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作家再登《小说选刊》(图)

《软座包厢》折射社会人心

“在列车软座包厢这样一个近乎封闭的狭小空间里，小说家会有怎样的作为？飞驰前行的列车，相对静止的软座包厢，这一动一静之间，隐含着某种潜在的张力。一个女子漫长而琐碎的手机通话，把包厢里另外几个人包括读者，轻轻拽入她的内心世界。个人精神简史在语言的碎片中渐渐浮现，而时代的斑驳光影映照其中，或隐或现。这个苍白纤弱的女子的内心隐痛，或许正是现代人共有的心灵症候。出人意料的结局，涵蕴了丰富复杂一言难尽的意味。女子近乎梦呓般的倾诉及其方式，令小说生长出猝不及防的直击人心的力量。”这是《软座包厢》的责编稿签，也概括出这部短篇小说的文字魅力。

现在很多人都有这样一种经历，坐在列车里，面对陌生面孔。如何度过漫长的旅途？很多人会选择拿出手机听音乐，或者阅读书籍。总之，是将自己封闭起来。在小说中，以第一视角出现的“我”，就在软座包厢内，面临着这样的现实。然而，包厢内的4人当中，有一位瘦削，甚至有些病态的女孩，一直挂着耳机讲电话。这位女子称呼电话那头的人为“谷谷”（哥哥），喋喋不休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和故事。从开始的厌烦，到后来的接受，甚至到了最后，包厢内的其他人，也都开始认真地倾听着她的讲述。

小说的结尾出人意料。这位女孩率先到站下车，“我”忽然看见那副耳机，其实并没有插在电话上。但是，“我”又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在她抵达的城市里，他叫谷谷，或者哥哥。

小说构思源自真实故事

这样一部小说，让人读完之后，很自然地引发思索。如果我们也身处一个陌生的封闭环境中，是不是也会像那个女孩一样，打一通根本不存在的电话。通过这样的形式，来给自己一层隐形的“保护膜”？

汤成难说，这部短篇小说的构思，源自她有次前往济南，参加一个笔会。在列车的软座包厢里，面对着陌生人，自己选择塞着耳机听音乐。不光是她，很多人都是如此。“如今，很多人都会对陌生人有一种不自觉的警惕，在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旅途中，根本不会对谁敞开心扉。”汤成难说。于是，她在小说中，就虚构了这样一位人物，面对着电话那头的“谷谷”，畅所欲言。

小说中女孩所讲述的故事，能够吸引小说中的其他人物。当然，也包括读者。小说中，这位女孩是记者，平时接触到很多新闻事件。有很残酷很现实的，“干了5年新闻怎么就跟干了一辈子似的呢，这大千世界全被你看在眼里，每天没有点儿抢打烧杀好像都对不住这世界似的……”然而，也有温暖人心的，女孩采访过一位癌症晚期的女孩，最后的心愿就是去海边看看……

汤成难说，小说里的这些情节，大多是有生活原型的。她有几位记者朋友，平时聚在一起时，都会聊些这样的话题。而那位癌症晚期女孩的故事，也是真实的。那位记者就真的带着那位病人，去了海南看海。正是因为真实，才有一股直击人心的力量。

小说语言来自勤奋阅读

在汤成难的小说世界里，语言是极具魅力的。在阅读时，那种略带自嘲的语言，会让读者产生发自内心的微笑。比如“为节约时间，选择了高铁，但我并不知道那些节约下来的时间又做了哪些有意义的事。”“选择高铁是为了节约时间，最主要的是主办方承担往返路费，这种心理虽然有点儿卑鄙，怎么说呢，谁不是这样呢？”

汤成难说，这篇短篇小说的创作时间很短，也就一个下午的个把小时，一气呵成，就写成了。先是由《当代小说》（2013年第8期）进行了刊发，随后又被《小说选刊》刊登。“去年，《小说选刊》刊发了我的《比邻而居》，今年又选了《软座包厢》，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汤成难经常戏称，自己是一位“热爱文字的建筑女民工”，因为她从事的行业是建筑。然而，对于文学的热爱，让她在业余时间，充分阅读，大量写作。目前，已出版了长篇小说《一个人的抗战》、《只有一个乳房的女人》等。从2011年开始创作短篇小说，并发表在国内各大文学期刊上。

扬州青年作家渐成气候

“两年时间内，汤成难的作品能够两次刊发在《小说选刊》上，的确很不简单。可以说，汤成难已成为扬州青年作家的代表人物。”扬州作协主席杜海表示。

杜海分析，汤成难的小说中，立意时尚，语言细腻，很能获得现代人的心理共鸣。在汤成难的小说里，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题材，都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但汤成难却能以一位作家的敏锐感觉，捕捉到这样的信息，并能写成文学语言非常纯粹的小说。

扬州文学史上，名家荟萃。现代也有老一辈作家，如丁家桐、许凤仪等人，在国内文学界有着影响力。相比较而言，他们的文学注重扬州本土，如丁家桐所关注的隋炀帝，许凤仪所研究的鉴真等，他们用文字来弘扬扬州。而到了年轻一代，汤成难的阅读视野又呈现出新意，比如《软座包厢》，也是美国作家卡佛的作品名称。卡佛是汤成难最喜欢的作家之一，这篇《软座包厢》，也可以看作是对卡佛的致敬。

除了汤成难，扬州的青年作家们，也在各自的领域，备受关注。如在网络文学中，非常著名的朱洪志（网名“我吃西红柿”）获得了中国作协2013年度“重点作品扶持项目”，而周荣池的文学评论也由《文学报》评出奖项，扬州的青年作家们，已经渐成气候。 记者 王鑫

作者：王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