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动力]制片人张纪中：电视剧应表达普世价值观

网易娱乐12月25日报道 （文/小妮）2012年初，张纪中历时3年打造的《新西游》与观众见面，剧中重金打造的特效引发观众吐槽狂欢。对于特技他有“委屈”，但依旧执着。2012年末，张纪中的新作品《英雄时代炎黄大帝》（以下简称《炎黄大帝》）进入了筹备末期，这部反映史前部落文明的电视剧仍将大量运用特效。

《新西游记》让热衷翻拍金庸剧的张纪中多了一个标签：“特效控”，而张纪中本人也承认自己是个“技术迷”。“财力和技术的限制，不能与好莱坞比”，这是张纪中无数次解释特技粗糙的原因，所以他只跟自己比，只要有进步，他就很满足。

张纪中其实绝不满足于技术的革新，他有很多想表达的东西，技术只是表达的一种手段。与张纪中的对话可以看出，从技术到故事再到思想，他所追求的是三者层递地统一，技术再抢眼也要为剧情服务，故事要跌宕起伏更要传递普世的、正确的价值观。对此，张纪中提到两部作品作为例证，《少年派》是三者统一的正面例子，而一些宫斗剧过多强调“阴谋论”，故事再精彩也没有意义。

电视剧要传递正能量 强调“阴谋论”没意思

早在2010年，张纪中就向媒体透露了要投拍《炎黄大帝》的计划。然而两年过去了，这部剧还没有动静。谈及此事，张纪中表示要还原上古社会的风貌非常困难，这两年来主创团队一直在打磨剧本和各种细节，先后改了12稿，至今还未能令他满意。至于为何要拍摄这样一部困难重重的电视剧，张纪中坦言喜欢那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希望让观众看到祖先身上的血性和对信念的坚守。是否能传递正确的价值观是张纪中对好作品的评断标准之一，在他看来好故事和好主题缺一不可，充满阴谋论的故事可能拍得精彩，但却没什么意思。

网易娱乐：张导先给我们介绍一下新剧《炎黄大帝》吧。

张纪中：这部剧是以黄帝的成长史为主线的，讲了黄帝、炎帝和蚩尤他们所统领的部落之间的征战。炎帝因为过于软弱，维持表面上的和气，最终以失败告终；蚩尤则笃信武力，他相信，只有先通过武力统一天下，才能最终实现和平，“以杀止杀”；而黄帝认为，如果手段和过程过于暴戾，则和谐的结果终不可达成，他通过文明的发展，以先进的文明来感化其他部族，终于四海归心，百族统一。最终黄帝“合符釜山”：各个部族放下纷争，成为一个大融合的华夏民族。​是这样一个故事，主要展现史前部落融合与民族形成历程，展现华夏人文始祖管理部落思想的异同和内心冲突，剧中会展现冶炼、制陶等诸多生产力发展情景，也有爱情、亲情、友情的体现。

网易娱乐：这是一部魔幻剧吗？

张纪中：不是魔幻剧，但会融入一些传说，比如“精卫填海”的故事，那我们在剧里会有精卫鸟，再比如我们都听过“夸父追日”的故事，剧里也有夸父所在的部落，都是为了还原那个年代服务的，没有魔幻的色彩。

网易娱乐：两年前就听说这部剧的筹备启动了，为什么战线会拉这么长？

张纪中：这个戏让大家久等了，其实我们一直在不停地忙碌。拍摄原始先民的生活很难，因为无据可查，只有仰韶文化、红山文化、大汶口文化等等这些差不多时期其他地域的碎片式的记载，很难形成一个完整的、形象化的东西。比如当时的人怎么居住、怎么吃饭睡觉、怎么迁徙……我们不能胡来，我们找了40多位专家，包括断代文明研究的课题组组长李学勤教授，请他们看我们的设计，包括剧情、服装、道具的细节。这前前后后光剧本就修改了12遍之多，服装方面我们还找到杨丽萍来参与设计，因为我觉得她的舞蹈服装本身就有原始的美感。

网易娱乐：那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达到您的要求了吗？

张纪中：其实还没有，剧本还在改，还有很多细节也在不断推到重来。比如当时的人用捣碎的松石做颜料，染出来的颜色都是非常纯粹的，我们也想尽量去还原。再比如这个炎帝部落的场景，那个小溪啊、鹅卵石啊都没有那种原始的感觉，还要进一步去做。

网易娱乐：困难这么多，您为什么想到要拍这样一个题材呢？

张纪中：我觉得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当时人们的那种血性和对信念的坚持是我们应该追忆和效仿的。这部戏里没有设计一个软蛋，无论男女都是铁骨铮铮的。我对角色也没有好坏的价值判断，每个人都是为了基于不同的利益出发做着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但是呢，他们又都是为了自己所在的部落，很少说为了一己私利去做什么，这就是一种信念所驱使的。所以，我想把这一段历史展现出来，让大家看看中华民族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应该有怎样的精神和气势。

当然了，这里边不可避免要表现的是战争。黄帝、炎帝、蚩尤他们就是通过不断地战争最后统一。在这中间，各个部落不断发生联系，逐渐融合。这种融合共生的理念之于现在，之于整个世界都还是有意义的。

网易娱乐：所以说，《炎黄大帝》虽然讲的是原始先民的故事，但您想传递的东西是有现实意义的？

张纪中：从我拍的任何一个历史的故事来说，我都会寻找它的现实意义，所谓的洋为中用、古为今用肯定是这样的。我觉得让大家知道中国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应该有什么样的精神、新年，什么样的追求，这个很重要。我不是一定要你去想，但希望看完只能它能在你心中留下一点积淀。

网易娱乐：也就是说您认为传递正确的价值观是电视剧很重要的素质？

张纪中：对，我觉得电视剧的思想性和故事性同样重要。讲人物的命运最好能反映出一些有教育意义的东西，多表达普世的、正确的价值观。你看好莱坞的电影几乎都很有英雄情结，讲正义战胜邪恶，讲亲情不能丢失。我们的观众大体上比较喜欢讲宫廷斗争的剧。这类剧里人物的命运确实是跌宕起伏，但我们一味去强调这种“阴谋论”“以阴谋取胜”没什么意义。

不要为了特效而特效 《少年派》就是一个很好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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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为了特效而特效 《少年派》就是一个很好的范例

从《新西游》开始，张纪中俨然变成了一个“特效控”。然而，那些被他津津乐道的技术却遭到了许多观众的诟病。对此，张纪中有委屈，但依旧执着。他透露，《炎黄大帝》中还将运用大量特效。尽管技术、财力有诸多限制，但探索特效的过程本身对张纪中来说就是一个很享受的过程，每一点进步都能令他获得巨大的满足感。不过，张纪中也深知无论特效多抢眼，始终是为了感染观众，增强代入感，不可能凌驾剧情之上。他认为在特效和剧情的结合上《少年派》是一个成功范例。

网易娱乐：我们看到这部剧搭了很多实景，非常考究，那还会运用到特效吗？

张纪中：会用到很多。比如炎帝城，近景我们会打了实景来拍，远景就全部都要用特效来制作。其次是战争场面，我们可能只有几百人在，但恢弘的场面需要几千人，那么都要用特效。

再一个是会运用到还原五千年前的植被啊、动物上。因为你不可能找到实物，就需要用特效来帮助完成。拍《新西游》的时候用特效是为了增加魔幻色彩，但这一次是为了还原真实。

网易娱乐：当时做《新西游》您也花了很多心血在特效上，但出来结果很多网友批评，这不会影响到您再探索特效的信心吗？

张纪中：我是一个职业的工作者，他质疑不质疑，他又不给我发工资。那时候我就说，“你说的这些难道我看不出来吗？我比你更看得出来”。如果有足够的钱，我把美国人请来做，结果是不一样的，但我们的经济能力、技术水平都摆在这了。当年拍《新西游》，蝎子精的戏一开始就拍了，然后做特效的团队就一直在修改，前后弄了一年，最后还是有很多地方不行，只能把不行的都剪掉了。所以我不会受网友的拍砖影响，事实上正是因为拍了《新西游》，有了之前的积累我才敢来做《炎黄大帝》。我对《西游记》的评价，就是特效方面那是我的一个尝试，一个很大的演练。它总结了很多经验，也得到了很多教训。这一次再做的时候，你就知道哪些做得成，哪些做不成，好多遗憾都可以避免。

网易娱乐：具体是哪些遗憾会在新剧里得以弥补呢？

张纪中：《新西游》里一些调色做得不够好，不均匀，看起来就比较假。还有蛇精，就是红蟒蛇那个做的也不太好，原本也拍了很多，后来都剪掉了。这些到这部剧里都会尽量去避免，因为新剧里也会做很多野兽，虎、豹、犀牛等等，相应的我们就有经验了。《新西游》的特效我觉得有三分之一做得特别好，三分之一做得特别差，还有三分之一做得平平。这一次最起码我们要三分之一还可以，三分之二要特好。

网易娱乐：那除了《新西游》时提到的CGI技术（电脑三维动画），还有什么新技术、新设备用到这部剧里吗？

张纪中：除了CGI技术，更多高级设备的运用也会把画面拍得更美一些。比方说我们用RED ONE（数字电影摄像机，可拍摄水平像素高达4096（4K）的高质量清晰图像，并直接将图像以电子格式存储在硬盘存储器里，实现了全数字化制作），它可以升格，拍出来的画面比你正常拍出来的慢。比如说尘土的细末飞扬，脸上肌肉的颤抖，你都可以看得很清楚。我们这个剧里，部落之间打仗都是用石头的武器，到时候会拍那种打到肋骨上，肋骨塌陷；脸上挨到拳头，肌肉抖动的画面。用这个设备拍出来特别真实。

网易娱乐：那有什么是现在咱们还做不到的吗？

张纪中：现在做不了的倒没有，就是做得好不好的问题。比如拍人杀一匹狼，你可以做个电子狼出来，但人和电子狼的动作能不能实现无缝对接就两说了。所以那种动物和人接触特别近的，比如贴在脸上那种画面还得用真的动物或者标本。这方面不止是我们，美国人也解决不好，《侏罗纪公园》里就有很多是人穿着道具在跑。

网易娱乐：其实国内电视剧导演、制作人很少有向您这么执着技术的，您是有特效情结吗？还是说作为电视人的使命感，觉得要去推动国内电视剧制作的发展？

张纪中：我是一个“技术迷”。我觉得电视电影发展都是工业技术进步的结果。最早我们看到CGI技术，一个羽毛在空中慢慢地飘，我们都傻眼了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而现在我们也能做到很多，现在是我们要通过这些技术来表达我们的时候了。坦白说，我们拍戏做特效确实从技术、财力来说条件都不好，但我不和别人去比，我享受这个过程，不断地挑战困难、一点一点减少遗憾的发生，这是很有乐趣的事。比如我在《新西游》里发现颜色调得不好，树叶应该是光影斑驳的，所以不能用一个颜色去做，那么我在这部戏里就会注意。每次看到自己作品里特效的运用进步一点我就很满足了。

网易娱乐：您看了《少年派》吗？那部影片里的特效运用深得人心，您怎么看？

张纪中：我觉得《少年派》很好，它讲的是关于信仰的故事，特效很震撼，带观众身临其境地感受海上的漂流、人的渺小无助，和故事本身结合得非常好。其实特效无论多么抢眼，它存在的意义是要感染到观众，让观众更好地去体会到作品的意图，这也是我的创作“信条”，好的作品永远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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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数张纪中的戏，几乎都没有用过正当红的演员，倒是黄晓明、刘亦菲、李亚鹏等演员通过参演张纪中的作品拥有了更多的人气。在新剧中，张纪中依然坚持着对演员成本的控制，把眼光放在新人市场中。他说演艺圈永远都是后浪推前浪，大把有能力的演员跃跃欲试，等待着上位的机会，他更愿意去发掘一些有理想、有演技的“后浪”。作为翻拍金庸剧而家喻户晓的制片人，张纪中表示还会在金庸剧这条路上走上去。他认为（电视剧市场）识货的人很多，有诚意的好作品照样受追捧，所以不必因为当下电视剧市场低迷而裹足不前。明年，张纪中将一改近年来低产的状态，除了《炎黄大帝》，他还将翻拍金庸的《书剑恩仇录》和《侠客行》。

网易娱乐：您这次又要大量运用特效，这部剧投资不低吧？

张纪中：一集预计是200万，一共40集，但拍到后面肯定会超预算的。

网易娱乐：特效、演员这些大约各占到多少比例？

张纪中：特效是1000万，所有的演职人员费用加在一起预计是50%，4000万左右吧。我们在演职人员这一块的预算很节省，很多剧组要占到70%到80%。

网易娱乐：现在主演定了吗？会不会请大牌？

张纪中：没定，都还在谈。不会请现在正红火的大牌，那些一开口说七、八十万的，那没有，五、六十万的也没有，一、二十万的没有，呵呵。

网易娱乐：那您觉得演员对一部剧来说重要吗？

张纪中：当然重要，演员是一部剧最终表现的标志物。但是一来我们没有钱去请很大牌的演员，二来大牌演员也不一定愿意那么累了，像我们这个戏演员又多，拍起来也挺苦的，人家未见得愿意受这份苦。我是希望能找一些有理想，有演技又豁得出去的好演员。

网易娱乐：这种演员很难找吧？

张纪中：也不难，大家都是从这样起来的嘛。当年黄晓明、刘亦菲都是这样。现在也有大量这样的人，跃跃欲试。演艺圈永远都是后浪推前浪，那我就找一个“后浪”好了。

网易娱乐：您一直在控制演员的成本，但在制作上是一点也愿意凑合的。

张纪中：对，刚才说到特效计划是1000万来做，舞美、道具这些也要1000万，剩下还有后期、设备这些。差不多一半的费用都要用在制作上。这一点和其他剧组不一样，很多剧组演职人员的费用要占到70%到80%。

网易娱乐：感觉您无论是特效还是细节都要求挺严苛的。像您刚才提到染色、石头这些细节特别用心，但好多观众也许都看不出来。

张纪中：质感这东西是可以看出来的，这方面不能凑合。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我觉得首先要对观众有责任感。无论观众是看得出来看不出来，还是为你叫好或者拍砖，我们创作者本身要清楚自己该做的事，有对品质的执着。现在有的时候一年有个十来部不错的电视剧就很难得了。造成这种市场低迷主要就是它门槛太低，有钱就拍，有的拿个本子去蒙人，有的为了捧女朋友就投钱了，这样一来烂片就多了。但我始终认为，酒香不怕巷子深，在这个市场里人人都是识货的，你做出来的东西思想性、故事性、质感都有了，自然不愁卖不出去，不愁口碑。

网易娱乐：如今于正版的《笑傲江湖》和赖水清的《天龙八部》都在拍摄中，之前关于选角、造型争议都挺大的。您之前也拍过这两部，您觉得现在翻拍金庸剧还有市场吗？

张纪中：金庸剧有市场，你看他们能引起争议这也说明了关注度还是很高的。等播出的时候大家还是会去看，然后发表发表意见，好也罢坏也罢，反正得看一遍的。我明年也要再拍两部金庸剧，我已经好久没拍武侠剧了。前段时间买好了版权，金庸先生很高兴，说我又要拍他的戏了。

网易娱乐：您要拍哪两部呢？

张纪中：《书剑恩仇录》和《侠客行》。

网易娱乐：有属意的演员了吗？

张纪中：还没有进行到选角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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