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职业者王食欲：与其患得患失，不如每条路都走

前言 问候人间的读者朋友们，欢迎来到人间夜话。 这一期，我们邀请到戏局作者王食欲来为我们分享她的年终收获、新年计划那些事儿。因为除了“作者”这个身份，她还是知名“鸡娃”、专业广告人、业余婚庆摄影师、以及一枚新晋的播客主播。 去年，她的小说《万事皆可外包》成功售出影视版权，与母亲合写的非虚构《妈！这是我的人生》也登上各大图书畅销榜。食欲可以说是“把一个人活成一支队伍”的范本，大家一年都是三百六十多天，她是如何做到同时干这么多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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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圈非虚构《妈！这是我的人生》

赛梨：大家好，欢迎来到新一期的人间夜话。这是我们2024年的第二期节目，我们想跟大家聊聊年终总结和新年计划。这一期除了我和人间的主编沈燕妮小姐，我们还邀请到一位特别的嘉宾，就是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伦敦大学学院文化研究专业，售出多部小说影视改编权，豆瓣8.9分作品《妈！这是我的人生》的作者，以及干过婚庆摄影的卧龙凤雏主播王食欲。今天邀请食欲来我们节目的一个非常直接的原因是她2022年在戏局发表的小说《万事皆可外包》最近成功售出了影视改编权，先恭喜食欲。

王食欲：谢谢各位编辑，富贵都是编辑给的。

赛梨：这算你会列入年终总结的一个小成果吗？

王食欲：我去年可能更关注我自己的情绪健康这些方面，所以工作上的成果没有在我的年终总结里面体现出来，我还是更多地去关注自己未来想做什么，然后有一些人生规划上的考量。

赛梨：虽然我只是作为你的编辑，我看到的成果已经有很多了，去年除了卖了一个影视版权之外，你和你妈妈一起写的那本《妈！这是我的人生》是非常出圈的，登录各大畅销榜。你可以跟我们简单分享一下刚才提到的这两本作品，一个是小说，一个是《妈！这是我的人生》。

王食欲：《妈！这是我的人生》那本书是之前写了一篇非虚构发在了Vista上面，那个非虚构当时确实在全网得到一个百万级别的曝光，所以就有出版社来联系我要不要出一本关于教育的非虚构专题的书，当时我就和我妈妈一起去写了这本母女双视角的关于像北上广鸡娃、卷孩子读书这样的一个出版物，后来是人民邮电出版社在2023年的时候把它出版出来的。

赛梨：那我们就正式开始你的分享。你在写《妈！这是我的人生》这样的一个和你亲身经历相关的非虚构作品和创作《万事皆可外包》小说的时候，它们在创作方法跟周期上有什么不一样吗？你和妈妈一起创作，你俩会相互影响节奏吗？

王食欲：肯定这两种写作方法是不一样的，一个是虚构小说，一个是非虚构的纪实性的书嘛。我其实这两本写起来都挺快的，可能非虚构写得更快一点，因为那是我自己的故事，它不太需要更多的精心地去编撰，或者是去考虑一些很细节和专业性的戏剧设置方面的问题，所以写起来就很顺。我的那半本书，因为我和我妈一人一半，可能我的字数会多一点，大概也就是两个多月就写完了吧，剩下的时间就是我在“鸡”我妈：“你快点写啊，你怎么还没写完呀？”

赛梨：那你们在写的时候是完全双方都是“盲盒”的那种状态吗？

王食欲：对，我们俩同一个主题，比如说都是针对小学阶段的教育，我们两个人的视野完全不同，包括我们很多判断都不一样。这个书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现在的家长们要不要去鸡娃，很多家长想要读这本书去解决，我们在这本书的结尾得出的结论也截然不同，而且非常让大家吃惊，我们俩的选择居然千差万别，甚至说大家都以为应该是反过来的，这个是我们当时写这本书的一个让我俩都觉得很有意思的地方，这种背靠背的、双盲的写作能让这个书更真实。

我写的很多章节都是我妈在出版完之后她才看到的，因为她写的部分，我需要帮她做一些校对，不然编辑压力太大。我在帮她做校对，帮她改框架的时候，其实她的文章我是有提前读过的，我当时读的时候就挺惊讶的，我发现我妈妈作为一个70后的女性，她有很多女性主义的思考，这个是让我很震惊的，因为我一直觉得我们的父母辈对女性主义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但是她的文字给我感觉非常有自己的女性主义思考，这个事其实挺惊讶到我的。

赛梨：我看的时候一方面被你从小的坚韧给震撼到了，还有就是被永爱女士对你的教育方式，我觉得你们其实还蛮像姐妹的？

王食欲：对，是挺像的，这种姐妹感挺强的。

《万事皆可外包》创作思路

赛梨：刚才分享的创作只是食欲去年年度成果的一部分，另一部分是你韩语学到了满级，还开了一个自己的播客。先替食欲打一个小广告，播客叫卧龙凤雏，我昨天听了最新的一期，分享了没有买保险经验的人该如何买保险，我得知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一些生活常识，在那一期结尾你也是脑洞大开，问了嘉宾很多问题。我觉得你非常擅长把很多生活事件去延展成一个故事，你在创作的时候是如何去分配它们的？怎么把这些素材处理成合适的形式？作为内容创作者你的表达途径非常多，在面对这些东西的时候，你是怎么统筹这些素材的？

王食欲：与其说是拿到素材以后去处理它，更多的是我决定要去做一个东西，然后我去调动我的素材库。这就好像做饭一样，不是说你今天收到了一条鱼，所以你要做这个鱼，而是说我今天决定要去做一条鱼，所以我打开冰箱，从我的这一堆食材里面找到一条鱼。

比如说我写小说，首先我会有一个想法，《外包》是从一个新闻引发的一个想法，一个创意，这个新闻是我的朋友告诉我的，我想它可能非常适合去做成一个90分钟的电影，我作为一个创作者，我就在想在电影之前我能前置一些什么？比如说把它以小说的形式写出来，如果谁想要把它拍成电影就让大家去实现，确实我们后来也有影视公司买了这个版权嘛。

所以我在写小说的时候就会套用一种“未来它要做成电影“这样的一个思维，然后在写小说的时候尽量去体现更有电影感的一些画面，或者说我们截取一些更有节奏感的一些东西，让人觉得他很有趣。包括像《外包》这个故事，大家也可以到戏局的公众号上去看，他就是讲的一个特别傻的新闻：一群人被抓了，因为这群人谋划着要杀死一个人，他们怎么杀呢？本来是a要杀b，但a又不敢，所以a就雇佣了c，c也不敢，c就雇佣了d，然后d又雇佣了e，最后都要去杀d，然后大家一串一串的把本来是200万的钱，最后层层外包就变成几万块钱了。

我觉得这个东西很幽默，他很适合做成一个犯罪喜剧，一个黑色幽默。但是我又觉得他这样顺着外包的故事没意思，如果要写成小说，这样讲是没有任何悬念感的，所以我最后做小说的时候就处理成了b是主角，最后被外包到的e也是主角，e正要杀死b的时候，b说兄弟你等一等，你就为了几万块钱杀我太不值了，我给50万，咱俩倒着找到底是谁要杀我，这样的话就有悬念感，就又有意思了。如果这样顺着讲的话，就是清蒸这条鱼，但我觉得清蒸可能不适合小说读者，那咱就红烧一下或者油炸一下，或者把这鱼翻个面，我会先选择一个题材，然后我再去考虑它的体裁是什么，是小说、播客还是视频，它有很多不同的角度，包括从专业的技术上去入手的话，他的讲述方法又不一样，这个就是主要的写作的心路历程。

赛梨：我听下来感觉就是，生活是你的大果园，感兴趣的都先放进我的冰箱里，到时候具体怎么做，再看适合怎么炒。你在我心中是一个学霸类型的创作者，你一定有自己的方法论，那你在平时生活中，这些有意思的东西你是把它记在脑子里吗？还是说你其实有一套自己的知识库，或者说素材库的体系？

王食欲：我是有自己的素材库的，我觉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有些东西你当时以为自己记住了，过一段时间可能就忘了，所以从纸质上的这种素材来讲，我大概是从初中开始就在积累，当时是报以积累写作素材、写作文、应试的目的去搜集很多东西，看着什么好玩的我就会把它赶紧记录下来，像这样的本子家里大概有20册左右。我自己又会在网上搜集这些东西，用一些非常简单的记录工具，比如手机备忘录。突然哪天蹦出来一个想法，然后我就会往里面记一记。

比如说我在写《万事皆可外包》的时候，因为这是一个黑色喜剧，所以肯定语言上要幽默一点，所以就记了好多那种东北的段子，或者一些小情节，特别记录一些搞笑的东西，那段时间我经常会去收看刘老根大舞台，或者东北的电视剧，看到非常多有意思的东西我就记到里面，然后把它整理起来。在我写的时候，我就打开我的素材库看一看。

赛梨：我们有一个数字大赛的征文，本来是邀请食欲写一个偏北京地域的小说，但是食欲写了一个汽车的小说。其实小说中人物语言要想真的很符合那个地方，是要花花心思去观察他们到底怎么是说话的。你是不是平时也经常刷短视频，然后去感受一下人物？

王食欲：对，我其实刷短视频也记笔记，我经常在抖音快手上能刷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包括《万事皆可外包》这个小说里面就有很多快手里面的那种装成黑社会的、戴一个大金链子戴一个大墨镜天天在直播间里当大哥的人，我刷到他我就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我觉得他可以作为我的一个人物。我觉得东北人真的天生自带幽默感。

从零开始的播客副业

赛梨：刚才说的其实都是创作类的，那你的播客选题是怎么定的？我们也取取经！

王食欲：卧龙凤雏是我和我的高中同学一起做的，她刚刚从字节辞职，想做点自媒体创业，她觉得播客这个赛道很好，因为相对来说竞争压力没有那么大，然后听的人又很多，所以我想那我们试一试。我觉得她比我还要更自律一点，我为了她下载了飞书，开始天天跟她在飞书上面写文档，我体会到了它的好处，就是你在写文档的时候，交互性和协作性很好。我们有一个文档叫做卧龙凤雏的播客灵感宝库，我们一旦谁想到有什么可以做的选题，就往里面随便写一句话，或者说这个选题的标题扔进去。我们去录制的时候就会提前大概三五天去这个播客灵感宝库里定选题，然后把它优化出来。播客做了大概几个月，我们现在粉丝数量还可以，然后私域运营得也还不错，大家都挺满意，也接到一些商单。

赛梨：对，我是一个忠实听众，真的有那种互联网闺蜜的感觉。

王食欲：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挺孤单的，可能到大城市工作，他身边朋友并不是很多，他没有这种陪伴感，尤其是很多女生其实很想找一个闺蜜，我们其实就营造的是这种闺蜜的感觉，群里面也很热闹，真的会有人遇到什么问题然后在群里向大家求助，群友们就会很热情地去替她回答，这种闺蜜感、朋友感营造得特别好，而且我们男性听众很多，虽然我们打的是闺蜜牌。

赛梨：你刚才说的备忘录里写灵感，我觉得其实很多人都干过这事儿，但就是很难去实施，或者说让它真的发挥效用，就是我可能一开始去写了，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看，或者说去应用它们。你会定期地检查一下吗？还是说是你创作本身就是要求你、促使你去完成这个动作？

王食欲：应该是促使我。因为毕竟现在表达的渠道还挺多的，我自己也有小红书，但我的小红书主要做的是摄影类的内容，还有我的小宇宙、平时写书、拍广告，其实拍广告做文案策划也是一种内容输出，也是一种表达。它会反推我看到我的素材库，或者说去寻找一些新的素材库。像是有很多认识的出版社的编辑说我最近做了一本书，你能不能帮我写个书评，我就可能会因为他的原因去看一些新的东西，打破一些信息茧房。

赛梨：所以是具体的事在推着你去把这些东西重新组合起来。

王食欲：对，你想咱们就是内容行业里的人，比如编辑你一年要读至少1000万字吗？那你没办法，你得读。

韩语满级攻略

赛梨：如何有效的制定目标我觉得还挺重要的，我因为一直关注你的豆瓣，然后我就看你每天又写这个了，然后又拍广告了，也做播客了，又出了本书，怎么还能把韩语学到满级？和我们分享一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王食欲：我从小在学习方面来讲遇到的困难不是很多，我觉得是学校老师教的一些学习方法特别好。身边有朋友也来咨询过我外语学习，如果是有障碍的话，真的大可不必为难自己。学习能力上肯定是各有千秋，但是我觉得大部分人努努力是可以去尝试学一门第二外语的，尤其是英语好的人，我认为他一定有能力学第二外语。

在学韩语的过程当中，比起努力付出，我觉得更重要的是要找好老师和教材。花大量的心思在如何找韩国人练习上暂时没有意义。我其实是每周差不多维持6个小时的课程，除了上课以外，其他时候我基本不怎么看韩语。

我把6小时分成了三天，我上的是一对一的课程，学外语当然也有自学成才，但是我的学习能力和我的自律性不好，还有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工作，经常上着课，可能客户电话就打进来了，在这种状态下，我其实没有办法进行精力管理，不如把精力管理这个事情丢给我的老师。

所以我找了一对一的老师，一对一的老师负责把控我的学习节奏，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自己无法自律的话就花钱找别人帮你呗。我找的老师价格真的不贵，他陪了我大概一年多的时间帮我把韩语学习下来了。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就是一定要以考促学，很多人都说我要学好英语，但是没有目标，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好。我觉得最简单的去评定好的方法就是你去考试。比如说雅思托福，它是非常精准地能够考出一个人英语水平的考试。

赛梨：你是经过多长时间的韩语学习，然后就直接报了韩语五级还是六级？

王食欲：我大概是在2022年就开始去学韩语了，我当时学完了一个初级，差不多去韩国不会迷路的那种水平，然后我就停了将近8个月，也会有放弃的想法，但是我又突然觉得都已经学到这份上了，平时又挺爱看韩剧的，又那么喜欢韩国电影，那不如把这种看剧的时间多重地利用起来。因为看韩剧只是为了学习韩剧的创作方法，但是我后来发现我其实还可以更多地从这个剧里获得一些东西，比如说我可以把语言给get到，那其实看剧会更有趣一点。

我既然都开始学韩语了，而且还学得挺顺利的，这个语言也不算太难。那我就继续把中级和高级也学了，然后学着学着发现这个语言挺难的，它的语法真的好复杂，真的并不简单，很多人说韩语很简单，它只有在初级的时候简单，到后面的时候我就觉得学着很吃力，甚至找不到一个抓手，不知道该怎么推进下去。而且它的语法非常的抽象，我理解不了，它不是咱们中国人语系里能理解的。硬着头皮学后我发现不行，我自己学肯定学不明白，所以我想为了不让自己放弃，我花钱找老师了。

赛梨：我发现如果要学什么东西，你想要有所成果，是由两个方面决定的，一是你投入的时间，二就是你花的金钱。你的时间是比较自由的，你会根据自己的课程有一个相对固定的学习时间吗？

王食欲：我除了考试前一周会利用课余的时间去学韩语以外，其他时候就是上课6小时就6小时。我也没有作业，我跟老师说了我没时间写作业，你就不要给我留作业了。所以这就导致我经常会忘，有的语法他可能要给我讲三四遍。我找了一个很耐心的老师，他会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讲，这个是我在学韩语的时候适合的老师，我学英语的时候就不适合这个老师，因为我当时学英语的时候目的性极强，我必须要马上pass这个考试，所以那个时候我就会要求老师上课讲课速度非常非常快。但是这个老师他就慢慢讲，讲的东西越生动我可能就越记得牢，找到了一个很适合自己的老师就让我一下子事半功倍。

赛梨：学这些语言是你的乐趣吗？还是就是喜欢？

王食欲：我学这个语言就是我喜欢攻克它，本来学习本身这个事情就很有乐趣，而不是说因为我学了它以后我可以去韩国追欧巴。比如说我不学韩语，我学日语，或者说我学法语，我都会有这种乐趣。

赛梨：我是一个体验型、感受型的人，我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阅读，但是你每天都泡在这种东西里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对于生活世界的触角有点麻了，就觉得我没有办法获得新的感受了，所以我就得唤起我对于生活不同方面的触觉。

王食欲：我觉得这个是最健康最积极的一种学习心态。我就是卷生卷死的那种，反正卷过了我就高兴，卷不过我就不高兴，就是那种特别消极和负面的学习方法，但是也挺好，在这个过程当中也能有成就感。

J人时间管理

赛梨：我知道你每天的时间是你必须自己去划分的，你会有自己的一个日程表吗？

王食欲：有，但是它不可能特别固定。我今年上半年事情没那么杂，所以相对固定一点，比如说这一周小说我要完成到什么情况，我的广告项目要怎么进行。我差不多一周休息一天，这一天里我上午会上韩语课，下午我会去健身，晚上我会去做一个按摩或者SPA，这一天下来我就会觉得充满电了，然后就可以过下一周，这是我上半年的一个状态，我也会安排一些沟通性的工作集中性地去沟通，比如说周一我有两个会，那我就尽量把所有的社交和沟通性的东西都集中在周一。

因为开会沟通是很打断写作的，所以就尽量把写作的时间安排得整块一点，这个也蛮难实现的，因为有时候做项目你也要考虑客户的时间，但是也会尽力地去归拢。比如说某一天我要去客户公司，我会提前三四个小时去，在这三四个小时里面我会到楼下咖啡厅去写点东西，那个时间其实是非常能够集中的。见完客户以后回来可能精疲力尽了，因为我是个i人，我跟别人沟通完以后，这一天就结束了，没有任何力气再干别的事情了，最多做一点很琐碎的活。上半年是这样，但是下半年事情很多，包括我妈退休，我带她去新疆旅游了一圈，我们又涉及到搬家，又要装修，以及我那个书的推广很多集中在6月份，五六月份就开始集中发力，每周都要有一场到两场直播，也是压力挺大。来到了10月份以后又开始去做播客嘛，就相当于我把每周休息的那一天作为播客录制的时间。

因为我做的工作很杂，它不是单一的，其实每天都在换脑子，不会感觉到非常的累，不会因为工作不高兴，所以这样混搭着来的话，感觉每一份工作都像是休息一样，这种心态也挺好的。

赛梨：本来我们想跟食欲讨论她是如何把自己当一家公司来经营的，但我发现她自己确实就是一个公司，什么业务都有。显而易见食欲是J人，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是一个i人，所以咱还是聊一下吧，燕妮姐，你是一个什么四个字母的人？

沈燕妮：我是INFJ人。

赛梨：那你们可以就此话题切磋一下，沈小姐作为一个真正的互联网公司的总监。食欲是有一个把自己作为公司的经营，你们两个i人加j人，你们在每年开始的时候会有一个框架吗？

沈燕妮：我有一个特别粗略的框架，如果说这个框架还没有理到特别细的时候，我会有点慌张。比如说我现在还没有特别明确地想清楚2024年很系统的框架，我就会稍微有点焦虑这件事情。

王食欲：我是指定几个小目标，我没有框架，我觉得人生有太多可能性了，比如说年初的时候定的框架你到年终的时候其实是执行不了的，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我2023年年初的时候没想着要做点什么事，但是后半年因为Lily的原因我开始做播客了，这个就是一个很意外的东西，也是想象不到的。包括写书也好、签书也好，我以为我2023年能够完成一本新的书，但结果真的各种各样的杂事情，就拖到了现在。

我一般就是给自己列几项事，我把这几项事做完了就行，不管是哪一天做的、哪一个季度做的，我给他做了就行。我之前会说我Q1要做什么，Q2要做什么，那段时间是因为有疫情，大家都在家里面待着，那种情况下是很好把控的，它不会有太多额外蹦出来的机会和因为社交带来的一些新的改变。但是由于现在放开了，由于社交带来的新改变是非常多的。

所以我觉得可能没有办法再继续按Q1、Q2、Q3、Q4 这样执行下去，但是它也会大概有——比如说我Q1要做什么，我会完成这一年新书的签约的工作，我这一年的长篇的书我想写什么，然后我去完成它。Q2我可能就会推进一下Q1的这些东西。但是我经过去年一年以后，我发现这种模式可能只在疫情那种比较特殊的时候能实现得了，像今年的话我可能就实现不了，包括我的很多工作，它的模式也会改变。以前我可能更倾向于有大纲的时候我就去签约，现在可能就更倾向于我全写完了我再去签约，我把整个书写完了我再去找编辑老师看。

因为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和问题，这种东西都会变，所以我就只列几个很细节的细项，比如说我定一个目标，我今年一定要把韩语考出来，这就是一个很可视化的目标，就不太存在于说被什么打断的问题了，因为这个目标太清晰了，太简单了，太直接了。还有比如说我今年可能会定一个目标，我想去广东体验一下卖手机的生活，这个也是完全OK的，都是可以去尝试地去制定出来的。

终极斜杠青年的人生格言

赛梨：我们刚才分享的这些，都是一些向外的可以写出来的东西，食欲也提到了她这一年其实是向内地更多关注自己的情绪，那这方面你有什么可以跟我们分享的吗？

王食欲：这个主要更多的是关注自己人生的目标和发展是什么，比方说要不要去韩国留学。我如果迷茫的话，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做的话，我就先做上。反正现在申请着，然后申请上再说吧，申请上也可以不去，但是如果你不申请的话就肯定去不了。

赛梨：那你如果读博的话，会学什么专业啊？

王食欲：佛教。因为我读博其实也不是为了学位，我就是想学点东西，然后学一些学习方法，因为博士有博士的学习方法，硕士有硕士的学习方法，尤其是学习能力和思维方式上还是有差别的，所以我就觉得那我不如去读一读博士。我要读的这个专业可能得5年，但是我可以读两年我就不读了，不用给自己设限。

赛梨：就是随便考一个博士玩玩，然后不喜欢就不读了呀。

王食欲：因为韩国试错成本太低了，你想首尔的物价也就跟上海北京差不了太多，甚至租房还便宜一点，你北京飞首尔就几百块钱，它就是一个很廉价的一个学习方法，而且又很有意思，你也可以观察一下韩国人是怎么卷生卷死的。

赛梨：今年的计划你开始做了吗？

王食欲：开始做了，也申请了，我最后决定把这个东西甩给中介，相当于花钱去买一个选择，我觉得这个更好一点。他们会帮我准备一大堆的资料，因为韩国的留学资料其实比去英国还要多，资料非常的繁琐，他就会帮我去整理这些资料，然后他会把我的论文拿给教授去看，大量地节省了我的时间，综合考虑完以后，我觉得这是其中一个选项。但是2023年年初的时候我又有别的选项，我常去的一家寺院的师傅说一个匈牙利的寺院缺僧人，问我说你要不剃了跟我去出家，这也是我人生中面临到的一个选择，比如说去匈牙利这个寺院里面好好学习佛法，也很快乐，我觉得这也是一个特别好的人生规划。

赛梨：听食欲分享的感觉就是你的选择真的好广阔呀，已经超出了我对你新年计划的预期。

王食欲：我以前也很迷茫走哪条路比较好，后来我发现与其患得患失，不如所有路都走，你就把自己卷死就行了，你就每一条路都走，然后看一看是不是可以。

赛梨：好的，最后约稿环节，所以你明年这么忙，到底还能不能给我们写小说？

王食欲：会，一定写，而且我一定要想办法写一篇让你满意的长篇。

赛梨：让我们再次恭喜王食欲《万事皆可外包》成功卖出了版权，也希望你不管去不去韩国，你的人生也像现在一样这么的丰盛，然后能经常为我们带来这么多美妙的有意思的内容。

王食欲：谢谢，也希望各大影视公司多看一看我们人间和戏局，里面真的有非常多精品的IP，真的是很不错的小说，我自己也会在戏局上付费看一些东西。

赛梨：那我们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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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电视剧《凪的新生活》（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