惊人发现,是冠军曼城很不“走运”,为此失去4个联赛积分,否则就不会被利物浦追得喘不过气来。而2018版本里的曼城,非常走运,夺得了3个联赛积分。
2018—19赛季的曼联,不论穆里尼奥还是后期索尔斯克亚,都很走运,埃弗顿则绝对倒霉。按照“运气指数”修正过的英超排名,上季曼联得跌到第七,而埃弗顿应该由62个积分,以净胜球优势力压曼联。
这个榜单里,最倒霉的还不是因为“运气”失分最多的埃弗顿,而是以第十九名降级的富勒姆,因为他们不走运失去5个联赛积分,不然富勒姆就能超过卡迪夫城和布莱顿保级了。后两者则很走运,额外多得7个和8个联赛积分——按照这种分析,休顿被布莱顿赛季结束后第一个周一解雇,有些冤。
不看运气的射手榜
射手榜上,最走运的是奥巴梅杨,22个联赛进球,8个靠“运气”。并列金靴的萨拉赫和马内,靠走运各多得4个进球。阿圭罗倒霉,只靠运气多得1个进球,否则他会因为“运气”修正过的20个联赛进球,成为上季英超唯一金靴奖得主。射手的运气,和折射进球、误判点球进球等相关。
“走运”和“不走运”的标尺,需要库兰博士这个团队进行非常严苛的厘定。2019版本里,对四种现象严密关注:红牌,该罚和不该罚的;点球;进球的合法性;折射进球。前三种现象,都和裁判主观判罚相关,因此库兰的团队,必然要和专业裁判一起工作,仔细核对各种“走运”和“不走运”现象,得出运气指数的结论。折射进球这种现象,或许是和不可测的“运气”关联最深的,所以库兰团队的标准是:折射对射门产生的是否为关键影响、是否直接影响进球或者导致守门员错误位移。
在“运气指数”的分析中,39.7%的英超上季比赛结果,都受到了各种影响。分析团队随后将各种数据汇总,对比历史数据,然后对每场联赛进行上10万次的数据模拟测试,最终得出一个“运气指数”的联赛积分榜。
这仍然可能是一个玩笑,一个通过大量工作、各种科学分析、计算机深度介入的挑战“运气”的玩笑。事后诸葛亮,是无法分析出事前应对场景、实时变化的各种可能。上手打了一张牌,导致牌局结果变化,倘若他出的是另一张牌,难道就不会有其他变化产生?“运气”就不会随着场景变化而变化?
这种对“运气”无穷尽的琢磨,理性和感性的战争,得不出结论。或许这正是VAR未成熟就被广泛运用、各种科技手段介入职业体育执法的原因——人类的智慧进步,依旧无法解释“运气”是什么,只能不断去寻找、挖掘和借助其他客观事实依据,来塑造一种看似冷静扎实的理性环境。
“运气指数”的价值,或许就是娱乐与理性并重,帮助我们明白过去发生了什么,给球迷提供更多谈资笑料。我们都想更理性,我们又时刻需要娱乐。可娱乐如何能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