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史军:一屋子破烂成就一幅画
编者按:这个表情严肃的男人其实说话很温言细语,当他面对那一地差点被打扫卫生的阿姨扔掉的破瓷片时,双眼更是放射出跟面对他那六岁的儿子一样的温柔目光,喜欢一件事物,不过如此了,每天把玩的是青花残片,画的,也是青花残片。
美 美不过美神 却也是缺胳膊的维纳斯
看着完美的东西 总有些寡淡
喜欢瓷 看到残片 更喜欢了
觉着这物 风雨过 实实在在过
有故事 残缺也高贵
于是就有了《一纸青花》中的残片系列
——摘自陈史军创作笔记
陈史军简介:
陈史军,1976年生于广东,现为广东画院第三届广东青年画院画家、广东省美术家协会策划委员会副秘书长。作品曾获第二届广东岭南美术大展(中国画)金奖、入选第十二届全国美术作品展。系列作品被“中共中央党校,广州国家档案馆,中国美术家协会,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广东画院,53当代美术馆,广东省宋庆龄基金会”等机构收藏。
近年来,他出没于东南沿海地区,奔赴台山上川岛、汕头南澳岛,以及山东、景德镇等地勘察各时期古沉船和旧址的瓷器、瓷片。他犹如考古学家一样,亲临现场探究摩挲、淘洗品鉴多番收集而来的瓷片。而后,以瓷片为对象创作出一系列水墨作品——《一纸青花》。
【采访实录】
网易艺术:您是怎样接触到艺术这个领域并走上艺术道路的?
陈史军:这个问题有点像是问犯罪嫌疑人,你是怎么走上这条歪道的?我觉得自己用画笔表达,比用嘴用手用眼表达更心安理得更得心应手,就这样了。
网易艺术:什么样的缘由让青花瓷残片成了您近年创作的主要题材?
陈史军:艺术圈有这样的现象,画人物画的画自己老婆;爱往外跑的画山水;那我是画器物的,就画手边物咯。都是挑最有心得的。
我,一向比较“物癖”,喜欢把东西往画室搬,宅在画室,在那把玩一些物件。
具体到青花残片系列的创作,它不止单纯地在书斋里对物创作,这些物件入画之前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是我和他人接触得比较多的环节。
比方说,我到台山的上川岛花碗坪查看残存在沙滩上的瓷残片,翻找古时期瓷器出口的资料,然后再从附近渔民那了解一些当时的状况,也从那收藏一些瓷残片。
有次在景德镇路过樊家井,刚巧有雨,疾走后有感:唐宋元明清,柴汝哥钧定,20分钟内阅尽人间山寨。还有,实地考察一些窑旧址,跑曙光路古玩城跟老头们聊半专业不专业,雕塑瓷厂口门地摊瞎转,到鉴定专家家里磨半天,只为看中他诸多残片其中一片。北京有藏家看中我的画,我看中他的瓷片,就飞一趟,交换之。这物件它是一种气味,寻着它,我和臭味相投的人就有正当理由能在一起了。收藏就是这样,有时有果有时未果,过程本身就是修为。
然后再把这些残片带回画室,等等这些都是前戏。当笔落到宣纸上,才算是这整个过程的高潮。
怎么会是青花呢?在接触很多之后,你会作减法,留下自己动心的东西。青花是极致,我爱其极致。所以就剩青花。
网易艺术:除了绘画,您还喜欢收藏和茶研究,这些会带给您创作灵感吗?
陈史军:收藏、喝茶这些都是登山路上一些大石头,让人能坐那看风景,休息。然后走更长的路。
我的爱好都是“一个人的事情”,偶尔有往来但终归还是一个人完成的事情。
网易艺术:虽然您的创作素材来自传统文化,比如古瓷片,但是画面呈现出来的效果又相当当代。您认为您的水墨创作中,当代性体现在哪些方面?
陈史军:做过一系列中国画当代性研究的冯斌先生对这个问题有过这样的表达,我转录如下:
媒体:“水墨”可以不用传统的宣纸和毛笔吗?界线在哪?能否举例?
冯斌:我心中所指的水墨是很宽泛的中国文化传统的概念,更大的格局。但你需要继承传统水墨某些方面的特性。比如你用油画的颜色没问题,但不能缺失中国水性的东西,例如渲染。举个例子,青年艺术家陈史军的《器物图》系列作品,他在宣纸上用传统的工笔、写意画出一口口满是裂痕的瓷碗,“独立孤立地存在宣纸上”(陈史军语)。齐白石也画碗,但齐白石可能画两朵玫瑰在上面,构成的意境是一种传统意义上的,但陈史军虽然画的东西本身是传统的“破玩意儿”--瓷器,但视觉上呈现出的却是新东西,这就是我们现在需要的某种结合。
网易艺术:您对当代艺术市场有什么样的看法及期望?
陈史军:是指“当代艺术作品在市场”还是“当下的艺术市场”?对我一个画画的而言,市场上只有两种作品,好的作品或坏的作品,其他没了。要说期许,就是作品都多出来遛遛吧,遛多了就不再纠结是不是当代了。
网易艺术:可以谈谈您的梦想吗?
陈史军:画画画到老。
【名家评说】
陈史军相关评论文章节选:
陈史军已经不能满足于做一个书斋里的古物迷。他频频出没于东南沿海地区,奔赴台山上川岛、汕头南澳岛等地勘察明朝时期古沉船和旧址的瓷器、瓷片。而最近的一大批水墨画作便直接来源于他在台山上川岛花碗坪遗址考察之所得。这种转录绝非理性记录的考古绘图,而是水墨与瓷器的一种对话,并且因为有了身心的浸沐和具体的区域文化的承载而显得特别的深沉和意味悠长。由此,在艺术旨趣上,陈史军完成了从某种风尚中的古典雅趣把玩者到纯朴的人文历史体察者的转型。
------胡斌(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广州美术学院艺术与人文学院教授、艺术管理学系主任)
我以为,陈史军的青花系列绘画,毕竟有着指向明确的文化立场。他虽然以青花瓷器为描摹对象,但他能够将“青花”的内敛雅静气质转化而为一种压迫性的视觉存在而达到其文化诉求的目的,并藉此突破既有的视觉经验并形成自家的绘画语言,单凭这一点,他的作品就有了存在的价值。
--------陈迹(美术理论家、国家一级美术师、广东画院美术馆馆长)
面对陈史军“一纸青花”系列作品,我们当然可以用中国画传统技法中的“没骨法”、“渲染法”、“晕染法”、“高低染法”去套它。但我却并不认为这是我们识读陈史军作品时应有的价值尺度与观赏态度。当“一纸青花”以毛笔与宣纸为媒介、以作者精湛的造型技巧为纽带、以中国画特有的笔墨色彩魅力为形式,呈现给世人时,它便以最单纯且丝毫不简单的难度,予世人以震撼与启迪,并予中国画以新的认识感知。
------张廷波(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在读博士、广东青年画院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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