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刚退到台湾那阵子,全岛上下都慌慌张张的,到处都是猜忌。蒋介石好不容易稳住阵脚,就急着在岛内清查中共地下党,那时候真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而在这场白色恐怖里被枪毙的吴石,成了蒋介石后来念叨半辈子的遗憾。
吴石可不是一般人,在国民党军队里,他算是少见的有文化又懂军事的将领。早年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后来又去日本陆军大学深造,论军事素养和战略眼光,在国民党内部没几个能比得过。从北伐打到抗战,他跟着国民党南征北战,一路做到了国防部参谋次长,中将军衔,手里攥着的全是国民党军队的核心机密——兵力部署、防御工事、后勤补给这些要命的信息,他都门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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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想到,这位身居高位的国民党中将,早就看不惯国民党的腐败和打内战那套了。1948年,他通过地下党联系上了中共,成了潜伏在台湾的“密使一号”。1949年跟着国民党退到台湾后,他借着自己的职务便利,悄悄收集台湾和东南沿海的军事部署情报。那些情报被他藏在《孙中山全集》的书里,通过受中共华东局派遣来台的地下党员朱谌之传到大陆。后来解放军能顺利解放舟山群岛、海南岛,少付出很多伤亡,这些情报起了大作用。
蒋介石一开始对吴石是真信任,毕竟共事这么多年,吴石的本事和以前表现出的“忠诚度”,在他眼里都没话说。可到了1950年,中共台湾地下党组织被特务捣毁了,叛徒蔡孝乾(当时的台湾工委书记)被抓后,没扛住就把吴石供了出来。蒋介石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拍了桌子,气得脸色发青,骂了句“娘希匹,养虎为患”——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倚重的参谋次长,竟然是藏在身边的“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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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石被捕后,蒋介石亲自下令要严审。特务们用尽了各种法子逼供,可吴石硬是一个字都没吐,还写下了绝笔诗:“天意茫茫未可窥,悠悠世事更难知。平生殚力唯忠善,如此收场亦太悲。”蒋介石看着这份绝笔,心里挺复杂的:一方面恨吴石“背叛”自己,另一方面又舍不得他的才华。当时不少国民党元老都出来求情,说吴石是难得的军事人才,杀了太可惜,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可那时候蒋介石满脑子都是“反攻大陆”,加上刚到台湾需要立威,根本听不进劝,铁了心要处决吴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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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6月10日,吴石和陈宝仓、聂曦、朱谌之这些地下党员一起,被押到台北马场町刑场枪毙了。行刑前,吴石脸上没一点惧色,只是朝着大陆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蒋介石没去现场,就在办公室里等着消息,听到行刑结束的汇报后,他沉默了好半天,连晚饭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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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过多久,蒋介石就开始后悔了。没了吴石,国民党的情报工作一下子就垮了,再也没人能像他那样精准掌握大陆的军事动态,“反攻大陆”的计划一次又一次落空。更让他头疼的是,台湾军中再也找不到像吴石这样既有本事又有威望的将领,后来的军事部署屡屡出错。他在日记里多次感慨“吴石素具将才,奈何附逆”,字里行间全是惋惜和愤懑。
后来蒋介石在台湾站稳了脚跟,好几次反思败退大陆的原因,每次想到吴石,都忍不住捶胸顿足。他心里清楚,杀吴石虽然当时立了威,却等于断了自己的一条臂膀。要是当初没杀吴石,而是想办法拉拢他,说不定“反攻大陆”还能有一丝希望。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吴石的死,成了他心里永远的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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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石的事迹后来传开了,有人骂他是背叛国民党的叛徒,也有人说他是为国家统一大业牺牲的英雄。而对蒋介石来说,除掉吴石无疑是他退守台湾后最错的一个决定——这件事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直到去世都没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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