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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新闻对话2011兔年春晚总导演(全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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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易新闻:春晚结束到现在也有好几天了,对台里来说,春晚成功举办与否的标准是什么,会考虑哪些因素?

    嘉宾:台里肯定会考虑社会影响。

    网易新闻:每一年怎么评价这一台春晚是不是成功?

    嘉宾:还是有一个标准的,但是这个问题好像不应该来问我,这(应该问)我们台领导,我们只能是作为春晚的主创。我是主创也不能说今年春晚成功了,我们怎么怎么样了。我怎么可能说这个话呢?但是对全台的工作我们台里面会有一个评价,就是今年我们有没有把春节晚会的工作顺利的完成了,是否圆满的完成,这个台里还是有一个评价的。

    网易新闻:我们以2008年的春晚为例,这么多年过去了,评价肯定也已经下来了,对一台春晚进行评价,需要哪几个因素作为考核的指标?

    嘉宾:现在我们也没有对春晚…

    网易新闻:也没有具体量化?

    嘉宾:还是以收视率、满意度作为一个依据。但是现在可能更多的会淡化这方面,不会只满足于我们的收视率。我们还是要认真地总结今年的春晚到底哪些东西是真正跟以往不一样的。因为我们肯定会有一个纵向的比较,这个纵向的比较包括创新在哪里,这个我们是可以在一块总结的,因为我们大家都是专业人士,尤其是全台有关人员大家会坐在一起总结这个创新点在哪里,今年的一、二、三是以前没有的。过去的春晚里面没有,你今年增加了,那这就是有所创新;是否成功;大家反响如何,这又是 一个因素。我们更多的是从这个层面来进行总结,我们不会简单地说,成功了,圆满成功了,非常优秀,你们今年非常杰出,不可能有这样的评价。因为我跟你说,春晚并不是今年我们三位,或者是2008年我们两位导演在这儿完成的事,在我们的总结里面绝对不可能。因为大家都明知道不是你们三个人的事,不是我们三个人的事。而且也未必是我们三个人所能够延续的,说明年还是我们三个人,不可能。

    谁来搞,都会是这么一个创作团体,一个举全台之力这么一个氛围下来搞创作,只不过你们三个人是站在前面的而已。任何人上来都会有这么一个运行体制。比如说现在确定了开门办春晚,这个方针就会延续下去,不会说我们今年提出来开门办春晚,明年又关门办春晚,不可能的。还是开门,也就意味着明年的春晚还是会向草根,向社会各个阶层开放,不会说换一个导演又收回来,你个人做不到。这个是你个人做不到的,因为它是一个整体。

    网易新闻:网友可能会好奇,说我们也是观众,您看春晚当天晚上上网的网友也占到很大一部分,他们也会好奇,他们的比例和他们的态度会不会进入这个评价体系里面作为一个考量的因素?

    嘉宾:我是非常希望我们所有的网友来对春晚发表意见,尤其是建设性的意见。每天我打开电脑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希望能从今天的网友的意见当中,吸收到一条意见、一条建议。而且这个建议在春晚里面是非常有建设性的,不是简单的“不行,春晚不行,太臭”,不是情绪性的这样的。

    情绪性的意见很容易(提),而且很多人可能未必是静下心来想你是好或者不好,或者从头到尾的看完了之后做出的一个评价。我四个半小时全部看完了,来做一个评价。他可能是看了一眼于是就做了一个评价,那个东西我觉得可以作为一种意见参考,但是不能左右我。我还是要听,这个意见确实非常中肯,我这个破绽确实非常明显,这个网友观察到了,这个破绽确确实实是我的失误,我的不足。比如说植入广告或者什么,那些意见我们都非常倾听。而且今年我们马上就改。

    因为去年你看那些意见都是最明显的,在网上反响非常强烈,我们今年一搞春晚,我们几个一上来搞春晚马上明确“今年不搞植入性广告”,这一点大家也都看见了。

    网易新闻:我们会想到网上除了建设性的意见,可能也会有一些情绪性的宣泄,这两个观点无论如何会不会被计入一个评价系统?

    嘉宾:所以我就说我们要聆听嘛,我们要静下心来聆听,我不能跟着大家,说网上一有人(拍砖)我就跳起来了,或者网上大家都沉默了,什么意见也没有了,我反而心宽了。沉默了反而可能是大家对你不关注了,这个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为什么要聆听,为什么要分析?大家对你都不议论了,都懒得议论的时候,那个时候恰恰是你要好好琢磨一下你这个可能没有生命力了,因为你不引人关注了,这未必是好事。所以我们要通过这些关注点,大家的发泄点,很多人的发泄来判断,我们还是要判断。

    网易新闻:可否理解为网友的意见是作为一种参考依据,但不会计入一个考核的指标是吗?

    嘉宾:我还是跟你说,我们没有一个考核的指标,没有说按照把网络的多少的支持率。

    网易新闻:考核的范围吧。

    嘉宾:这个只是我们搞主创的人作为一种依据,我们会想为什么会有人这样说。但是这个东西对我们的创作来说没有直接的帮助。为什么?我还是要看我的春节晚会整个里面的收视点,它为什么高,它为什么低。为什么这个地方的收视群体特别多,而且老年人特别多。为什么到了那个地方年轻人会特别多,这个对我们是有直接的影响的。如果我简单的就看这个点击量高,那个点击量多少,高,我就被那个所左右,那我也太不专业了。实际上到了我们操作者(的层面)在实际操作过程当中一定要非常冷静的,进行很多技术的分析。你要透过这个表面来看到它背后的真正的,我们所需要的东西。还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意思。

    网易新闻:春晚过了这么多天,我们每年的春晚都是党和国家领导人也都要收看的一台晚会,我们会好奇,到现在为止有没有任何比较高层的领导对春晚的内容进行过评价,比如今年的春晚?

    嘉宾:我现在还没有接触到这个层面,你说的这个层面可能是…

    网易新闻:就不一定是党和国家领导人这么高的程度,就是稍微高一点的,比如说台里的领导,就是来自领导层对春晚的反馈有没有呢?

    嘉宾:领导对今年春晚表现的主题以及主旋律的弘扬绝对是非常肯定的,我们这一台晚会还是在健康、向上的基调下完成了一台联欢晚会,而且达到了很高的收视率,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应该说这也是我们创作的出发点,我们肯定是希望搞一台主流媒体的,当代主流媒体的。我不能被一些这个风,那个风左右,我的春节晚会还是要保持国家主流文化的这么一个价值取向,我来筛选、创作我的所有的节目,这一点肯定是得到领导肯定的。没有说你们今年方向走错了,或者是怎么样。我没有听到有这方面的(消息)。

    网易新闻:这不应该是晚会直播之前就已经确认下来的吗?

    嘉宾:但是这个效果是直播以后才能知道的,我到底是不是真正(达到了这个效果)。因为我这个在之前还是属于在保密的阶段的,并没有把所有的节目都给大家(曝光),大家也没有看到所有的节目。当我最后在电视上呈现的时候,各个阶层的人都会看,看完了之后才会有反馈意见过来。你刚才说的这个阶层的意见,比如说领导阶层或者是从政的这些人的意见,也有很多人的意见反馈回来,他们还是共同认为(整台晚会风格)还是健康向上,而且是主流文化,这是毫无疑问的。

    网易新闻:还有一个关于今年晚会的问题,每年我们都知道春晚的收视率,都知道人民群众很高兴,也知道是举全台之力,集社会之资源。但是每年网友都会在网上问一个问题,就是说每年春晚的预算是多少呢?

    嘉宾:每年春晚的预算。

    网易新闻:比如今年。

    嘉宾: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春节晚会没有一个准确的钱数,因为很多东西确实很难用钱来估量。你比如说我请的很多演员,比如周杰伦,他参加一台晚会多少钱?你在某一个地方搞一台晚会的时候,他会告诉你,比如说我有1000万,我会在这1000万里面拿出多少钱请周杰伦。如果我才100万,那你肯定不会想到我要把周杰伦请过来,你不可能的。但是我春节晚会可以,我春节晚会这些演员来报的都不是商演的价钱。所以你无法(相提并论)。在一台(普通的)晚会里面这些方面的费用是很高的。各地搞的晚会,请演员这块的预算是很高的。

    网易新闻:春晚的预算比较大的部分如果不是明星的出场费的话,那么会落在哪儿呢?

    嘉宾:我们有很多的制作费,这个制作费实际上也是我们台内自己划账,因为我们台内自己有制作力量。我的制作力量你怎么估价呢?你说我花了多少多少钱,我本来就是把这儿的钱划到那儿去,都是我自己的钱。我怎么能告诉你说我花了多少钱呢?所以这个东西确实是很难来(统计出)一个钱数。

    我们大量的钱就是我说的从左口袋放到右口袋,都是我们台里自己的制作力量,比如说舞美,舞台改造、灯光、音响,这在一个晚会里面都是占了很大的一笔钱的。但是这笔钱并不是说我花出去了,购买了什么什么,我只是消耗了,我的器材,我的往年积累的器材的消耗。包括我的设计力量,包括我的制作力量都是我本台自己的。但是我确实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很多支持,这些很多支持也是无偿的,人家没有说先来跟你谈你要上春晚,我要多少钱。比如说这个拐,我说的这个(弹琵琶的女孩用的)人工拐,这个是上海广电集团支援的。

    网易新闻:人工拐是?

    嘉宾:这个人工拐是用一种特殊材料做的这么一个(器材),按照你的人体的关节设计的这么一个像拐那样的一个东西,它绑在你的腿上,这个东西是能够承受(你的体重)的,当它一头嵌在地里面的时候,人往上一靠,它是能够承重的。我们很多豪华车上都有一个扶手,那个扶手也是悬空的,但是你一靠它就能靠住,这种技术的运用应该算是一种高科技。这个东西在春晚里面用是无偿的,没有跟我收钱。上海广电人家无私的就给你贡献了,为了你的春晚贡献了。那么这个钱你说我怎么算?如果我要是一个地方的一台晚会的话,他很可能起码我得给他50万,我这个技术给你了,全部白给你使用,我收你50万。这个也没有计入到我们春晚的预算里面。

    所以春晚的预算大家不要以为我是在说一个外交辞令,确实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即便是有一个准确的数据它也不科学,因为这些钱它都不算在里面,你说这样怎么能计算出一个春晚的费用呢?我只能是有一个纵向的比较。比如说我今年的设备费跟去年进行比较,我不能超过去年的,今年我们台里就是这么定的。不管你有什么创新,但是你的这些设备费,这些预算不能超过去年。也就是我左口袋往右口袋掏的钱不能超过去年。去年是多少今年也是多少。我就得按照这么一个原则去做。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说你可以超过,可以大量的超过,那么我可能会制作的更加(豪华、宏大)一点。

    网易新闻:可以举个例子吗?可能总的费用没办法精确地计算出来,可不可以以一个多大规模的晚会的规模来类比一下呢?

    嘉宾:反正它比大多数的超大型晚会(的费用)都要少得多。

    网易新闻:大多数什么级别的晚会呢?

    嘉宾:比如说奥运会、亚运会,那些都是…

    网易新闻:开幕式是吗?

    嘉宾:对,开幕式,比那些的造价要远远低得多。更多的是我们台内自己的消耗。

    网易新闻:比那种什么中秋节晚会或者是元旦晚会这种级别的晚会呢?

    嘉宾:比中秋、元旦这类的肯定还要高。在一年当中中央电视台自己举办的晚会当中(春晚的费用)应该还是比较高的。

    网易新闻:还是在前面几位的?

    嘉宾:对的。当然一些盛大的节目不算,我们有一些特别的、盛大的这种,像什么“新中国成立60年大庆”啊那些场面的那种更大的那些,在天安门联欢转播,那个规模是了不得了。

    网易新闻:元宵晚会马上又要在全国观众面前开演了。您希望网友提前注意哪些元素,或者是有哪些新的变动希望大家能够提前关注到呢?

    嘉宾:元宵晚会我们也叫它“春节节目的颁奖晚会”,肯定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个颁奖。这两天我们也在几个机构都在统计,还有通过我们的电视报、手机包括我们的央视网都在统计。我想最后大家议论最多的肯定是一等奖是哪个节目,二等奖是哪个节目,这肯定是大家非常关注的。我们希望最后统计出来的东西能够体现出来我们今年一开始的设想,我们特别希望今年的一些,比如像草根明星,像这样的一些节目今年能够得到很高的票数。因为这对我们来说当然是一种企盼,是一种鼓舞。就是我们今年打造的亮点没有让大家(失望)。

    但是每年为什么人家老是说 赵本山、宋祖英他们的得票很高,因为更多的投票的人可能不是在网上发表意见的那些人。他可能会觉得“宋祖英?我熟,我也喜欢。”确实宋祖英很受欢迎。“赵本山我也喜欢。尽管你们说他土或者怎么样,但是我觉得他的小品我看了,可能有的小品我没看”那么他当然投赵本山。赵本山的小品确实是每年在春节晚会里面的收视率都是很高的。大家一边在搓麻,一边在干着别的事“哎哟,赵本山”所有的人肯定都不干(别的事)了,肯定说“我得看看赵本山的节目怎么样”这个你无可否认。任何人到任何一个家庭你去看吧,一定是这样的。

    网易新闻:说到节目内容本身,我插一个题外话。记得有网友分析了谭晶唱歌,比如说第一部分有什么政治寓意,第二部分有什么寓意,第三部分又有什么寓意,网友在网上分析得特别详细。

    嘉宾:没有那么复杂,但是我要跟你说的是什么呢?我的春节晚会不是说光是让大家娱乐一下就完了,我肯定还是想展示一下我们去年一年的国家的大事,这是你不可否认的。我们国家一年的大事你在春晚里面没有任何体现,闭口不谈,这也是不行的。去年是我们国家“十一五”的最后一年,今年是“十二五”的开局之年,这是我一定要提的,这是一个政治层面的事。你要知道还有很多政治家在那看呢,他们是希望看到你的晚会关注政治这一面的,体会到政治这一面。所以你应该注意到我们开场的时候有高铁出来,去年叫高铁年嘛。当然顺其自然的我们就会想到用高铁来开场,我们就想到了这一点。这个也是有寓意的,我不是说简单的就是推一个火车上舞台,那有什么意思?我在往年可能大家体会不到,但是今年因为我们的高铁在世界上都走入了先进技术的行列,都是处于领先地位了。我在春节晚会上体现高铁,大家就会觉得你是有寓意的。

    包括你刚才说的谭晶这首歌里面,我们一定要展示一下,尤其是在快接近零点的时候,我们展示一下,感叹一下我们去年国家发生了很多很多的喜事,很多很多大事,值得欢欣鼓舞。来年我们又是“十二五”,我们要展望更多。所以她这首歌是这么一首歌。但是她这首歌里我们不会说像网友分析的第一段讲的是总结去年;第二段是什么什么来年,没有,这个没有那么多。因为它还是一种文艺的样式,不能完全变成是作报告。

    网易新闻:但是这些政治元素是作为每一年春晚的必备品,还是作为一种锦上添花的东西?

    嘉宾:没有必备品。还是要面面俱到吧,因为我要考虑到各个阶层,有草根阶层,还有很多政治家,有很多从政的人,他们搞管理搞什么的,他们也希望有他们的一点呼声。而且这个呼声在这里面我们应该说还是比较小的。你看只有谭晶的那首歌,别的节目我们并没有更多的谈到政治或者是一年的大事或者什么的。在我的串联词里一定要欢欣鼓舞,一定要提到这些东西,但是用节目的话,我就集中用一首歌把很多感叹,很多感受都把它表现出来了。

    网易新闻:今天非常感谢您,在节目的最后您对网易的网友有什么新年的祝福要说吗?

    嘉宾:当然是希望网易的网友以后更多的关注春节晚会,因为今天我们的话题是春节晚会,所以我还是希望大家围绕着春节晚会给予更多的关注。尤其是希望咱们大家多提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众人拾柴火焰高,中华民族这么多的人,而且还是回到我的老话,春节晚会是一个品牌,而且这个品牌现在已经在世界上有影响了,是代表中华民族的一个品牌。你要说中华民族在世界上有多少多少个作品是全世界人都知道,成为世界名著我们不敢说。但是春节晚会现在有可能成为全世界的人了解中国的一个很好的窗口,所以每个人在里面出一个点子,往里面加一点火焰,加一点柴火,我觉得这会是很好的一件事。而且大家(只需要)举手之劳。你看了春节晚会以后,觉得这一点你们可以做得更好;那一点很好,或者我身边有什么笑话,或者我身边有一个什么什么事件可以感染大家的。你多给我们往里面添一点。我们网友们也都很乐于这样去做,我希望所有的人一边在关注,一边不断的议论,同时也给我们提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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