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本地震

（原标题：熊本地震）

催“安倍经济学”升级

“3·11”东日本大地震五周年刚过，熊本县等地又连续发生强烈地震，最高震级达7.3级，不仅造成了较大人员、财产损失，更令本就低迷不振的日本经济再蒙一层阴影。“安倍经济学”又面临着怎样推动灾后重建的现实难题。

熊本大地震对日本经济形成全方位冲击。九州各工厂年产汽车130万辆，占全国产量的十分之一。丰田、三菱、日产、本田、大发等工厂因交通受阻、零部件断供等原因已停止生产。索尼、三菱电机等电子工厂也已停产。熊本县农业发达，番茄、洋葱、马铃薯等产量巨大，地震对当地农业的破坏程度尚无法评估，但无疑会导致东京等周边瓜果、蔬菜市场供应不足，价格上扬。受物流链断裂影响，部分零售和餐饮行业店铺被迫停止营业。此次地震中熊本城等主要景点及旅馆住宿设施受损，将导致当地旅游业遭受损失。由于救灾工作紧迫，日本内阁和执政党已明确放弃在本届国会通过跨太平洋经济合作协定（TPP）和其他相关法案的努力。因此，安倍政府除了要尽快恢复受灾人员的正常生活外，修复企业生产设备、交通运输网、企业尽快复产、农业和服务业尽快复工也是当务之急。

自2012年底安倍晋三再度拜相之后，“安倍经济学”先后推出两个版本。1.0版的“三支箭”包括大胆的金融政策、灵活的财政政策和刺激民间投资为中心的经济增长战略。2015年9月推出的“安倍经济学”2.0版，包括发展经济、改善社会保障、支持儿童培育的所谓“新三支箭”。“安倍经济学”在实施初期取得了短暂的成效，日元兑美元显著贬值，CPI在提高消费税至8%的情况下也曾一度回升至3%以上区间，日元兑美元最高达到125比1的水平。但好景不长，通缩形势急转直下，今年1、2月CPI同比已降至0和0.3%。截至4月21日，日元兑美元汇率也升至109比1。日本央行的QQE政策已陷入“流动性陷阱”中。

尽管“安倍经济学”功效一再缩水，但依靠强有力的鼓动民族主义的能力，以及自民党内反对派及在野党的弱势，安倍在日本政坛的地位还相对稳固。多种迹象显示，熊本大地震会对“安倍经济学”未来政策走向产生不容忽视影响，安倍内阁或将以灾后重建工程展开为突破口，将“安倍经济学”升级到3.0版本，其三大支柱是激进（Radical）的货币宽松政策、超常规(Extraordinary)的财政扩张政策和决定性（Definitive）的结构性改革。

第一，实施更加扩张的货币宽松政策，继续扩大资产购买额度以及扩大负利率范围。“3·11”东日本大地震后，日本央行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向金融市场注入12万亿日元紧急资金，以缓解震灾造成的金融市场资金不足。日本央行目前还没有类似举动。但超宽松货币政策一直是“安倍经济学”的核心举措，所以“安倍经济学”3.0版也必将坚持超宽松货币政策。目前来看，至少在“购买资产”和“降息”两方面会继续深挖货币政策潜力。或适度扩大资产购买规模，即在目前每年购买80万亿日元的国债及3.3万亿日元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ETF）的基础上，日本央行进一步扩大资产购买规模，特别在当前国债市场资源日渐枯竭的情况下，加大对ETF的购买额度很可能是主要方向；或进一步全面降低利率。日本央行有很大可能进一步调低存款负利率，并尝试贷款负利率。可能会通过刺激银行信贷工具(SBLF)来向银行提供负利率贷款，激发企业界加大技术和设备投资及雇用劳动力。

第二，实施更大规模的财政刺激政策，并如期上调消费税。安倍政府尽管囊中羞涩，但仍会实施扩张性的财政政策。预计应对熊本大地震的重建资金与东日本大地震的方案相仿。此外，日本政府已债台高筑，赤字财政和债务融资的空间已达极限，为维持长期财政信用，安倍内阁不再延期上调消费税率应是明智之举。

第三，采取更激进的结构性改革政策，具体包括企业法人税下调、农业改革、金融市场改革、能源改革、医疗制度改革、国家战略特区和鼓励女性就业等。当前日本经济增长的动力若有若无，通缩形势日益严峻，为了激发经济潜能，日本在2016财年已将企业税率从2014年末的34.62%降至29.97％。尽管如此，日本的企业税税率在发达经济体中仍然较高，继续降低企业税对帮助日本扭转通货紧缩状况和刺激日本经济增长或有重大意义。TPP对日本产生最大的冲击在农业，而农业开放是结构性改革重要的组成部分，将有助于日本经济复苏。所以，日本政府可能采取的措施包括对农业产业升级加大资金投入，在TPP全面实施后对农业等受冲击比较大的产业减免税收，整体推进畜牧业竞争力提升工程等。此外，提高女性的劳动参与率也是“安倍经济学”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内容之一。当前，日本女性的就业率确实在慢慢回升，但尚不明显。日本政府可能采取的措施包括对生育孩子的家庭给予更多物质补贴、完善保育设施及看护设施、提升女性生育福利，延长女性生育前后受保护的期限等。

（作者系北京金融从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