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
写字楼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把顾盼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凌晨一点的楼道里，只剩下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和手里那份还没改完的策划案，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
连续一周的加班，让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电梯早就停运，她只能咬着牙爬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酸软得厉害。刚拐过三楼的转角，一道颀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灯光下，吓得她差点崴了脚。
“小心。”
熟悉的声音落下时，一只温热的手已经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顾盼抬头，撞进江皓含笑的眼眸里。他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手里拎着两个印着便利店logo的纸袋，额角还沾着一层薄汗，像是刚从楼下跑上来。
“你怎么在这？”顾盼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更多的是掩不住的诧异。
江皓松开手，把手里的纸袋递过来，纸袋上还冒着热气。“猜你又在跟策划案死磕，顺道过来看看。”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像是只是路过，可顾盼知道，他住的小区离这隔着三条街，这个点的深夜，哪有什么顺路。
纸袋里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鲜虾云吞面，还有一杯温热的豆浆。顾盼的鼻子忽然一酸，加班的委屈、改方案的烦躁，在闻到食物香气的那一刻，全都涌了上来。她低头拆开筷子，指尖微微发颤。
“上周听你说想吃楼下那家的云吞面，刚好今晚加班路过，就买了。”江皓靠着墙，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面，眼底的笑意温柔得不像话。
顾盼没拆穿他的借口。上周她随口提的一句话，连自己都快忘了，他却记在了心里。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又亮，亮了又灭，两人的影子在墙壁上叠了又分。
“你不用等我，我还得……”顾盼的话没说完，就被江皓打断。
“我带了折叠椅。”他晃了晃另一只手里的袋子，“就在楼下车里，你慢慢忙，我等你下班。”
顾盼咬着云吞，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烫。深夜的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她吃面的细微声响，和江皓偶尔的一句“慢点吃，别烫着”。
风从楼梯间的窗户钻进来，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空气里的暖意。顾盼抬头看向江皓，他正低头刷着手机，侧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柔和得不像话。
她忽然想起，每次加班到深夜，楼下的便利店门口，好像总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路灯下，安静地等着。
原来，有些温柔，从来都不是顺路，而是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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