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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Siri、AlphaGo、Master等人工智能在各个领域的亮眼表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想象未来人工智能能够为人类做的事。至于那些找不到女朋友的宅男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能否用人工智能“代替”女朋友啦。《人型电脑天使心》中呆萌的小叽、《爱相随（love plus）》系列游戏中三位性格各异的女主角等，都给宅男们留下了无数幻想。然而人工智能真的能够代替女朋友和人类恋爱吗？这需要细细分析。
在回答人工智能能不能和人类恋爱之前，先聊聊人工智能到底是什么好了。专业上的人工智能和大众眼中的人工智能还是有比较大的区别的。根据英文维基的定义：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AI）亦称机器智能，指由人工制造出来的系统所表现出来的智能。机器表现出什么样的行为才叫做智能呢？很简单，现在很多手机自带的相机都有人脸识别功能，可以在拍照时自动对焦人脸，这就是一种智能。所以说，所谓的人工智能，只是指任何可以对外界环境进行分析并做出反应、实现对应功能的系统。
这样就引申出AI与人类存在的两个主要区别：一个是外在造型上的差异，一个是内在思维的差异。
1.AI没有“血肉之躯”
AI本质上是在处理器中不断运算的一组代码，没有能够被普通人听得到、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体。当然，通过赋予CV配音可以让AI将处理结果“说”出来，比如Siri；通过图像引擎，可以为AI赋予拟人的样貌，让它们将此刻计算出来应该表现的情绪用图像展示出来，比如《爱相随》系列游戏。但这始终无法解决AI仍然没有血肉之躯的问题，我们在和AI交流时，无法做到和人们交流时能做到的事，比如拥抱、握手、接吻以及……
当然啦，也有读者会说，AI就是AI，为什么非要和人一样呢。虽然没有实体，但只活在NDS屏幕里的爱花酱也能带来情感慰藉呀。更何况现在还有VR游戏，像《夏日课堂》里的宫本光已经不再是《爱相随》那样只能活在不到4英寸屏幕里的“拇指姑娘”了，拟真方面和真正的女朋友无二，虽然不能做羞羞的事，但还可以精神恋爱呀！
先别急，这些问题需要一个个来讨论。
首先要说的是，AI不需要完全和人一样是对的，但既然是作为恋爱的对象，那么在给人带来的情感满足方面应该要尽可能地接近人类才对。虽然每个人对于伴侣的需求各不相同，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那就是我们需要的是恋人而非猫狗之类的宠物，所以AI恋人应该是个人，而非宠物（当然也有抖S或者说支配欲旺盛的人就需要宠物般的恋人）。开机则对你微笑，关机后永不打扰，偶尔还会反调戏主人，这样的AI到底是恋人还是宠物呢？
有人等你回家，每天和你说早安晚安，即使是AI也可以吗？
《爱相随》系列的做法则比较讨巧，如果一段时间内玩家不开机的话，女主角会生气，还会要求玩家语音道歉；带着女主角去各地旅行也会有不同的服装、背景切换，还会有不同的事件发生，尽可能带给玩家与“人”相处而非与“宠物”相处的体验。《夏日课堂》也通过追加DLC的方式提供了更多的互动事件，让玩家和女主角小光之间有更多的互动，小光也会有喜怒哀乐的表现。
但是，这些并没有解决上述提到的另一个问题，那就是AI还是无法与人类发生肢体接触。这里指的肢体接触不是生理需求上的性渴望（当然这也是AI恋人很重要的、需要补完的功能），而是指情感上的亲密接触需求。
心理学上将这种给人带来情感慰藉的肢体接触称之为“亲密行为（intimate behavior）”。简单举例来说，就是我们在沮丧低落时，很希望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甚至是一个来自亲人朋友的拥抱、一双搭在自己肩膀上温暖的手，都能给予我们安心的感觉，这种拥抱、拍肩安慰，就是亲密行为。而人类婴幼儿时期被父母安抚时的记忆，也让长大后的我们对于肢体接触有心理和情感上的需求。
所以AI没有血肉之躯这点就是它在情感交互上无法代替人类的地方了。无论游戏里的AI有多么高级，对话有多么多变，你的游戏机上也长不出手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PSVR的沉浸感再强，但是当你想摸摸小光手的时候，也只能摸到PSmove手柄。的确，它们可以在你不开心的时候唱歌、卖萌、讲段子给你一丝安慰，但当你说完一串不开心的事之后，一个温暖的拥抱可能更让人感到安心。又有读者会抬杠说，那可以给AI一个人形外观（就像硅胶娃娃那样），看起来就是真人了，嫌没有温度的话可以加上热力系统模仿体温，怎么高级怎么来。但AI人偶也需要充电，我想当你被上司骂的狗血淋头回到家里，想靠在家里AI女友的膝枕上听她唱唱歌治愈一下的时候，AI说：“电量已不足10%”给人的感觉应该不算很治愈。
2.AI其实并不懂爱
前面也已经提到过了，AI的一大要素是可以对外界环境进行分析并做出相应的反应，这听起来好像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但其实这正是问题的所在。我们的人脑也并不能直接识别图像或是声音信息，而是通过视网膜和鼓膜将图像和声音转化为脉冲才得以被我们的大脑所识别，这个过程被人工智能领域的专家们称为“感知”。换言之，感知就是把外物转化为脑海中的概念，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创造”。创造指的是将脑海中已有的概念转化为实物的过程。感知这一功能在AI上正逐渐实现，如谷歌以图搜图就是可以识别图片的AI，但创造是人类与AI在目前最大的思考能力上的区别。
举个游戏的例子，我们在玩游戏（特别是沙盒游戏）时，身为玩家的我们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想法，而NPC队友则规规矩矩（大多数时候是傻里傻气）。比如BOSS战时，我们可以很好地完成“看见BOSS的攻击动画——知道他想要放出什么攻击——作出应该躲避的判断——按下躲避按钮”这样一个完整的“感知——创造”过程。但是对于NPC来说，秒跪就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很多时候进到BOSS战NPC就是等着跪，玩家从不指望他们帮忙，只希望他们别拖后腿。这就是AI与人的区别，NPC不能像人类玩家一样完成“感知——创造”过程，什么时候该躲避什么时候该攻击，对NPC来说，只是一开始被设计好的动作而已。
但肯定也有玩家会说，他看到某某游戏里的NPC队友AI就很强，不仅知道什么时候该躲，还能在玩家危急的时候进行回复援助，说明AI也是能完成“创造”的。然而并不是，那些躲避、回复行动，对于AI而言其实并不算“创造”活动，而仍是“感知”的一部分。
《最后守护者》里栩栩如生的大鹫用的原理也是行为树，只是更复杂。
原因很简单，因为AI和我们不一样，它看不见BOSS的攻击动画，它只是看见系统发出BOSS即将出招的输入值，而自身早已被程序员写好了“BOSS出招时进行闪避”的代码，于是BOSS一出招它就能闪避翻滚，甚至时机比玩家还精准。而只要程序员足够耐心，穷举出所有游戏中需要AI做出反应的情况，并都为其写好应该输出怎样结果的代码，AI在游戏里就能表现得足够聪明，这就是设计AI的“行为树法（behavior tree）”。
把AI当作女朋友其实就和AVG一样，我们说一句，AI回复一句，一直说到没话说为止，只不过是个分支选项极多的AVG，这其实也就是《爱相随》系列的核心玩法。即使加入了时间、地点触发事件的系统，本质上它仍然是一个AVG，玩过该游戏的玩家们都知道，只要你在上面投入的时间足够长，到后来AI女友说的话其实都差不多，短信内容也来来去去也就几十种，这就是行为树的弊端。人类的行为实在太多，不可能被穷举，而当对方是真人的时候，无论我们做出什么样的行为，对方都能给出一些我们不能完全意料到的反应，因为对方是在用自己的意识来判断该做出什么反应，AI只是在套用已写好的算式然后给出相应的结果，当算式里没有这个答案时，它就只会木讷地微笑或是做出别的什么反应。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目前AI研究中的一个热门领域是机器学习，也就是通过联网或是在用户使用过程中不断地收集数据，对用户进行分析，未来再遇到类似情况的时候就能做出判断。但是这跟真人或许还是不一样，特别是当你意识到这种机器学习的原理之后。真正的女朋友会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上意外的礼物，你虽然未必真的很喜欢，但那是你猜不到的。而AI女友会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什么，我想你大概是猜得到的，无非就是你淘宝购物车里的某样东西或是类似产品（而且花的还是你的钱）。
在未来运算速度足够快、数据量足够大、AI行为树足够复杂的情况下，机器是可以通过学习展现出所谓的“情绪”，甚至表现出类似恋爱的行为。但你需要知道的是，当你的AI女友因为一个拥抱而露出幸福的表情时，实际上它只是进行了一系列运算和if-else判断，最后决定表现出“幸福”的微笑；你的AI恋人因为你没回它信息而发火时，它也只不过是从大数据里学习到人类女性在这种情况下发火的比例占87.69%于是作出了生气的判断。
AI也许会表现出情绪，但它们从不会真的产生情绪。AI或许可以表现出恋爱中人类的各种行为特征，但它们永远不会真的明白什么是“爱”。
当然，如果这一切你都不在意的话，那么在遥远未来的某一天，你大概是可以和AI恋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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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ara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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