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福中国40年40人 | 徐扬生：探索中国人才国际化，从走出国门到提升教育

在托福考试和GRE考试进入中国40周年之际，作为具代表性及对促进国际交流和教育发展做出突出贡献的留学生，中国工程院院士、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创校校长徐扬生入选“托福中国40年40人”榜单。

35年前，徐扬生走出国门，开始留学生涯，探寻助力国家发展的知识、经验；35年后的今天，经历过改革开放、海外求学、潜心科研、香港治学的他，在创办一所立足中国、面向世界的一流研究型大学的实践中，探索中国人才国际化的道路。

35载，时移世易。一直不变的，是他浓厚的家国情怀和对教育的深入思考。

“托福中国40年40人”榜单入选者 中国工程院院士、香港中文大学（深圳）校长 徐

迈出大门 助力国家改革开放现代化

回顾中国社会百年来的发展史，从中可以看到无数“海归”人员的身影，他们用在留学期间所学习到的知识、思想、科技和管理经验，推进了中国近现代化的进程。

徐扬生认为，包括孙中山在内的大量留学人员从美国、日本、欧洲回国以后，给中国带来了知识、科学和制度上的巨大进步，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中国现代化进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意义非常深远。

这一作用，在改革开放的历程中体现得尤为明显。作为改革开放后第一批考上大学的“七七届”学生，徐扬生深度参与到了国家波澜壮阔的变革之中。从浙江大学本科、研究生毕业后，于1986年留学美国，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攻读博士，并在博士毕业后任教于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长期从事机器人与智能控制系统研究。

“我们这一代人经历了中国苦难、贫穷的年代，也经历了中国富裕、安逸的年代。” 徐扬生说，这些经历让他常常思考，中国的改革开放是怎样走到今天的？国家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推动力到底在哪里？

在徐扬生看来，“走出去”是国际化进程中非常重要的一步，也就在这一时期，托福考试伴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逐渐成为众多学子“走出去”的路径。

1981年，ETS与教育部签署协议，托福成为首个被引进中国内地的国际化标准语言测试，GRE考试也于同年进入中国。40年来，上百万中国学生经由托福和GRE考试走出国门，参与到中国更快更深地融入全球社会的进程中。托福和GRE逐渐成为出国留学的代名词。

“如今回顾，毋庸质疑的是，整体而言托福考试对中国发展有非常积极的作用。”徐扬生说，其重要意义就在于提供了一扇门，可以使大量国人走向世界。

统计显示，1978至2019年度，中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累计达656.06万人。截至2020年12月，490.44万人已完成学业，423.17万人在完成学业后选择回国发展，占已完成学业群体的86.28%。

徐扬生说，透过留学的过程，来自不同专业、不同民族和国家的人汇聚在一起，有助于学生加深对世界的理解。当无数个体经验汇聚在一起，便大大推动了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的进程。

不断求索 增强培养国际化人才能力

1997年，在香港回归祖国之际，徐扬生也离开了美国，举家迁回香港，开始在香港中文大学任教，中西交融的多元文化令其大受裨益，也让他对国际化人才的教育进行更深层的思考。

徐扬生说，“一方面我们要重视留学工作，吸引留学人员回国建设，另一方面我们更应该逐渐增强自主培养国际化人才的能力。”

为此，就需要探索一条新的教育道路。在做过广泛的调研，考察研究了包括北京、上海等地区的高等教育与社会整体发展情况后，徐扬生得出的结论是，珠三角地区的高等教育发展状况并不能满足当地社会和科技发展的需求，因此，要在深圳办一所结合中国传统文化、跟世界的前沿学科相结合的大学，培养国际化的高端人才。

2014年9月2日，在他的奔走努力下，香港中文大学（深圳）举行开学典礼，迎来该校第一批学生。徐扬生成为该校首任校长。办学以来，该校按照国际一流大学的建制，从全球范围内全职引进400多位国际知名的学者和研究人员，这些年富力强的顶级学者几乎100%具有在世界一流大学学习、执教或研究的经历，其中有近30位世界各国的院士，还有诺贝尔奖、图灵奖、菲尔兹奖的获得者，这些教授给学生们带来的不仅是最前沿的学科知识和学术体系，还有开放包容的视野和胸襟。

香港中文大学（深圳）校园景色

“所谓‘国际化’大学，就是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学的管理者一定要‘走出去’，看看全球一流的大学是怎么培养人才的；同时也要让外面的老师和学生‘走进来’，让他们融入我们的学校，不同文化相互融合，才能培养真正全方位的时代精英。”徐扬生说。

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办学以来，已与哈佛、耶鲁、普林斯顿、牛津、剑桥等境外118所世界名校建立合作，遍布世界29个国家和地区，鼓励学生之间互相交流学习，接触一流的学术氛围，体验不同的社会文化，开阔眼界，在校生中具有境外学习经历的比例超过60%，在国内高校中名列前茅。此外，该校还招收了来自美国、加拿大、俄罗斯、日本在内的近30个国家和地区的国际生，不同文化、不同背景、不同年级、不同专业的学生互相交流，共同生活，营造了开放融合、丰富多元的校园氛围。

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哥本哈根商学院、密歇根大学和耶鲁大学代表与港中大（深圳）校领导

当然，“国际化”并不意味着全盘西化。谈及对学子的培养理念，徐扬生概括以十二字：“学贯中西，会通古今，融合文理。”校方非常注重对学生的全人教育，香港中文大学（深圳）的通识课程在国际享有美誉，涵括东西方经典人文与科学著作，使学生在专业学习之外，对中华传统、世界文明、中国国情与世界发展能够有更加全面和深刻的认识，培养学生的家国情怀和社会责任感。

“一个学生如果不知道自己的传统，不知道自己民族的历史与文化，也不知道世界的前沿，那是走不远的。”徐扬生说。

徐扬生在港中大（深圳）第六届研究生毕业典礼上讲话

正是在这样的理念指导下，在短短几年时间里，香港中文大学（深圳）的国际化人才培养已初见成效。截至今年5月，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已培养了四届本科毕业生、六届硕士毕业生和两届博士毕业生，就业率位居国内知名高校前列，约70%的毕业生前往世界排名前50的大学攻读硕士或博士学位，毕业生就业的平均年薪高达15.69万元，几乎达到国内知名院校平均年薪的两倍。

同时，深圳这座年轻、开放的城市也为这所大学提供了宝贵的成长空间，随着粤港澳大湾区融合进程的持续深化，越来越多的毕业生选择未来在粤港澳大湾区发展，就像斯坦福大学与硅谷的关系，一个城市的科技创新与发展，势必催生一所世界一流的国际化大学，而一所世界一流的国际化大学，也将为这个城市带来源源不竭的创新与活力。

对于未来，徐扬生充满期许：“不仅仅中国的国际企业当中需要国际化人才，国企中也需要，所有的国家机关也需要国际化人才，我们在这一方面正在做很大的努力。”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将会不断努力培养服务于粤港澳大湾区的国际化人才，在大湾区发展中扮演“创新+科研”的重要角色。

港中大（深圳）部分研究生毕业生合影

开放包容 全球化视野推动发展大势

时间进入2020年，新冠疫情防控逐渐常态化，不仅给全球经济带来严峻挑战，所造成的通行限制更是给出国留学带来许多实际困难。《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20～2021)》显示，随着中国教育发展，更多学生倾向于不出国门就可享受到高质量的国际化教育，这更彰显了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建校的责任感与远见性。

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整个社会在寻求更具确定性的发展，其中更包括踌躇满志的学生群体。今年，在香港中文大学(深圳)本科生毕业典礼上，徐扬生给出自己的看法：“全球化并不会因这场疫情而终止，愈是在这样的时刻，更应该认识到人类是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

在他看来，全球化的本质并非物理距离上的缩短，或者是物质上的依赖，而是人类情感与精神上的共通与依存。因此，每个人仍需以开放包容的心态应对挑战。

徐扬生认为，对于香港中文大学（深圳）来说，职责就是通过推动研究和交流，为国家提供一些有价值的参考建议，以全球化的视野推动国家与世界共同战胜困难，不断发展。

疫情的困境无碍教育的长远规划。徐扬生认为，教育要有前瞻性，而不仅仅看当下的得失。“我们必须看得见十年、二十年以后，国家、国际上需要的人才，那将是我们的培养方向。”

在他的散文《摆渡人》中，他如此写道：“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就像摆渡的时间是有限的一样。没有永恒，但我们可以有追求永恒的态度，正像大江口的渡船，一代代摆渡人。渡人，渡己，生生不息，这就是我们在人间追求永恒的尺度。”

(转载自欧美同学会会刊《留学生》杂志2021年11月下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