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结婚了。”发小说。窗外的雨打在餐厅的玻璃上,我忽然听不见人声了。
我们曾相爱了七年,这份不容于世俗的感情,还是就这么画上了句号。
分手时,最初是麻木。我感觉不到悲伤,只是做什么都慢半拍。刷牙时会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水龙头一直开着;煮咖啡忘了按开关,对着冷水发愣;走在街上,熟悉的店铺招牌变得陌生,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世界。
然后是失眠。黑夜被无限拉长,每一分钟都在下沉。我开始看见奇怪的影子,它们从墙角渗出,在地板上蔓延,悄无声息地爬上床,缠绕我的四肢。它们没有形状,却比任何实体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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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失去感受能力。母亲来看我,握着我的手流泪,我知道我应该难过,却只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像隔着什么。阳光好的时候,我强迫自己下楼,坐在长椅上看孩子们奔跑嬉闹。他们的笑声很遥远,像另一个维度的声音。
医生在病历上写下“重度抑郁”时,是意料之中。于是,那些白色药片成了我的日常。
在一个特别清醒的夜晚,我曾拿出信纸,想给他写最后一封信。笔尖在纸上停留很久,最终只写下:“我等你到30岁。”
思绪有些飘远了,我看向面前一脸担忧的发小,他显然很担心我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难过的话,可以去我那住一阵,”他顿了顿,“或者要不喝点?听说这酒变好喝了。”见我依旧没有说话,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地说:“忘了你吃药不能喝酒。”一脸尴尬地把几瓶江小白往怀里收。
雨已经停了,城市的灯火在湿润的空气中晕开。我盯着酒瓶上“2018年”的时间发愣,七年了,走不出去的只有我。
其实信没有寄出。我把它折成星星,放进了抽屉深处。
“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热切地盼望你能幸福,只是,想起这幸福没有我的份,还是会非常的难过。”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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