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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奖到账1块钱,我平静点了退出直接卖房出国,次日电话炸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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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奖到账的金额显示为1块钱,我神色平静,手指轻轻点了退出界面。

老板还想把我当成任劳任怨、不知疲倦的驴来使唤,哼,他纯粹是在做白日梦。

我默默地在房产中介平台挂出了自己的房子,凭借着高效的流程和中介的积极配合,仅仅三天之内,就办妥了所有卖房的手续。

一周后,随着飞机巨大的轰鸣声响起,航班缓缓起飞,我彻底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第8天,上司和总裁的手机如同被轰炸了一般,不停地响着,他们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疯狂地四处找我。

01

【尊敬的客户,您的账户尾号xxxx于x月x日收入(年终奖金),人民币:1.00元。】

我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几个数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足足一分钟。此刻,我的内心没有愤怒的情绪翻涌,没有不甘的念头滋生,甚至没有一丝波澜泛起。

心里仿佛被人生生挖空了一大块,凛冽的风呼呼地往里面灌,空荡荡的,连一丝回声都听不到。

整整三年,我在这家名为“辉煌科技”的公司里,就像一头被蒙上眼睛、迷失方向的驴,围绕着那个名为“方舟”的系统,不分昼夜、不知疲倦地转个不停。

“方舟”,它可是公司所有业务的核心命脉啊。从最底层的架构搭建,到每一个模块的迭代更新,每一个字符的代码编写,全都是我一个人呕心沥血、一笔一划敲出来的。

它就像是我怀胎十月、历经艰辛才生下的孩子,凝聚了我无数的心血与汗水。

而我的顶头上司张莉,还有公司总裁赵浩宇,他们就是趴在这个“孩子”身上疯狂吸血的两个残忍的刽子手。

我神色平静地截了图,然后保存下来。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向公司申诉什么,仅仅只是为了存档,存档这份赤裸裸、毫不掩饰的羞辱。

接着,我缓缓打开公司OA系统,光标在“离职申请”的按钮上方悬停着,迟迟没有落下。

那冰冷的荧光映照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格外凄凉。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点击,提交了离职申请。

在离职原因那一栏,我只简简单单地打了四个字:个人原因。

做完这一切,我默默地关掉电脑,收拾好我那只用了三年、已经磨得完全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双肩包,缓缓起身。

整个技术部空无一人,只有我的工位上亮着一盏孤零零的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

又是凌晨三点,这样的场景,在过去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天天如此,从未改变。

我像个毫无生气、飘荡在世间的幽灵一样,缓缓走出办公大楼。冷风呼呼地吹在脸上,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哆嗦。

原来,冬天已经如此寒冷,冷得让人心寒。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准时出现在公司,径直朝着张莉的办公室走去。

她正端着一杯精心手冲的咖啡,悠闲自在地刷着手机。看到我走进来,她的眉头不悦地一挑,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

“林舟?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昨晚那个紧急bug修复完了吗?”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把打印出来的离职申请单,轻轻地放在她那张堆满了各种奢侈品宣传册的办公桌上。

“张总,我辞职。”我语气平静地说道。

张莉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一撇,嗤笑出声。

她放下咖啡杯,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昂贵的皮质座椅上,双手抱在胸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上下打量着我。

“林舟,闹脾气呢?是不是对年终奖不满意,有意见啊?”

她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离职单,用两根涂着精致红色蔻丹、纤细修长的手指嫌弃地捏着一角,在我面前晃了晃。

“一块钱,确实是有点少。但年轻人啊,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嘛。公司现在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时期,需要大家一起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为公司吃了这么多苦,我和赵总都看在眼里,心里都有数,怎么会亏待你呢?”

我的目光,缓缓落在她手腕上那块闪闪发光、价值不菲的表上。

那是我上个月连续通宵半个月,为公司拿下一个千万级项目后,她给自己添置的“小礼物”。

而我,辛辛苦苦完成项目后,得到的所谓项目奖金,仅仅是一个五百块的“优秀员工”红包。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连嘲讽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跟他们这种人讲道理,就如同跟一头猪解释什么是微积分,完全是徒劳无功。

“我想休息了。”我平静地再次重复道。

张莉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眼神里透露出不耐烦和轻蔑的神情。

她认定我是在耍性子,用离职来威胁她,想多要点补偿。

这种手段,她见得太多了,在她眼里,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行,既然你这么累,就给你放几天假,好好冷静冷静。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回来上班。”

她说完,便把离职单随手扔进垃圾桶,一副“我很大度、我不跟你计较”的样子。

“不过我可提醒你,林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个项目,这家公司,离了谁都照样能正常运转。外面想进辉煌科技的985、211高校的毕业生,排着队等着呢。”

她以为她已经完全拿捏住了我。

她以为我这种不善言辞、只知道埋头干活的技术宅,唯一的价值就是写代码,离了公司这个平台,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以为我离不开“方舟”,就像母亲离不开自己的孩子一样,无法割舍。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根本不了解我。

我没再跟她废话,转身直接去了人事部。

HR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看到我走进来,一脸惊讶。在接到张莉的内线电话后,她立刻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严肃认真的嘴脸。

象征性的谈话,挽留,我全程都保持沉默,十分配合。

最后,在离职交接单上,我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交接对象:张莉。

交接内容:‘方舟’系统日常运维。

交接文档里,我只简单地写了“方舟”系统的基础操作指南——如何重启服务器,如何查看日常日志。

仅仅只有这一页纸。

至于它真正的核心架构,那复杂的三层嵌套的底层逻辑,我自己精心编写的、从未上报过的独有密钥算法,以及为了防止代码外泄而设下的层层暗门和定时器……

我一个字都没提,一个信息都没透露。

这是我一个人的心血结晶,他们根本不配知道。

办完所有手续,我抱着装着我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的纸箱,最后一次缓缓走出这栋大楼。

下午四点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抬头看了一眼这栋高耸入云、气势恢宏的玻璃幕墙大楼,它在阳光下闪着冰冷而虚假的光,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在别人眼里,它是CBD的璀璨地标,是繁华与成功的象征。

在我眼里,它却是一座即将倒塌的坟墓,里面埋葬着我的青春和梦想。

当晚,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本市最大、口碑最好的房产中介公司。

“我要卖房。”我对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中介说道,“城西那套两居室,90平,精装修。要求只有一个,全款,越快越好。”

中介被我的阵仗和急切的样子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姐,您这房子位置好,户型也好,不愁卖不出去。没必要这么着急降价……”

“急用钱。”我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

我不想解释太多,我只是需要一笔启动资金,让我能以最快的速度,从这座让我伤心失望的城市,从这个让我痛苦不堪的国度,彻底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中介的效率果然很高,没有让我失望。

三天后,房子顺利售出,一笔远超我所有工资存款的巨款打到了我的账户上。

我订了一张飞往新西兰的单程机票,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踏上了新的征程。

一周后,在机场的VIP候机室里,我给我唯一信得过的同事兼好友王阳发了条微信。

“帮我喂几天猫,地址是XXX。有空视频。”

王阳几乎是秒回:“舟哥?你出差了?张扒皮又给你派什么活了?”

我看着“张扒皮”这三个字,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没有回复他,我直接关掉了手机,准备迎接新的生活。

飞机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机身开始缓缓滑行,窗外的城市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片模糊的光点,消失在视野中。

再见了,我的青春,那段充满汗水和泪水的岁月。

再见了,我耗费了三年心血的牢笼,那个让我痛苦挣扎的地方。

从今天起,林舟死了,那个被公司压榨、被上司欺负的林舟已经不复存在。

活下来的是一个全新的我,一个自由、独立、充满活力的我。

02

飞机缓缓落地新西兰皇后镇。

走出机场的瞬间,南半球夏季独有的、混杂着清新青草与清澈湖水气息的暖风扑面而来,让人感觉无比惬意。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里积攒了三年的浑浊空气,在这一刻被彻底涤荡干净,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天空蓝得像一块无瑕的宝石,没有一丝杂质,阳光灿烂却不灼人,温暖而舒适。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摘掉鼻梁上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

这副眼镜,是我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程序员”,为了融入那个压抑的环境而戴的保护色。

没有了镜片的阻隔,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而明亮,色彩斑斓,充满了生机。

我在瓦卡蒂普湖边租下了一间带花园的小木屋,推开窗,眼前就是碧蓝的湖水和连绵的雪山,景色美不胜收。

我开始过一种我从未想象过的悠闲自在的生活。

每天养养花,看着花朵绽放,感受生命的奇迹;偶尔去湖边钓钓鱼,享受那份宁静与惬意;沿着湖边步道晨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我还买了一大堆之前想看却一直没时间看的专业书籍,开始研究那些与工作无关、纯粹出于兴趣的新技术,不断提升自己。

我感觉自己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充满了活力和激情。

时间一天天过去,生活平静而美好。

第五天的时候,我的国外新手机号上,收到一条来自王阳的微信语音。

他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又带着焦急和无奈。

“舟哥,你到底去哪了?张扒皮快疯了,到处找你呢。”

我没回复他,想看看他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他又发来一条:“你留下的那个服务器维护文档,怎么就一页纸啊?昨天CRM系统有个端口突然连不上了,我们几个对着你那文档研究了半天,密钥也找不到,最后只能重启服务器才勉强恢复。好几个同事都被张扒皮骂得狗血淋头,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我端着一杯热可可,坐在花园的躺椅上,看着远处雪山顶的皑皑白雪,慢悠悠地打字回复。

“按文档操作即可。”

王阳那边沉默了,估计是被我的话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能想象到他对着手机抓耳挠腮、一脸无奈的样子。

看戏的感觉,真不错,我心里暗自得意。

公司的混乱,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一些之前被我随手压下去的小bug,像雨后春笋一样,开始一个个往外冒。

没有了我这个唯一的“系统补丁”,技术部那群被张莉指挥得团团转的程序员们,顿时焦头烂额,不知所措。

张莉在部门周会上,把最新款的iPhone重重拍在桌上,声色俱厉地吼道:

“一个林舟走了,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废物吗?连个小bug都搞不定!养你们有什么用!”

她试图将我的代码打包,交给一家外包公司处理,想尽快解决问题。

但外包团队研究了两天,直接退了回来,理由是:没有完整的系统架构图和底层逻辑说明,他们根本无从下手,贸然修改只会导致整个系统崩溃,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下,张莉开始有点慌了,脸上露出慌张的神情。

第七天,真正的麻烦来了,如同暴风雨般袭来。

公司最大的客户,一家上市公司的核心数据接口,突然报错。

对方的业务因此停摆了半天,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客户方十分愤怒。

客户方的CTO勃然大怒,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总裁赵浩宇那里,言辞激烈地扬言要启动违约索赔程序,并且终止未来的一切合作。

这笔合同,可是公司今年最大的利润来源,如果失去这个客户,公司将遭受重创。

张莉彻底慌了神,她战战兢兢地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脸色苍白,双腿发软。

这是我走后,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张莉”两个字,我毫不犹豫地挂断,然后拉黑,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瓜葛。

一秒钟后,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我猜还是她换了个号码打来的。

我再次挂断,拉黑,如此反复了十几次,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猜,她此刻应该在赵浩宇的办公室里,向他汇报情况,脸上肯定是一副惊慌失措、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甚至能脑补出她的说辞,她肯定会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赵总,这一定是林舟搞的鬼!他离职的时候故意在系统里留了坑!这个人人品太有问题了!他这是蓄意报复!”

果然,没过多久,王阳的“战地情报”又来了。

“舟哥,出大事了!张扒皮被赵总骂得哭着从办公室出来的。听说赵总在办公室里发了好大的火,把桌子拍得砰砰响,说要去人才市场重新招一个架构师,给你现在三倍的工资!”

三倍工资?

赵浩宇还是那么傲慢,那么自负,以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他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只要出足够的钱,就能找到合适的人。

他以为,所有的人,都明码标价,可以随时被替换,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他错了,大错特错。

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比如真心、信任和独一无二的技术。

比如,一个凝聚了我三年心血、并且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方舟”。

我看着窗外静谧的湖水,轻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和得意。

暴风雨,要来了,这场暴风雨会席卷整个公司。

而我,将在千里之外,欣赏这场为我一个人上演的盛大烟火,感受这份独特的“复仇”快感。

03

第八天,审判的时刻如约而至。

在新西兰这片宁静的土地上,清晨的曙光刚刚穿透薄雾,天色只是微微泛白。

我换上轻便舒适的运动鞋,沿着波光粼粼的湖边悠然晨跑。清冽的空气如清泉般涌入肺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当我跑到一半路程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像发了疯似的疯狂震动起来。

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电话打来,而是一连串的电话如潮水般接连不断。

我停下奔跑的脚步,稳住身形,缓缓掏出手机。

只见屏幕上,一排排来自国内的陌生号码,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涌入。刚挂断一个,下一个便立刻无缝衔接地打了进来。

与此同时,微信的好友申请也如爆炸般疯狂袭来,几十个、上百个,头像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可验证信息却出奇地一致:

“林舟,我是XX部门的XXX,求求你快接电话!”

“林工,救命啊!公司眼看就要撑不下去,要完蛋了!”

“林大神,我是赵总的助理,赵总找你都快找疯了!”

我面色平静如水,手指机械地划着屏幕,直到看见王阳发来的一段语音。那语音几乎变了调,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轻轻点开。

“舟哥!出大事了!‘方舟’被锁住了!死死地锁住了!!”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而变得尖锐刺耳,仿佛要冲破这寂静的空气。

“今天早上八点整,公司里所有人的电脑屏幕,‘啪’地一下瞬间全黑了!紧接着就跳出来一个窗口,上面仅仅就一行字——‘等待架构师私钥验证’!所有的后台数据,所有的客户资料,所有的业务系统,全部都无法访问了!公司……公司这下彻底瘫痪了!”

我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地扩大,最终绽放成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终于来了。

我亲手为“方舟”精心设下的最高安全协议,被触发了。

为了防止系统核心数据被不法分子窃取或者恶意篡改,我特意为它设置了一个“季度性安全验证”程序。

每隔一个季度,系统就会自动进入锁定状态,需要我本人,通过专属的生物虹膜扫描,再加上一串由128位字符组成的动态私钥,进行双重验证,才能激活下一个周期的正常运行。

这个安全级别,是我参照军用级别的保密系统精心设计的。

这件事,我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

包括赵浩宇,包括张莉。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继续不紧不慢地慢跑,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辉煌科技”总部大楼里此刻必定混乱不堪的场景。

那场面一定十分精彩。

几百名员工对着黑漆漆的电脑屏幕,束手无策,满脸茫然。

客服部的电话被愤怒的客户疯狂打爆,每一个电话都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让客服人员胆战心惊。

销售们无法调取合同数据,被合作方骂得抬不起头,只能满脸赔笑地解释。

财务部无法进行正常的结算,整个公司的资金流瞬间陷入停滞状态,就像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突然失去了动力。

而总裁办公室里……

赵浩宇的脸,一定从未如此铁青过,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

他会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对着吓得魂不附体、瑟瑟发抖的张莉咆哮:

“这就是你说的没问题?!这就是你说的离了谁都照转?!”

张莉大概已经哭得妆都花了,泪水把脸上的妆容弄得乱七八糟,语无伦次地辩解:

“我不知道啊赵总!我真的不知道!他从来没说过还有这个东西!这个阴险小人!”

然后,赵浩宇会气急败坏地夺过她的手机,或者用自己的手机,开始亲自给我打电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终于跳出的“赵浩宇”三个大字,从容不迫地按下了静音键。

让他打。

让他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求助无门的绝望。

他换着号码打,从助理的手机,到前台的座机,一个接一个。

短信也像雪片一样纷纷飞来。

内容从一开始的居高临下、盛气凌人:

“林舟,立刻回电话!”

到带着急切的命令,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林舟,你回来,我们谈谈。别耍小孩子脾气。”

再到压抑着怒火的威胁,声音低沉而阴森:

“你这是商业勒索!我警告你,公司法务会马上联系你!你这是在犯罪!”

我悠闲自在地跑回我的小木屋,走进厨房,给自己煎了两个金黄诱人的太阳蛋,配上烤得微焦、香气四溢的吐司,再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

我端着餐盘,走到花园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对着碧蓝如宝石般的湖水和远处洁白如雪的雪山,拍了一张美美的照片。

然后,打开几乎被信息撑爆的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

照片:美食与美景的完美搭配。

配文:New life.

我细心地屏蔽了父母和亲戚,分组设置为:仅“辉煌科技”全体员工可见。

发完,我放下手机,拿起刀叉,切开那颗溏心蛋。

金黄的蛋液缓缓流出,就像某个傲慢的资本家,此刻正在流出的冷汗,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

游戏,正式开始了。

而这一次,游戏的规则,将由我来制定。

04

朋友圈发出去后,就像在滚烫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手机的震动就没停过,仿佛一群疯狂的小虫子在不停地撞击。

赵浩宇的电话攻势变得更加猛烈,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但他很快发现,他所有的号码,都被我无情地拉黑了。

他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别的办法。

第一个电话,打到了我父母家。

我妈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颤抖:“舟舟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公司老板打电话到家里来了,说你闯了大祸,让你赶紧回去处理。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轻声安抚着我妈:“妈,没事。我辞职了,在国外进修,手机信号不好。那是我以前的老板,有点纠纷,我会处理好的。你们别担心,也别接他电话了。”

挂了电话,我眼神一冷,目光如冰刃般锐利。

赵浩宇,你竟然敢动我的家人。

这笔账,我记下了,日后定要讨回。

紧接着,张莉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我前女友的联系方式,企图打感情牌,让我回心转意。

前女友把截图发给了我,张莉的微信语音极尽煽情之能事,声音哽咽,说什么“林舟是个好人,但他太偏激了,你快劝劝他,别为了赌气毁了自己的前程”。

我直接让我前女友回复了一个红色的、大大的问号过去,简单而有力。

前女友干得漂亮,我心中暗赞。

赵浩宇终于动用了他引以为傲的“关系”,费尽周折查到了我在新西兰的这个新号码。

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在湖边悠闲地钓鱼,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

看着屏幕上那串陌生的国际区号,我知道,是他。

这次,我接了。

“林舟!”

电话那头,是赵浩宇压抑到极致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我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和背景里嘈杂的人声,仿佛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愤怒和焦虑。

“你要什么?”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震得我耳朵生疼,“钱?职位?开个价!”

我把鱼竿往旁边放了放,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轻笑了一声,声音轻松而随意。

“赵总,别这么大声,吓到我的鱼了。”

我的声音很轻,很慢,通过电波传到他耳朵里,无异于火上浇油,让他的怒火更加旺盛。

“我现在对打工,没什么兴趣。”

“一百万!”他嘶吼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一百万年终奖!技术部副总监的职位!你之前提的那些项目奖金,我全部双倍给你补上!只要你现在、立刻、马上回来!”

他以为这是天大的恩赐,仿佛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是啊,对那个曾经为了几千块加班费而通宵达旦、疲惫不堪的我来说,这确实是一笔巨款,足以让我心动。

“哦?”我语调微微上扬,带着慵懒的戏谑,仿佛在逗弄一只愤怒的小动物,“一百万啊,听起来是不少。”

电话那头的赵浩宇似乎松了口气,以为我动心了,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但是,赵总,”我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冷峻而坚定,“我卖房的钱,比这个多多了。”

说完,不等他反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动作干脆利落。

世界清净了。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专心看着湖面上的浮漂,等待着鱼儿上钩。

没过多久,王阳的消息又来了,这次是文字,言简意赅,却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

“1. 公司股票今天开盘,跌了5个点。”

“2. 几个大客户已经联合发来了律师函,准备启动违约索赔程序,索赔金额初步估计在九位数。”

“3. 赵总花重金请来的那几个所谓‘顶尖黑客’,对着‘方舟’的防火墙研究了一天一夜,报告说,系统的防御逻辑是自洽闭环的,除非物理摧毁服务器,否则从外部根本无法破解。”

很好。

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仿佛我早已看透了这场游戏的走向。

鱼竿猛地一沉,我手腕用力,一条活蹦乱跳的虹鳟鱼被我拉出了水面,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响起。

还是赵浩宇。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愤怒,没有了威胁,只剩下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破碎的颤抖,仿佛一个即将崩溃的人在最后的挣扎。

“林舟……林工……”

他甚至换了称呼,试图拉近与我的距离。

“我错了。”

这三个字,他说得极其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悔恨。

“我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求你,回来帮公司渡过这次难关。条件,你开。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行。”

听着他近乎哀求的语气,我没有丝毫的同情,心中只有无尽的讽刺。

我只是觉得,无比的讽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他默许张莉克扣我的奖金时,当他用一块钱的年终奖来羞辱我,逼我主动滚蛋时,他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资本的傲慢,就在于他们永远认为,自己是棋手,可以掌控一切,而员工,只是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毫无价值可言。

现在,我让他知道。

棋子,也能掀翻棋盘,改变游戏的规则。

我看着在草地上奋力挣扎的虹鳟鱼,对着电话,淡淡地说:

“是吗?什么都行?”

05

“让我想想。”

我扔下这四个字,再次挂断了电话,动作潇洒自如。

我不急。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不能被对方的情绪所左右。

我要让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绝望和煎熬中,一点点耗尽他所有的傲慢和耐心,让他知道我的重要性。

我把那条肥美的虹鳟鱼带回木屋,精心烹制了一顿全鱼宴。

烤鱼外焦里嫩,香气扑鼻;鱼汤鲜美可口,营养丰富;生鱼片鲜嫩爽滑,入口即化。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新西兰产的白苏维翁,酒液在杯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对着湖光山色,慢慢品尝,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

而在地球的另一端,“辉煌科技”的总部大楼里,一场歇斯底里的甩锅大会,正在总裁办公室上演,气氛紧张而压抑。

这些,都是王阳通过微信,实时向我“直播”的,让我仿佛身临其境。

赵浩宇把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了他曾经最得力的“干将”张莉身上,仿佛她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你!都是你!是你当初告诉我,林舟这个人无关紧要,技术可以替代!是你为了邀功,克扣他的年终奖,把他逼走的!”

王阳说,赵浩宇的咆哮声,整个楼层都能听见,仿佛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咆哮。

他把一沓厚厚的文件,狠狠地砸在张莉的脸上,纸张散落一地,像一场绝望的雪,纷纷扬扬。

“现在公司要完了!上亿的合同要泡汤了!你满意了?!”

张莉哭得梨花带雨,泪水止不住地流,一边躲闪,一边试图辩解,甚至还想反咬我一口,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赵总,这不关我的事啊!是他自己心胸狭窄,一块钱的年终奖他就受不了了……我,我只是想为公司节省成本……”

“节省成本?”赵浩宇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指着张莉的鼻子,一字一句地吼道,声音冰冷而无情,“你被停职了!马上!给我滚!”

张莉彻底崩溃了,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被赶出办公室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发来了几十条长达60秒的微信语音。

内容堪称一部年度情感大戏,情节跌宕起伏。

一开始是恶毒的咒骂,骂我是白眼狼,骂我忘恩负义,说公司培养了我,我却反咬一口,恩将仇报。

“林舟你这个小人!你不得好死!”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就不该招你进来!”

后来,发现我毫无反应,她的语气又变成了哀求,声音可怜兮兮。

她开始痛斥赵浩宇的无情和冷血,说自己为公司当牛做马,任劳任怨,最后却成了替罪羊,被无情地抛弃。

“林舟,舟舟,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你帮帮我好不好?你跟赵总说,这件事跟我没关系,都是你的问题……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快回来把系统解了,只要公司没事了,赵总就不会开除我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克扣你的奖金,不该拿你的功劳去邀功。求求你,看在我家里还有房贷车贷要还的份上,你放过我吧……”

听着她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混乱的哭诉,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我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烤鱼,然后,做了一件事。

我打开微信的语音转文字功能,把张莉那几十条语音,全部转化成了文字,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

然后,我将这些文字,原封不动地打包,复制,粘贴,发给了赵浩宇。

我一个字都没多说,让他自己去品味其中的滋味。

赵浩宇那边,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

他是个聪明人。

他一定能看懂我这个举动的含义。

我在告诉他,我不是那个可以被他随意拿捏、可以被张莉这种人踩在脚下的老实人了,我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我在告诉他,他们内部的狗咬狗,在我看来,只是一场滑稽的戏剧,毫无意义。

而现在,戏剧该落幕了,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王阳发来最新的消息:公司内部已经人心惶惶,好几个核心部门的员工,都在偷偷更新简历,准备跑路了,公司已经岌岌可危。

辉煌的大厦,已经从内部开始腐朽、崩塌,摇摇欲坠。

晾了他整整一天。

直到第二天上午,我才主动拨通了赵浩宇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仿佛他一直在等待着我的来电。

“赵总,”我开门见山,声音冷静而沉稳,“想好了吗?”

“我的时间,很宝贵,没有那么多可以浪费。”

06

视频通话的请求弹了出来。

是赵浩宇发起的。

我点了接受。

屏幕那头,出现了一张憔悴不堪的脸。

不过两天时间,那个一向意气风发、梳着精致油头的公司总裁,此刻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老了十岁。

他办公室的背景,一片狼藉。

看得出来,他确实砸了不少东西。

“林舟……”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姿态放得前所未有的低,“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解锁系统。”

我看着他,内心平静如水。

我没有立刻开价,而是先伸出一根手指,在镜头前晃了晃。

“第一,先聊聊我的精神损失费。”

赵浩宇眼中闪过肉痛,但还是立刻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你说,要多少。”

我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千万。”

我说得很轻,但这两个字,像两颗重磅炸弹,在赵浩宇的耳边轰然炸响。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差点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三千万?!林舟,你……你怎么不去抢!”

他失控地吼道,憔悴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我预料到了他的反应。

我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淡淡地说:

“赵总,别激动。你可以选择不给。”

我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嘲讽。

“我刚刚看了眼新闻,贵公司的股票,今天又跌停了。市值一天蒸发的,应该不止这个数吧?还有那几个大客户的违约金,我听说,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

“抢钱?跟你们造成的损失比起来,我这三千万,只是九牛一毛。”

“我这是在帮你,帮你止损。”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他血淋淋的现实,让他无力反驳。

赵浩宇的脸色,从涨红,一点点变成煞白。

他瘫坐回椅子上,拳头在桌下紧紧握住,手背上青筋暴起。

良久,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

“好……我给!”

我笑了。

“很好,赵总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我端起手边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

“钱,只是第一步。”

“还有,”我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他的眼睛,“我要你,和张莉,开一场全公司范围内的直播。”

“直播的内容很简单,为一块钱年终奖的事情,向我,林舟,公开道歉。”

“道歉稿,我会亲自写。你们要做的,就是在镜头前,一字不差地,给我念出来。”

如果说,三千万的勒索,是要他的钱。

那么,公开道歉,就是要他的命。

是要把他作为资本家、作为总裁那可笑的、高高在上的尊严,彻底撕碎,扔在地上,让全公司的人,都来踩上一脚。

赵浩宇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屈辱。

他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看到他的犹豫,直接把鼠标移向了挂断按钮。

“看来赵总还是没什么诚意。那就算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再见。”

“等等!”

在我即将切断视频的前一秒,他发出一声嘶吼。

那声音,绝望,而又无力。

“我答应!我全部答应你!”

第二天上午十点。

“辉煌科技”内部OA系统上,一场史无前例的直播开始了。

王阳把直播链接第一时间发给了我。

我点开。

画面里,赵浩宇和张莉并排站在一起,站在公司最显眼的、挂着“诚信、创新、共赢”标语的文化墙前。

赵浩宇穿着皱巴巴的西装,脸色灰败。

张莉更是双眼红肿,像个被提线的木偶,面如死灰。

在全公司几百名员工的注视下,赵浩宇拿起一张A4纸,用一种毫无感情的、机器人般的语调,开始念我为他准备的道歉稿。

“本人赵浩宇,作为辉煌科技的总裁,在此,向公司前员工,林舟先生,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由于本人的管理失误和决策傲慢,默许了技术部总监张莉,对林舟先生长期以来的不公对待,包括但不限于:窃取其劳动成果,克扣其项目奖金,并最终以发放一元钱年终奖的方式,对其进行人格羞辱……”

“……我深刻认识到,我的行为,严重伤害了一位优秀员工的尊严,也违背了公司的核心价值观。在此,我向林舟先生,郑重道歉。”

“对不起。”

他念完,轮到张莉。

她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几乎不成调。

“我……我,张莉……为我之前的PUA行为、甩锅行为……向林舟先生,道歉……对不起……”

直播的弹幕区,已经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一块钱年终奖是真的!总裁和总监公开道歉!太炸裂了!】

【林舟是谁?也太牛逼了吧!凭一己之力干翻了整个公司高层?】

【舟哥威武!原来他不是闹脾气,是被逼走的!张扒皮和赵扒皮活该!】

我关掉直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胸中郁结了三年的那股恶气,在这一刻,终于吐了出来。

但,这还不够。

这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报复,现在才刚刚开始。

07

三千万的“技术服务费”,在直播结束后的半小时内,准时打到了我指定的海外账户。

税后。

赵浩宇的效率很高。

求生欲也很强。

我兑现了我的承诺。

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十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我没有连接公司的内网,而是通过一个我自己搭建的、加密的卫星通道,远程连接上了“方舟”系统的服务器。

一串临时密钥输入。

回车。

下一秒,王阳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进来,他的声音激动得语无伦次:

“舟哥!亮了!亮了!电脑屏幕都亮了!系统恢复了!”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过,这只是临时解锁。”我告诉他,“72小时。”

“啊?”王阳愣住了。

“72小时后,如果没有新的指令,系统会再次锁定。而且,是永久性的数据销毁。”我平静地陈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赵浩宇以为,钱货两讫,事情就解决了。

他太天真了。

我挂断王阳的电话,打开邮箱,给赵浩宇发了一封新邮件。

标题是:关于“方舟”系统所有权的后续商议。

邮件内容很短:

“赵总,感谢您的三千万。但这笔钱,只是72小时的临时解锁费用。”

“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方舟’系统本身的归属问题了。”

邮件的附件里,我附上了一份PDF文件。

文件内容,是“方舟系统核心算法架构”的个人专利证书。

专利持有人:林舟。

申请日期:一年前。

我在为“辉煌科技”构建“方舟”系统的同时,就留了这一手。

我将整个系统最核心、最底层的算法,用我个人的名义,在国际专利组织进行了注册。

这就像我建了一栋大楼,辉煌科技拥有这栋楼的居住权,但地皮,是我的。

之前,我没想过要动用它。

但现在,他们亲手把这份武器,递到了我的手上。

邮件发出去不到一分钟,赵浩宇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不再是哀求,而是气急败坏的怒吼,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林舟!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想象他看到那份专利证书时,差点心梗发作的表情。

他终于意识到,我想要的,从来不只是钱。

我要的,是挖他的根!

“方舟”系统,是辉煌科技未来十年发展的核心竞争力,是他们所有业务的基石。

没了它,辉煌科技就是个一文不值的空壳。

“你不要太过分!这套系统是在公司任职期间开发的,它属于公司的职务成果,是公司的资产!”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用法律来压我。

我笑了。

“不,赵总,你搞错了。”我慢条斯理地纠正他,“根据我和公司签订的劳动合同,以及相关法律法规,职务成果的认定,是有前提的。而我在开发‘方舟’时,巧妙地规避了所有构成‘职务成果’的要素。所以,你们拥有的,自始至终,都只是这套系统的使用权。”

“而现在,”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我要收回了。”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我抛出了我的终极条件,也是我为他量身定做的、最恶毒的羞辱。

“当然,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可以把这套系统的所有权,转让给贵公司。”

“价格嘛……就一元人民币吧。”

“就像当初,你们给我发的年终奖一样。”

杀人,还要诛心。

我就是要用他当初羞辱我的方式,来完成对他最彻底的报复。

“你……你……”赵浩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

“赵总,我的条件就这么简单。要么,你花一块钱,从我手里,把‘方舟’的所有权买回去。我们签正式的转让协议。”

“要么,72小时之后,系统会自动执行最终指令——格式化所有服务器硬盘,永久销毁所有数据。”

“哦,对了,友情提醒一下,”我的语气里充满了恶魔般的善意,“我是这套系统核心算法的合法拥有者。清理个人名下的无形资产,这在法律上,叫资产处置,不犯法。”

赵浩宇彻底绝望了。

他终于明白,从我收到那一块钱年终奖开始,我就在布局。

我冷静地辞职,平静地交接,平静地卖房出国。

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我的计划之中。

他以为他逼走的是一个老实巴交、任人宰割的程序员。

他错了。

他逼走的是一个他永远也惹不起的,魔鬼。

08

正当我以为赵浩宇会在沉默中爆发或者屈服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乱了我的节奏。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国内号码,但我看了一眼区号,就知道这不是赵浩宇的人。

我接起电话。

“是林舟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而有礼的男声,“冒昧打扰,我是‘启明科技’的CEO,我叫李启明。”

启明科技?

我的眉毛挑了一下。

这是“辉煌科技”在国内最大的竞争对手,两家公司在业务上斗得你死我活,是人尽皆知的死对头。

“李总,你好。”我保持着平静。

“林先生,我就开门见山了。”李启明的语气里带着欣赏和急切,“辉煌科技发生的事情,我们有所耳闻。你设计的‘方舟’系统,我们公司的技术团队进行过侧面的研究,非常……非常惊艳。”

“我们认为,像您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更不应该被资本如此羞辱。”

来了,客套话之后,该是正题了。

“我们想邀请您加盟‘启明科技’。”李启明直接抛出了他的橄榄枝,“当然,不是作为员工,而是作为合伙人。”

“我们愿意出资,为您成立一个独立的‘方舟’工作室,由您全权负责。您以技术入股,占工作室51%的股份。未来工作室所有的盈利,我们只参与分红,不干涉您的任何决策。”

“至于辉煌科技那边可能产生的任何法律纠纷,我们‘启明科技’的法务团队,会为您提供最高级别的支持,承担一切费用。”

这个条件,优厚得令人咂舌。

李启明不仅是想挖我的人,他是想连我的“方舟”一起,整个端走。

而且,他开出的条件,精准地切中了我所有的需求:自主权,资金支持,以及一个强大的后盾。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怎么传到赵浩宇耳朵里的。

或许是李启明故意放出的风声,为了给我施压,也为了给赵浩宇致命一击。

总之,在我挂断李启明电话后不到十分钟,王阳就发来了紧急情报。

“舟哥!赵浩宇疯了!他把办公室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刚刚还紧急召开高层会议,好像是要商量怎么应对‘启明科技’的挖角!”

赵浩宇彻底慌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方舟”系统落入竞争对手“启明科技”的手里,那对“辉煌科技”来说,就不仅仅是瘫痪和数据丢失那么简单了。

那将是灭顶之灾。

“启明科技”会利用“方舟”的底层架构,迅速开发出更先进的产品,然后用绝对的技术优势,将“辉煌科技”的客户和市场,蚕食得一干二净。

到那时,“辉煌科技”不仅是瘫痪,而是会被直接打垮,清扫出局。

我看着手机,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李启明的提议,确实很有诱惑力。

我回复了李启明一条短信:“感谢李总的赏识,条件非常吸引人。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我故意没有把话说死。

这个“考虑”的信号,就是悬在赵浩宇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要让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现在要面对的,不仅是我的报复,还有一个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将他生吞活剥的强大敌人。

腹背受敌,四面楚歌。

赵浩宇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09

在赵浩宇被逼入绝境,苦苦挣扎的时候,被他当成弃子的张莉,上演了她人生中最后的、也是最丑陋的一场表演。

她被赵浩宇正式开除,并且被公司法务部通知,将作为“重大工作失误”的直接责任人,被起诉索赔部分公司损失。

这个女人,在被榨干了最后的价值后,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

她联系不上我,也联系不上赵浩宇。

走投无路之下,她竟然做了一件最无耻、最没有底线的事情。

她找到了我老家的地址,找到了我的父母。

那天,我正在通过家里的智能安防摄像头,查看父母的情况,准备跟他们视频通话。

然后,我就在监控画面里,看到了张莉。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我家门口,对着开门后一脸错愕的我的父母,嚎啕大哭。

她披头散发,妆容哭花,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精致体面的总监模样,像个疯婆子。

她颠倒黑白,避重就轻,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叔叔阿姨,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吧!”

“都是林舟,是他小心眼,容不下人!我只是说了他几句,他就怀恨在心,设下圈套,把整个公司都给毁了!”

“现在赵总要开除我,还要我赔几百万!我家里还有孩子要养,有房贷要还啊!我这是被他给连累的啊!”

“求求你们劝劝他,让他高抬贵手,放过我,也放过公司吧!他这样做,是会坐牢的啊!”

她声泪俱下,演得跟真的一样。

我那老实巴交的父母,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她吓得手足无措,只能一边扶她,一边安慰她。

我看着监控画面里,她那张丑恶的嘴脸,和我父母焦急担忧的神情,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我没有立刻打电话回去。

我直接按下了摄像头的远程语音通话按钮。

一道冰冷的、不带感情的电子合成音,突然在我家门口响起。

“张总监。”

正抱着我妈大腿哭诉的张莉,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僵,像被点了穴一样,猛地抬起头,惊恐地四处张望。

“当初,你抢走我熬了三个通宵写出来的项目方案,在会议上说是你自己的成果时,怎么没想过今天?”

我的声音,通过扬声器,清晰地回荡在楼道里。

张莉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当初,你拿着我被克扣下来的项目奖金,去给你那个废物亲戚发年通融红包,给他安排闲职时,怎么没想过会有报应?”

“当初,你当着全部门的面,把我辛苦做出来的成果说得一文不值,用‘年轻人不要计较得失’来PUA我时,怎么没想过风水轮流转?”

我每说一句,张莉的脸色就白一分。

她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门口那个小小的摄像头。

她惊恐地指着它,像是看到了鬼。

“现在,带着你的眼泪,和你那套颠倒黑白的说辞,滚出我家。”

“别再让我,从这个摄像头里,看到你。”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让她无法抗拒的寒意。

张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

几秒钟后,她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狼狈逃离了。

我看着她消失在楼道尽头的背影,眼神没有波澜。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赵浩宇的耳朵里。

他通过这件事,彻底看清了一个事实:

我,林舟,绝不可能心软。

任何感情牌,任何道德绑架,对我都没有用。

他最后的侥幸,也随之破灭。

10

72小时时限的最后三个小时。

我的律师团队——新西兰最顶尖的商业法律师,接到了来自“辉煌科技”法务部的电话。

对方草拟了一份知识产权转让协议,发了过来。

我的律师团队花了两个小时,逐字逐句地审核了协议,确保其中没有任何文字游戏和法律陷阱。

确认万无一失后,我们发起了最后的视频会议。

屏幕上,赵浩宇的律师,我的律师团队,以及我和赵浩宇本人,悉数在列。

赵浩宇坐在主位上,双眼空洞,面如死灰。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像一尊即将风化的石像。

会议开始,双方律师确认了协议的最终版本。

在签署之前,赵浩宇抬起头,目光穿过屏幕,落在我脸上。

“林舟,”他声音沙哑地开口,“你赢了。”

我看着他,平静地摇了摇头。

“我从没想过要赢谁。”

“我只是,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顺便,讨回我应得的尊重。”

赵浩宇惨然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悔恨。

他或许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傲慢,没有那么吝啬,哪怕只是多给了几万块的年终奖,结局会不会完全不同。

可惜,没有如果。

在双方律师的共同见证下,赵浩宇颤抖着手,拿起了电子签名笔。

他在那份将“方舟”系统全部知识产权转让给我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转让价格那一栏,清晰地写着:

1元人民币。

协议签署完成,具有法律效力的那一刻。

我当着他的面,打开了我的手机银行APP。

我输入了“辉煌科技”的公司账户,转账金额输入“1.00”,然后在备注一栏,清清楚楚地打上了两个字:

【收购款】。

点击,确认。

转账成功。

我将转账成功的截图,通过会议软件,展示给了屏幕那头的所有人。

“赵总,钱货两讫。”

这一刻,攻守之势异也。

用他羞辱我的方式,完成了最终的、致命一击。

城下之盟,杀人诛心。

这是对资本的傲慢,最彻底、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赵浩宇看着那张“1元”的转账截图,身体猛地一晃,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向后倒去。

视频画面,在一片混乱的惊呼声中,戛然而止。

11

赵浩宇最终没有死。

但他亲手创立的“辉煌科技”,死了。

在签下那份“城下之盟”的转让协议后,他彻底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权。

我没有接受“启明科技”的直接入股,而是和他们达成了一项更灵活的合作协议。

我以“方舟”系统的所有权为基础,在新西兰,正式注册成立了属于我自己的独立公司——“方舟实验室(Ark Labs)”。

“启明科技”作为战略投资方,注入了第一笔启动资金,并为我提供了市场、渠道和法务支持,换取了我们未来产品的一部分优先合作权。

公司成立的第一天,我向王阳发出了邀请。

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天就提交了辞职信。

随他一同离开“辉煌科技”的,还有另外几位一直信服我、并且在这次事件中保持了正直的技术骨干。

我为他们办理了技术移民,提供了远超国内水平的薪资和福利。

我们的新实验室,就坐落在皇后镇风景最美的一处山坡上。

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碧海蓝天,雪山草地。

我们在这里,没有996,没有PUA,没有无休止的内耗和甩锅。

只有对技术的纯粹热情,和对创新的无限追求。

我们基于“方舟”的底层架构,结合最新的AI技术,在短短半年内,就开发出了更强大、更智能的新一代企业服务系统,取名“诺亚(Noah)”。

“诺亚”系统一经推出,便凭借其无与伦比的性能和安全性,迅速占领了市场。

而失去了“方舟”的“辉煌科技”,则彻底成了一个时代的眼泪,业内的笑话。

赵浩宇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出院后,试图组织人手,模仿“方舟”,重新开发一套系统。

但他很快发现,他只能学到皮毛。

没有了我的核心算法,他们做出来的产品漏洞百出,根本无法满足客户的需求。

旧客户大量流失,新客户一个没有。

再加上之前积压的巨额违约金和银行贷款,辉煌的大厦,终于轰然倒塌。

不到一年时间,“辉煌科技”就因无力偿还债务,宣布破产清算。

赵浩宇本人,也因为个人承担了无限连带责任,从一个身价数十亿的上市公司总裁,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穷光蛋。

听说,他一夜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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