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在不惑之年停薪留职当了一名记者,短短三年的记者时光之后,又鬼使神差写起了时评,而且以此作为谋生手段,眼看着到年度了,各种各样的盘点此起披伏,也想总结一下,2012,我的时评我的田。
每天,急匆匆吃完早饭,就像一位农民撒下种子后急切要看出苗的心情一样,奔向电脑,一边搜索自己的时评作品,寻找收获,一边浏览新闻,为第二天的广种薄收做准备,虽然有些枯燥,可是总感觉有希望在前面,所以也就有些乐此不疲。
两年前,因为写时评,长时间在电脑前昏天黑地地敲击,颈椎腰椎纷纷喊累,不时要求罢工,于是暂停写作。没有想到年初重返时评队伍,大有恍然若世之感,时评的审美在变,时评人在变,时评版面在变,更重要的是,我过去的时评写作积淀好像也跟没有积淀一样,作品上稿率很低,一些时评新锐乃至大牛每天的发稿量几乎是我一个月的发稿量,为此也怅然若失,感慨后生可畏,廉颇老矣。
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从积淀来讲,时评需要人文素养的积淀,毕竟一瓶子不响,半瓶子晃荡,所谓厚积薄发使然,可是又一想,时评是一种第一时间对新闻的第一反应,第一感觉,这样的“第一”感受越是呈现最真实,最鲜活,最想表达,最直接的说法才符合时评的社会审美,我过去所谓的积淀充其量也是时评的“党八股”,为了时评而写时评,为了揣摩编辑喜好和心思而挥笔,往往效果不好,上稿率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屡挫屡败,屡投不中,眼看着其他时评兄弟姐妹八仙过海,各尽其能,不免心里有些吃醋和嫉妒,难道真的是自己水平不行了,跟不上时代发展了,好在自己还是个谦恭之人,很快就变自卑为自奋,反复琢磨其他时评作者特别是一些大牛的时评作品,经过对比反思,一个重要的原因还在于自己的性格使然:虽然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但是还像过去一样思想比较单纯,做事情比较简单,喜欢直来直去和就事论事,往往比较鸡毛蒜皮,而少了高屋建瓴的引领和论述,这和现在时评所要达到的目的有些背离,自然就出力不讨好。
但是,话又说回来,为什么非要以上稿率来衡量写时评的成功乃至功过是非呢,各个媒体的时评版面追求不一样,风格迥异,更何况在有限的舆论氛围下,公开的好稿件也不一定就那么完美和有价值,没有发表的稿件也就不一定水平很差,思想认识不深刻,价值不高,和我一样,广种薄收的时评人也大有人在,在这样一个社会价值多样化,表达多元化的时代,又何必要用上稿率来约束自己的新闻感觉呢,我行我素的独立思想虽然固然,但是曲高和寡未免就不好,我并非说我就是曲高着,但是我愿意为此努力,成为发出社会声音的清高者。
有时候,在谋生和“我该怎么说话”的权衡上,我确实很矛盾,要通过写时评谋生,就必须中规中矩,体现更多的主流意识,可是我骨子里是个率性的人,喜欢独来独往,天生比较善良,更喜欢自我的随性表达,所以面对新闻事件,在该怎么写的问题上,往往很纠结,最终也往往是想表达战胜了为上稿而写而活,特别是面对公权力的肆意乱舞和弱势群体遭受的种种不公,有一种不表达就不舒服的感觉,而对人间真情诠释的美好新闻,更是我不遗余力要写的内容,在眼睛湿润之后,表达了赞扬的观点之后,那种放下的感觉也很惬意。
尽管我的表达,对于权酒色财气的丑恶鞭笞,对于真善美的弘扬也许没有多少的改变,尽管我的声音很弱小,也常常被淹没在世俗和潜规则的声音里,可是,不表达,不发出正义和公平的声音,潜规则永远是潜规则,表达了,就有可能发生微小的量变,哪怕是点滴的推动,些微的改进,都是一种挪动和进步,而且像我一样的时评人多了,给时评人提供的平台多了,总会形成一种力量,一种正能量或多或少地改变着社会生态,如果说佛家的劝善还是一种出世的狭隘的话,那么时评人的入世劝善则更像是宽泛的扬善,不仅是给自己积德和积攒本善的资粮,也是一种更高境界的劝世,也更有现实的真实意义,是一举多得的新活法。
我不敢说社会舆论的文明进步,我贡献不小,但是我可以无愧地说,近十年的时评人生涯,我一直在呐喊,一直在鼓与呼,我用文字抒写胸臆,用观点指点社会,我为社会舆论的开放和清明贡献了自己应有的力量,虽然收入微薄,可是我的民主精神得到了滋润,人文意识得到了熏陶,从这点来说,善莫大焉,更有意义。弘扬社会正气,推进社会文明进步,固然需要高屋建瓴的形而上的舆论做指引,可是更需要像我这样的形而下的砖头和瓦块来丰富上层建筑的这座高楼,让舆论的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并存才是为什么需要老百姓时评的民生之需。
每个人都需要表达,不仅表达情感,还表达观点,社会需要时评人,也需要时评的言论阵地,在法制社会的今天,时评体作为一种有思想的表达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青睐,这是社会文明的进步。新一届中央领导上任一来,精简文山会海,提倡简约行政,旗帜鲜明地反腐,身体力行,善待舆论,让我又看到了时评人存在的价值,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我分明感到,在未来的岁月里,时评会更晴朗,我会更湛蓝,为此,我憧憬我的时评能够更上一层楼,生活更美好,在时评这块田地里辛勤耕耘,收获更美好的希望和梦想!
作者: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