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忘不了那个冬天的早晨。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路边水洼结着浑浊的冰。一只瘦成纸片的玳瑁猫,蜷在小区垃圾桶后面,一动不动。我以为它睡了,走近才看清,它早就冻硬了,身子还保持着最后一点蜷缩的姿势。那一刻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后来我才知道,冬天对流浪猫来说,不是季节,是一道鬼门关。古人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有些我们眼皮底下的“死亡陷阱”,本可以不是它们的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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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要命的地方,我得说是汽车轮胎和底盘。我的邻居上个月就经历过一回。他早上赶着上班,车一启动就感觉碾过什么,下车一看,一只小猫已经没气了。它肯定是为了借那点轮胎的余温躲风,才缩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车子一动,根本来不及反应。从那以后,我养成了习惯,上车前总会弯腰看看车底,或者轻轻踢一下轮胎。这动作不费什么事,但你可能因此救下一条小生命。它们寻找的不过是一丝温暖,却不知道这短暂的庇护所,下一秒就可能变成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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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陷阱,是那些通风井和窄小的管道缝隙。看着能遮风挡雨,其实是冰冷的铁皮棺材。猫咪钻进去,热量散得极快,一旦卡在深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最后在孤绝中冻僵。这让我想起《道德经》里说的“福兮祸之所伏”,你以为的安全地带,往往藏着最深的绝望。如果我们留意到这些地方有猫咪活动的痕迹,比如墙边有猫毛,或者通风口有小小的脚印,能顺手用纸板或旧布稍微挡一下风口,可能就是给它们留了一线生机。
第三个让我特别揪心的地方,是小区里那些景观水系或者废弃的喷泉水池。水面结了层薄冰,渴极了的猫会去舔冰,爪子一滑就掉进去。浑身湿透的毛在零下的天气里,几分钟就能带走它全部体温。这简直是慢性的凌迟。我现在冬天散步,要是看见结冰的水池边有猫,会回家用一次性碗装点温水下来,放在远离水边的干燥地方。看着它小口小口地舔,你会觉得,这点小小的方便,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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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说起来最让人心疼,是那些半废弃的楼道角落和堆积的杂物。那里人迹罕至,猫咪躲进去,以为找到了避风港,可一旦被倒塌的杂物困住,连被发现的机会都没有。它们是在寻求一种安全感,却低估了环境的复杂和危险。我见过救助志愿者从一堆旧家具下救出一只大着肚子的母猫,它虚弱得连叫的力气都没了。如果不是被发现,那就是一尸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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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这些,我眼前还是那只冻僵的玳瑁猫的样子。它那么瘦,冬天带走了它,也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后来我学着用旧纸箱和一件不穿的旧羽绒服,做了个简单的猫窝,放在小区车棚不碍事的角落。我不知道有没有猫去住,但做了这件事,我心里那个疙瘩好像才松快了一点。我们不能收养所有的流浪猫,但多一点留意,就能少一场悲剧。就像老话讲的“勿以善小而不为”,你开车前敲一下,放一碗清水,收拾杂物时多看一眼,这些微不足道的举动,对另一个挣扎的生命而言,就是漆黑寒夜里的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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