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美国依旧存在“我无法呼吸”

□ 王一同

2020年5月25日，美非洲裔男子乔治·弗洛伊德在明尼苏达州明尼阿波利斯市被逮捕时，遭白人警察跪压颈部长达9分半钟，其间喊了27次“我无法呼吸”，最终身亡。

“乔治·弗洛伊德今天本该还活着”，4年后，美国总统拜登发表声明称。

是的，弗洛伊德本该活着，然而他却被警察的暴力执法夺去了年轻的生命。警察的暴力执法仅仅是表象，其暴露出来的是美国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问题。

弗洛伊德事件已经过去4年多了，“我无法呼吸”却依旧存在。

“他从我们身边被偷走了”

“他从我们身边被偷走了，我们至今无法释怀。世界各地的很多人都感受到了同样的痛苦。”乔治·弗洛伊德的弟弟菲洛尼斯·弗洛伊德告诉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菲洛尼斯说，他至今还会做有关哥哥被杀死的噩梦。

从乔治·弗洛伊德死后第二天，即5月26日开始，示威者在明尼阿波利斯市举行示威，抗议美国警察长期粗暴对待非洲裔群体。随后，抗议活动迅速蔓延至全美50个州及华盛顿特区，上百个城市发生了示威活动，一些抗议示威还演变成了暴力冲突。

到5月30日晚，纽约、洛杉矶、底特律、休斯敦等12座美国境内主要城市宣布实施宵禁。到6月6日，全美各地已经有650座城市陆续发生抗议示威，34个州和华盛顿特区总共部署四万多名国民警卫队队员以应对抗议活动。

乔治·弗洛伊德案所引发的抗议示威活动一直持续到当年9月，成为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抗议浪潮之一。

4年来，每到5月25日这一天，全美各地的人们就会以多种形式纪念弗洛伊德。全美有色人种协进会举行网上默哀，美国多地官员单膝跪地数分钟悼念，抗议游行和演讲活动不断上演……

美联社报道指出，4年前的乔治·弗洛伊德之死之所以引发轩然大波并导致涉事警察最终被判刑，是因为乔治·弗洛伊德的遭遇碰巧被人录了下来，特别是他的最后一句话“我无法呼吸”。但现实却是，许多警察暴力执法受害者说过同样的话却没有被注意到。

正如明尼苏达州总检察长基思·埃里森在乔治·弗洛伊德去世4周年之际所说：“为了得到正义，我们必须赢下这个案子，但赢了这个案子并不意味着正义的实现。”

卡塔尔半岛电视台网站报道称，乔治·弗洛伊德之死又一次提醒人们，美国警察部队自建立以来一直是多么反非裔。美国警察制度的基本结构就是建立在对少数族裔的监禁、折磨和杀害之上的。

“我根本没看到有任何改变”

在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5月24日播出的访谈节目中，菲洛尼斯泪流满面：“你怎么能坐在那里，亲眼目睹有人杀害了你的兄弟，而4年过去了，我却根本没看到有任何改变。”

乔治·弗洛伊德事件过后的4年时间里，被美国警察杀死的非裔人数有增无减。

据美国“警察暴力地图”网站统计，去年全美至少1247人死于警察暴力执法，创下近十年来的最高纪录。而今年以来，美国警察仍在“继续以类似的速度杀人”。

4月18日，美国俄亥俄州坎顿市警方接到一起单车撞车事故的报警。随后，一名叫做弗兰克·泰森的53岁非裔男子，被警察用膝盖跪压约30秒，其间多次表示“我无法呼吸”，经医院抢救无效后被宣布死亡。5月3日，23岁的美国空军非裔现役飞行员罗杰·福特森在其住处被警察连开6枪毙命，而原因竟是警察在处理一起骚扰事件时走错了门，而福特森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我无法呼吸”。

截至今年5月3日的数据显示，今年以来美国警察已打死449人，仅有9天美国警察没打死人。而到了5月20日最后一次数据更新，全美在今年不到五个月时间里已有473人命丧警察之手。其中，只占美国总人口13%的非裔在所有受害者中占到了27%。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美国警察针对非裔的暴力执法行为数不胜数，但被追究罪责的警察却寥寥无几。数据显示，2013年至2023年，涉及此类案件的美国警察有98%以上未受到犯罪指控，最终被定罪的更是少之又少。

美联社不久前主导的一项调查发现，在2012年至2021年的十年间，美国警察使用身体约束、电击、殴打等所谓“非致命性手段”导致至少1036人死亡，平均每周两人。而到了检控阶段，即使这些死亡事件被贴上“警察杀人”的标签，检察机关也很少追究警察的责任，因为“指控警察在政治上是敏感的，可能会引发法律纠纷”。

多方呼吁通过警务改革法案

据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报道介绍，在乔治·弗洛伊德惨剧发生后的几周内，共和党和民主党分别提出了不同的法案。由民主党提出的《乔治·弗洛伊德警务公正法案》旨在强化对警察执法不当行为的问责、改革警察的培训和政策。

美国国会众议院曾在拜登当选总统前的2020年6月和当选总统后的2021年3月借在众议院的民主党多数优势两度通过了这项法案。然而，法案递交到共和党占多数的参议院之后却陷入僵局。

据悉，法案具体内容包括禁止扼喉、取消不敲门搜查令、建立因严重不当行为而受处分的警察数据库，并取消对执法人员的“司法豁免权”等内容。

报道称，民主、共和两党在是否终止对执法人员的“司法豁免权”等内容上分歧严重，民主党认为“司法豁免权”让暴力执法的警察几乎不会受到惩罚，但却遭到了共和党的强烈反对，后者认为若没有豁免权，警察和相关部门将面临大量诉讼。

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一项法律赋予警察、政府官员等人员在执行公务中可以一定程度免受民事诉讼。

在今年“5·25”纪念日到来前夕，非裔民主党众议员希拉·杰克逊-李再次提出《乔治·弗洛伊德警务公正法案》。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民主党议员们5月24日举行发布会介绍这一法案，菲洛尼斯受邀出席，呼吁国会通过这项法案。

据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报道，菲洛尼斯表示，“我们希望这项法律能够通过，仅此而已。”“自从我哥哥被杀以来，我们一直在为2020年同样的法律而战。葬礼后的第二天，我来到这里向国会发表讲话。什么都没有通过。每次你去拜访，他们都会说‘哦，我们要做这个，我们要做那个’。”

乔治·弗洛伊德事件反映的只是美国国内种族主义问题的冰山一角。根据美国白宫官方网站消息，拜登近日发表声明称，“乔治·弗洛伊德今天本该还活着”，他的死“提醒我们，我们的国家从未完全实现其最高理想，即在法律面前为所有人伸张正义”。

“因此，我将继续敦促国会通过旨在明确执法责任的《乔治·弗洛伊德警务公正法案》，并把它送到我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