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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鸡仔也上小学了,小朋友适应得很不错,甚至能勇敢地在所有同学面前介绍自己的名字,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进步。班主任和各科老师也都很好,对一年级小豆丁们都很宽容。但没想到,就在昨天下午延时的社团课(体适能课)中,鸡仔和我,竟然被一位老师赤裸裸地歧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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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每个不同的社团课老师会到一年级各个班级把孩子们喊出来,排好队再带他们去不同社团课所对应的教室,因为毕竟孩子们还很小,大部分都是懵懵的,不知道去哪里上课。但是体适能老师没有到鸡仔所在班级召集孩子们,我也不知道带着孩子们去哪里找老师上课,我也不知道是哪位老师上课,因为这是鸡仔第一节社团课。最后我只能先牵着鸡仔出教室到处找,好在就在同楼层看到了一位体育老师带着几十个孩子正在整队,我赶紧上前问这是不是体适能课,得到肯定答复后,我把鸡仔安顿在队伍中,又赶紧回班级把其他三个也选了体适能的同学喊过来上课。
就在我让另外三位同学进入队伍后,体育老师突然当着所有孩子的面问我:“你是老师还是家长?”
我说:“我是老师,也是家长。”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突然指着我旁边的鸡仔大声质问我:“他可不可以?”
当着两个年级几十个孩子的面,突然被这样问,我一下子懵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结果他继续指着鸡仔,皱着眉头看着我,再次连续质问我:“他可不可以?他能不能跟上?他能不能听懂指令?”
虽然这样的质问让我感到极度被冒犯,但我依然很坚定礼貌的回复了他“可以。”
但这位体育老师并没有因为得到我的答复而善罢甘休,反而再次直接质问鸡仔:“你能不能跟上?你可不可以?
鸡仔这么一个超敏娃,显然已经僵住了,整个人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根本无法回答他的质问。我在旁边再次帮他跟老师确认“他可以!”
但老师依然不依不饶对着鸡仔重复问。我赶紧拍拍鸡仔,一方面安抚他,另一方面,也提醒他自己跟老师说,鸡仔看着地面,小声说了“可以”。
老师还是不放过鸡仔,非常凶狠的说:“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鸡仔非常艰难的鼓足勇气看了一眼老师,又立刻低下头小声说了一遍“可以”。其实面对如此高压,鸡仔能呈现这样的表现,我已经非常非常欣慰了。但这位老师依然纠缠,再次恶狠狠的说:“听不见 !大声说 !”
鸡仔这次很争气,虽然还是不敢看老师,但大声回了一句“可以!”
老师终于不再纠缠鸡仔。此刻的我,感受到的是充满恶意的歧视和极端的屈辱! 在几十个孩子面前,在我这个家长面前,如此赤裸裸地区别对待我们的孩子! 而在接下来的上课过程中,有几个孩子已经指着鸡仔窃窃私语。好在鸡仔非常给力,整个课程中都能跟随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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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预之路走过7年,收获无数善意和爱,我和鸡仔第一次被这么恶意的歧视。虽然我们的孩子是弱势群体,但我们不是!因此我几乎是立刻做出决定,要在下课后克制、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的跟这位枉为人师的“老师”好好沟通一下。
我当即给外公电话,让他下课后来接鸡仔,我能有时间单独找这位“老师”。
终于等到下课。
我:老师,您好,请问您贵姓?
老师:嗯。。。姓x。(很不情愿的告诉了我)
我:x老师,您好,我想占用您几分钟时间,跟您沟通一下刚刚的事。
老师:嗯。
我:刚刚xx班最后一节课放学晚了,几个上体适能课的孩子都不知道要到您这边来上课。我呢帮着把这些孩子都送到您这边。但是您非但没有感谢我,还质问我到底是老师还是家长。这让我感觉不是很舒服。我是老师还是家长,并不影响什么,对吗?难道我是老师还是家长会。。。(影响您后续对鸡仔的态度吗?)这句没能说完,因为他直接插话打断了我。
老师(非常不耐烦的):你想让我现在做什么??
我:不需要您做什么,您让我表达完就可以,就几分钟的时间。虽然我是鸡仔的妈妈,但我是以影子老师的身份进来陪读的,我在他们班级也是以老师的身份在帮助孩子们。所以我觉得您刚才那样子问我,对我来说我没有感觉到尊重,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您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我他可不可以,虽然这么简单粗暴的质问我不认可,但我能理解您的担忧,因此我非常诚恳的答复了您“他可以”。但是您不仅问了我一遍,您反复问了我两三遍,我每次都说的是可以。
但是您仍然不相信我,又去问鸡仔,他是一个比较敏感的孩子,而且他确实是有困难,需要帮助,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儿陪读。您气势非常强地(我选择了非常克制的表达方式,没有直接用“恶狠狠”)问他,他一下子就懵了。
我认为面对您的质问,他很勇敢。 您说“看着我的眼睛”,他也看了,并且他也自己说了“可以”,您又说“声音再大一点说”,他也照做了,我觉得他已经很棒了!
那您对孩子这种处理方式,我认为这是一种偏见,不光是对我、对我的孩子、也是对所有这样的孩子来说,都是偏见(我依然非常克制,没有用歧视)。我希望您不要抱有这样的成见。
第三点,一节课下来,您也看到了,他是可以的。
老师:(再次非常不耐烦且傲慢的打断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样的打断,只是想尽快结束沟通,而非真正打算为我们做什么。看着他极度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打断、敷衍我,我再次感到强烈的不被尊重。因此我决定让自己的措辞更加郑重严肃。
我加快语速说:我快说完了。您为什么不能给他一节课的时间先观察呢,直接上来就问我们。我现在最大的感觉就是我没有被尊重,孩子没有被尊重。甚至我认为这是一种歧视!
我认为对一个教育工作者来说,可以处理得更柔和一点。比如说,您不确定这个孩子可不可以,那您先观察一节课,如果他真的不可以,我们再沟通。而且,我既然是他的妈妈,我肯定是基于他的能力,我知道他可以,所以我才报了这样的课程。
老师:(再次再次傲慢且不耐烦的打断我)我要上厕所,我再给你一分钟时间!
我:可以的,老师。还有最后一点,鸡仔是智力残疾四级,是有残疾证的。我希望得到应有的尊重,跟普通孩子一样的尊重! 而不是一节课都没上,就直接这样子质问!
其实上面的话我根本没机会说完,因为这位老师直接扬长而去了!显然已经失去所有伪装的体面。而我就像战士一样,一路跟着他,坚持表达完了上面那些我要说的话。等我说完,他也回到了办公室,把门啪的关上。我直接推开门,正好看到他把给孩子们点名的名册摔到桌上。我说了最后一句:也希望您不要用上厕所来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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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通前我想过很多种对方可能的反应,唯独没想到会如此傲慢敷衍,如此体面尽失,如此落荒而逃,如此气急败坏。整个沟通过程中,这位老师的恶劣态度让我更加确信,我这次坚定严肃的表达是正确的。他固然不可能因此丢弃他的歧视,但我要让他知道,如果你歧视孩子,孩子的家长会有所行动。我们的孩子是弱势群体,但我们不是。
孩子有权不被贬低、不被为难、不被歧视、不被放弃 !
在他以后的教学中,他也会有所掂量,不敢再如此明目张胆的歧视其他特殊需求孩子。
其实此刻再次回顾整个事件,我依然心如刀割,五味杂陈。一方面很佩服自己当机立断,勇敢维护孩子;另一方面又很难过,学校里竟然还有当着家长的面毫无顾忌搞歧视的老师;同时更是心疼鸡仔无端遭受如此区别对待,孩子的困难和障碍竟然成了被打压和歧视的原因,悲哉!
最后,希望我的处理能给敢怒不敢言的家长们一些勇气,在遭遇不公时,勇敢发声才能阻止下一次不公。
愿所有我们的孩子都被温柔以待。
如果不能,妈妈会穿上最坚硬的铠甲为你们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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