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老太每天都弹钢琴，我忍了7年，她去世后一条短信让我愣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楼上又传来了那熟悉的钢琴声。

凌晨三点，《致爱丽丝》的旋律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紧握双拳，恨不得冲上去砸烂那架该死的钢琴。

七年了，整整七年！从我搬进这栋老式公寓开始，楼上那个老太太就没有消停过。白天弹，晚上弹，深更半夜也要弹。我找过物业，报过警，甚至直接敲过她家的门，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

昨天邻居告诉我，那个老太太终于去世了。我还在心里暗自庆幸，以为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可现在，钢琴声又响了起来。

01

七年前，我刚从外地来到这个城市工作，租下了这套一居室。房子不大，但胜在价格便宜，位置也算方便。搬家那天，我正在收拾行李，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优美的钢琴声。

那是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弹得很专业，每个音符都清晰准确。我当时还想，能住在这样有艺术氛围的地方真不错，说不定楼上住着什么音乐家呢。

第二天早上七点，钢琴声准时响起。我被吵醒，但想着人家练琴也是正当需求，就忍了。可是到了晚上十一点，钢琴声还在继续。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开始有些不爽。

一个星期后，我终于忍不住了。每天从早到晚，除了吃饭时间，楼上几乎不停地在弹钢琴。各种曲子轮番上阵，从古典到现代，从舒缓到激昂。我是搞IT的，经常需要加班到深夜，本来就睡眠不足，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我决定上楼拜访一下这位邮居。敲了半天门，开门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头发花白，但精神很好。她看到我，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您好，我是楼下的住户。"我尽量保持礼貌，"能不能请您在晚上十点以后不要弹钢琴了？我需要休息。"

老太太点点头，说了声"好的"，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我以为问题解决了，结果当晚十一点，钢琴声依然准时响起。这次弹的是肖邦的《夜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起来格外凄美，但对于需要睡觉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02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尝试了各种方法。先是客气地再次上门拜访，可老太太要么不开门，要么开了门也是笑眯眯地点头答应，然后继续我行我素。

我找到物业公司投诉。物业经理是个中年男人，听了我的情况后，苦笑着摇头："陈先生，您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也很为难。那位老太太叫张婉秋，是这栋楼的老住户了，住了二十多年。她老伴去世后，就一个人住在那里。"

"那也不能影响别人休息啊！"我有些激动。

物业经理叹了口气："我们也上门劝过好几次，可她年纪大了，有时候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忘了。而且法律上来说，白天弹钢琴是合理的，只是晚上确实不太合适。"

"那你们能不能采取一些强制措施？"

"这个真的很难办。她是孤寡老人，我们也不能太过分。要不您换个房子？"

换房子？我刚交了一年的房租，而且搬家的成本也不小。凭什么是我换房子，而不是她改正自己的行为？

我又去派出所报警，警察倒是上门了，可效果和物业差不多。张婉秋对警察很配合，连连点头说会注意，结果当晚照弹不误。

那段时间我的工作效率直线下降，白天在公司经常打瞌睡，被领导批评了好几次。我开始戴耳塞睡觉，可那钢琴声似乎有魔力，总能穿透一切阻隔直达我的耳膜。

最让我抓狂的是，张婉秋弹琴的时间毫无规律可言。有时候是凌晨两点，有时候是早上五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我试过记录她的作息时间，想找出规律来调整自己的睡眠，结果发现根本没有规律。

03

第二年，我的忍耐彻底到了极限。那是一个周末的凌晨，我刚结束一个紧急项目的加班回到家，累得快要虚脱。刚躺下准备睡觉，楼上又传来了钢琴声。

这次弹的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激烈而急促。在深夜里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用锤子敲击我的神经。

我终于彻底爆发了，冲出房间，用力敲打天花板，大声喊道："别弹了！让人怎么睡觉！"

钢琴声停了几秒钟，然后继续响起，这次变成了更加激昂的《英雄交响曲》。

我抓起扫帚，用力敲打天花板，甚至跳起来用脚踩踏地板。楼上的钢琴声戛然而止，我以为终于奏效了，结果五分钟后，音乐又响了起来，这次的音量似乎还大了一些。

那一夜，我一分钟都没睡着。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同事们都吃惊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各种解决邻居噪音问题的方法。有人建议装隔音材料，有人建议反击式噪音，还有人建议搬家。我几乎尝试了所有的方法，在房间里贴满了隔音棉，买了最好的耳塞和降噪耳机，甚至考虑过在楼上也制造噪音进行反击。

但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张婉秋就像一个固执的老顽童，继续着她的深夜音乐会。有时候我在想，她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知道楼下有人被她吵得睡不着，所以故意要折磨我？

我开始频繁地请假看医生，因为长期睡眠不足导致我出现了各种健康问题。医生建议我换个环境，但我已经在这个城市扎了根，工作也逐渐稳定，实在不想因为一个老太太而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

04

第三年，我的生活彻底被这件事改变了。我开始研究张婉秋的一切，就像一个私家侦探一样。

我发现她每天早上九点会出门买菜，下午两点左右会在楼下的花园里坐一会儿，晚上六点准时回家。她的儿女很少来看她，大概一个月才来一次。每次来也是匆匆忙忙，待不了多久就走。

我试图从其他邻居那里了解她的情况。住在一楼的李大妈告诉我，张婉秋年轻时是音乐学院的老师，钢琴弹得很好。她的老伴是个军人，几年前因为心脏病去世了。从那以后，她就一个人住在楼上，性格变得有些古怪。

"她可能是太孤独了。"李大妈同情地说，"老伴走了以后，她就靠弹钢琴打发时间。可能对她来说，钢琴就是唯一的陪伴了。"

我理解孤独，但这不是影响他人的理由。我的同情心在一次次的失眠中被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强烈的愤怒和无奈。

第四年，我开始考虑极端的方法。我想过偷偷潜入她家破坏钢琴，想过在她的门口放置噪音设备进行反击，甚至想过直接搬走算了。但理智告诉我，这些方法要么违法，要么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我也试过写信给她，用最诚恳的语言解释我的困扰，请求她的理解。我把信塞在她的门缝里，但从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钢琴声依然每晚准时响起，就像一个永远不会停止的噩梦。

那段时间，我的工作和感情都受到了严重影响。我跟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分手了，因为她受不了我因为睡眠不足而变得暴躁易怒的脾气。我在公司的表现也每况愈下，好几个项目都出了问题，差点被辞退。

05

时间就这样一年年过去，我和张婉秋之间的"战争"进入了第七个年头。我已经从一个阳光开朗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神经质的中年人，每晚都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昨天下午，楼下的李大妈急匆匆地敲我的门："小陈，你知道吗？楼上的张老太太去世了！"

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解脱，有愧疚，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感。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昨天早上。她儿子来看她，发现她安详地躺在床上，医生说是心力衰竭，走得很平静。"李大妈擦了擦眼角，"可怜的老太太，这些年一个人过得真不容易。"

我点点头，心情五味杂陈。七年的折磨终于结束了，但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有一种奇怪的失落感，好像生活中缺少了什么东西。

晚上，我早早地躺在床上，准备享受七年来第一个真正安静的夜晚。可是翻来覆去，却反而睡不着了。习惯了钢琴声的陪伴，突然的安静让我感到不适应。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楼上又传来了钢琴声。我瞬间清醒，怒火中烧：难道她家人也要继续这个该死的传统？

我正准备冲上楼理论，手机突然响了，一条短信让我彻底愣住了——

06

短信是从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陈先生，我是张婉秋的儿子张强。刚才在整理妈妈的遗物时，发现了她给您写的信。妈妈说，如果她去世了，请我一定要把这些信转交给您。现在我在楼下，可以上来吗？"

我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心跳开始加速。张婉秋给我写过信？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回信啊！

几分钟后，张强敲响了我的房门。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眼睛红肿，显然刚刚哭过。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陈先生，真的很抱歉打扰您。"张强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妈妈这些年一直想对您道歉，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写了很多信，但从来没有勇气送出去。"

我接过信封，手有些颤抖。信封很厚，里面至少有十几封信。我拆开第一封，日期是七年前，就在我第一次上门拜访她之后不久。

"亲爱的楼下邻居：

我知道我的钢琴声吵到了您，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影响您休息的，只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三个月前，我的老伴因为心脏病突然去世了。我们结婚四十五年，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他走了以后，我就像失了魂一样，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

钢琴是他送给我的结婚礼物。每当我想他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弹起那些我们一起听过的曲子。在那些音符里，我好像还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感受到我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感就会像潮水一样淹没我，只有音乐能给我一点安慰。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搬走，但这里有太多和他的回忆，我舍不得离开。请您再忍耐一段时间吧，等我找到其他排解孤独的方法，我就不再深夜弹琴了。

一个孤独的老太太"

07

我继续翻看其他的信。每一封信都在向我道歉，解释她深夜弹琴的原因，诉说她内心的痛苦和孤独。

第五封信写道：

"亲爱的楼下邻居：

今天我听到您在敲打天花板，我知道您很愤怒。我也试过不弹琴，可是一到晚上，那种空虚和绝望就会把我吞噬。

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我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建议我住院治疗。但我不想离开这个家，不想离开这架钢琴，因为这是我和老伴最后的联系。

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时候我想，如果您能理解我的痛苦该多好。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您就可以安静地睡觉了，不是吗？"

第十封信的日期是两年前：

"亲爱的楼下邻居：

今天我在楼下遇到了您。您看起来很疲惫，眼神中有着和我一样的痛苦。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自私给您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我想上前向您道歉，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害怕看到您愤怒的眼神，害怕听到您的指责。所以我只能写信，虽然我从来没有勇气把这些信交给您。

我开始尝试控制自己，尝试在您可能睡觉的时间不弹琴。但有时候实在控制不住，就会想：反正您已经恨我了，再多弹一会儿又能怎样呢？

我知道这样想很不对，但我真的太孤独了。除了音乐，我已经没有其他的慰藉了。"

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上个月：

"亲爱的楼下邻居：

医生说我的心脏越来越不好了，可能时间不多了。如果我真的走了，我希望我的儿子能把这些信交给您，让您知道这七年来我内心的愧疚和痛苦。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故意折磨您，只是我太软弱了，无法克服内心的孤独和绝望。您一定很恨我吧，这么多年来，我剥夺了您安静睡眠的权利。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做您的朋友，而不是让您痛苦的邻居。请您原谅一个孤独老太太的自私吧。

另外，我把钢琴留给了楼下的小女孩，她很有音乐天赋。希望这架钢琴能给她带来快乐，而不是痛苦。

永远愧疚的张婉秋"

08

我放下信，泪水模糊了双眼。七年来，我一直以为张婉秋是个自私固执的老太太，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内心的痛苦。她每一个深夜的琴声，都是在与孤独和绝望作斗争。

"我妈妈这些年过得真的很不容易。"张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自从我爸走了以后，她就像变了个人。我们也劝过她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但她不愿意离开那个家。"

"她为什么不把这些信给我？"我哽咽着问。

"她说她没脸见您，怕您会更加愤怒。"张强叹了口气，"其实她很关心您的，经常问我们关于失眠和健康的问题，想找到既能缓解自己痛苦，又不会影响您的方法。"

我想起这些年来张婉秋看到我时那复杂的眼神，原来那不是无视，而是愧疚和无奈。

"对了，"张强突然想起什么，"刚才那个钢琴声，是楼下李大妈的孙女在弹。我妈妈把钢琴留给了她，希望这架钢琴能继续发出美妙的声音。"

我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原来那个让我痛苦了七年的钢琴声，现在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练习音乐的声音。同样的琴声，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她还留了一样东西给您。"张强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她说这是她唯一能为您做的事了。"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副高级的降噪耳机，还有一张纸条："希望这能让您睡个好觉。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七年的愤怒、痛苦、无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眼泪。我哭得像个孩子，为张婉秋的去世，为她承受的孤独，也为自己这些年来的冷漠和无情。

如果我当初能多一点耐心，多一点理解，是不是就能避免这场持续七年的误会？如果我能主动去了解她的处境，是不是就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

从那天起，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我意识到，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每个人都在与自己的孤独和痛苦作斗争。有时候，那些看似无理的行为背后，可能隐藏着我们无法想象的痛苦。

现在，每当楼下传来小女孩练习钢琴的声音时，我不再感到烦躁，而是会想起张婉秋。那些曾经让我痛苦的旋律，现在听起来是那么的美妙和动人。

我把张婉秋的所有信都保存了起来，它们提醒我要对周围的人多一些理解和宽容。也许，真正的邻里关系不应该是互不干扰的冷漠，而应该是相互理解的温暖。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多么希望能对张婉秋说一声："没关系，我理解您的痛苦。让我们一起寻找解决的办法吧。"

但现在，我只能在心里对她说："张婉秋老师，谢谢您用音乐填补了内心的空虚。也谢谢您，让我学会了理解和宽容。愿您在天堂里，能和您的老伴一起，听到最美妙的音乐。"

窗外，又传来了钢琴声，是《致爱丽丝》。这一次，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思念和无尽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