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退欧：后果会有多严重？

　　如若失去信任，再完美的组合也终将难逃分道扬镳的一天。迄今，希腊加入欧元区这个“大家庭”已15年了，但日前希腊债务危机的来回反复，不仅进一步侵蚀着欧元区诚信的基石，更是让希腊再度濒临被“扫地出门”的风口浪尖。一旦希腊真的退出欧元区，这其中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今非昔比

　　本周伊始，随着希腊债务“连续剧”情节反转，投资者直接“用脚投票”，欧洲股市债市双双“浴血”。然而，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的是欧元在希腊危局之下的强韧抗跌性。6月30日截至本报记者发稿前，欧元对美元汇率为1欧元兑1.1185美元。3月底以来，欧元对美元汇率的涨幅为4.2%，这意味着今年第二季度有望成为欧元自2011年以来涨幅最高的一个季度。

　　但这一幕，与2010年希腊债务危机初次来袭时相比大不相同。当时，国际投资者争先抛售欧元，欧元或将分崩离析的预言充斥全球。在此背景之下，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不得不发出“不惜一切保欧元”的铿锵誓言，救欧元于水深火热之中。

　　欧元的不同表现为人们提供了研判希腊危机的特殊视角。客观而言，相比数年前，希腊退欧所带来的风险已经大为缩小。首先，希腊债务结构已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2010年约85%的希腊债务的贷款人为私人投资者，但现在，这个比例已经大幅下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欧洲央行已经成为希腊的“大债主”，持有约80%的债务。此外，根据国际清算银行的数据，截至去年底，外资银行持有的希腊债务总额只有2010年该数据的五分之一左右。

　　其次，自从2010年希腊债务难以为继、请求1200亿欧元的救助开始，欧洲决策者已经开始着手构建预防和应对类似危机爆发的制度保障。在过去的数年中，欧元区已经有了诸多金融缓冲“设备”，例如高达4400亿欧元的欧洲金融稳定机制（EFSF）就是一个巨大的“利器”，这些足以应对希腊退出所带来的风险。

　　第三，其他债务负担沉重的欧元区国家，例如葡萄牙、意大利和西班牙的经济和债务状况也远好于数年前。举例而言，一旦希腊退欧，西班牙被各界认为是受冲击最大的国家。但当前西班牙10年期债券收益率为2.3%，5年前却高达7%。

　　家和万事兴

　　虽然希腊危机已经大有改观，但不确定性风险仍然不容小觑。更何况目前的希腊局势十分糟糕：除了已关闭银行避免倒闭潮之外，希腊与国际贷款人仍处在僵局之中，而面对即将到期的多项债务，“囊中空空”的希腊更是无处化缘。

　　即便希腊局势已经“火烧眉毛”，希腊总理齐普拉斯并没有放弃“最后的挣扎”：在他的努力之下，7月5日，希腊将就救助协议进行全民公投。这并不是一个新鲜的主意。在今年5月11日的欧元区财长会上，德国曾不同寻常地表示，希腊应该举行全民公投来决定是否接受现有救助协议。当时希腊对此嗤之以鼻，但在时局紧迫之下，希腊还是对德国“低头”采用了这个对策。

　　齐普拉斯本周一表示，贷款人并没有胆量将希腊踢出欧元区；一旦7月5日全民公投结果是“否定”的，希腊将获得更多的讨价还价的筹码。同日，欧洲央行执委会委员科瑞表示，如果全民公投通过了救助协议，将促使欧元区成员国“在共同的确信之下，去寻求实现承诺的途径。”

　　耐人寻味的是德国总理默克尔的表态。她在周一重复了一句数月来不曾提及的句子：“如果欧元倒下，欧洲也将倒下”。

　　的确，对于欧元区“大家庭”来说，不论何种理由抛弃其中的任何成员，不仅会带来欧元区凝聚力减弱、欧元区经济或将陷入“失去的十年”的担忧，还可能导致投资者对欧元能否保持完整的质疑，最可怕的是，如果希腊退欧引发全球市场心理层面的断崖，这将带来巨大的金融“海啸”甚至全球经济衰退。

　　相比在希腊债务危机中大打“口水战”和“耍狠”，希腊与国际贷款人或许真应当听听中国先哲孔子留下的箴言：“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