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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深夜的哭喊声划破了山村的宁静,8岁的陈小宇被父亲陈明远拖着走向后山。月光下,孩子的脸上满是泪痕和恐惧,小手死死抓着父亲的衣角。
"错了?现在知道错了?"陈明远的声音如寒冰,"你偷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
前方不远处,一口废弃的枯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井口不大,但足够一个8岁孩子掉下去。陈明远停在井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儿子。
"爸爸,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陈小宇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陈明远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愤怒取代。三天前妻子王秀芬带着女儿离开时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你根本就不配当父亲!"
"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陈明远冷漠地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但陈明远没有回头。
01
三天前的那个傍晚,陈明远下班回到家,发现抽屉里的五百块钱不翼而飞。这笔钱是他准备给生病的母亲买药的救命钱。
"小宇,钱是不是你拿的?"陈明远强压着怒火问道。
8岁的陈小宇低着头,小手紧张地搓着衣角:"不是我,我没拿。"
但王秀芬在一边清理孩子书包时,从里面掏出了那叠钞票。"明远,钱在这里。"她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和失望。
陈明远瞬间暴怒,一把抓过儿子:"你还敢撒谎?说,拿钱干什么去了?"
"我...我想给妹妹买生日礼物..."陈小宇哭着说,"看到商店里有个很漂亮的洋娃娃,想给小月买..."
"买礼物?偷钱买礼物?"陈明远的手高高举起,"我今天非要教教你什么叫诚实!"
王秀芬赶紧拦住:"孩子还小,你跟他好好说不行吗?"
"好好说?我好好说了八年了!"陈明远咆哮道,"你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8岁就学会偷钱撒谎,长大了还得了?"
那一巴掌最终还是落下了,陈小宇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红手印。孩子捂着脸,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王秀芬彻底愤怒了:"陈明远,你疯了吗?孩子只是想给妹妹买礼物,你至于这样吗?"
"至于?偷钱还有理了?"陈明远指着儿子,"今天不给他点教训,明天他就敢偷银行!"
接下来的争吵越来越激烈,最后王秀芬摔门而出,带着女儿陈小月去了娘家。临走前她冷冷地说:"陈明远,你如果再这样对孩子,我就和你离婚,永远不会让你见到我们。"
房间里只剩下陈明远和陈小宇父子俩。
孩子缩在墙角,害怕地看着父亲。陈明远心中的怒火不但没有消退,反而因为妻子的离开而更加汹涌。他觉得所有人都在反对他,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的苦心。
"你知道你做错什么了吗?"陈明远走到儿子面前蹲下。
陈小宇怯怯地点头:"我不应该拿钱..."
"还有呢?"
"不应该撒谎..."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陈小宇抬起头,眼中满含希望:"爸爸,我把钱还给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
但陈明远摇了摇头。在他看来,简单的道歉和承诺根本不够,这孩子需要一个深刻的教训,一个让他永远都不敢再犯错的教训。
夜越来越深,陈明远的心中逐渐形成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02
将陈小宇关进枯井的第二天清晨,陈明远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家。
他动作机械地将衣物塞进纸箱,仿佛在完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但他知道这是现实。
邻居赵大爷听说他要搬家,特意过来问情况:"明远啊,怎么突然要走?小宇呢,怎么没见着?"
"小宇...他妈带走了。"陈明远头也不抬地继续收拾东西,"我在城里找到了新工作,要搬过去。"
赵大爷有些疑惑:"秀芬不是回娘家了吗?怎么带走小宇了?昨天晚上我还听见后山那边有孩子哭呢。"
陈明远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可能是野猫叫吧,山里经常有。"
搬家车来了,陈明远将所有家当装上车。在最后一次回头看这个生活了八年的村子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后山的方向。
那里有一口枯井,井里有他八岁的儿子。
车子启动了,陈明远坐在副驾驶座上,强迫自己不再回头。他要去城里开始新生活,忘记过去的一切。
到了城里,陈明远租了一间小单间,在建筑工地找了份工作。每天早出晚归,用繁重的体力劳动来麻痹自己。
工友们有时会问起他的家庭,陈明远总是简单地说:"离婚了,孩子跟他妈。"
没有人深究,大家都有自己的烦恼。
但夜深人静的时候,陈明远总是会想起那个夜晚,想起儿子绝望的哭声,想起枯井黑洞洞的井口。每当这时,他就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教育孩子,这是必要的惩罚。
一个月后,陈明远收到了弟弟陈明华的电话:"哥,你到底搞什么?秀芬说小宇失踪了,她快疯了,到处找都找不到。村里人也在帮忙找,你知道小宇在哪里吗?"
陈明远握着电话,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可能是被人拐走了吧。"
"被拐?怎么可能?"陈明华的声音充满疑虑,"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我现在在城里打工,离家几百里地呢。"陈明远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电话挂断后,陈明远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发呆。他告诉自己,时间会冲淡一切,总有一天他会忘记这件事,忘记那口枯井,忘记儿子的哭声。
03
在城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陈明远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节奏。
工地上的活很累,每天从早上六点干到晚上七点,但他觉得这样很好。只有让身体疲惫到极点,脑子才不会胡思乱想。
工友老张是个健谈的人,经常和陈明远聊天:"老陈,你也不小了,怎么不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一个人在外面飘着,有什么意思?"
"算了,让他们在老家过得舒服点。"陈明远总是这样回答,然后快速转移话题。
有时候路过玩具店,看到里面摆着的小汽车、变形金刚,陈明远会想起陈小宇。孩子最喜欢这些玩具,但家里条件不好,他很少给孩子买。
那次偷钱事件后,他才知道儿子是想给妹妹买生日礼物。8岁的孩子,心思其实很单纯。
但每当这种愧疚感涌上心头时,陈明远就会用愤怒来压制它。他告诉自己:如果不给孩子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会出更大的问题。偷钱只是开始,撒谎、打架、甚至犯法,都可能接踵而来。
一年过去了,陈明远从普通工人升到了小组长,工资也涨了不少。他在城里的生活越来越稳定,甚至开始考虑买房定居的事情。
有一天,房东大妈敲门送水费单,顺便和他聊了几句:"小陈,你一个人住着也不容易,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我有个远房侄女,人很不错。"
"谢谢大妈,我暂时不考虑这些。"陈明远礼貌地拒绝了。
"为什么啊?你前妻不要你了,难道你还指望她回头?"房东大妈有些不理解,"男人嘛,总得有个家才像样。"
陈明远没有回答,关上门后靠在墙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重新开始,而是不敢。他心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让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正常的生活。
夜里,陈明远经常做噩梦。梦里他回到了那个村子,走向后山的枯井。井口黑洞洞的,里面传来儿子的声音:"爸爸,我好冷,我好饿,求你救救我..."
每次梦醒后,陈明远都会一身冷汗。他告诉自己这只是梦,是内疚感作怪。但心里有个声音在问:如果真的有一天要回去面对,他该怎么办?
时间一年年过去,陈明远在城里扎下了根。他很少主动联系家里人,也刻意回避任何关于老家的话题。但有时候,那个藏在心底的秘密会突然冒出来,让他夜不能寐。
04
十年时光荏苒,陈明远已经从当年那个冲动暴躁的年轻父亲,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在城里的这些年,他换过几次工作,但始终没有再婚,也没有再要孩子。同事们都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勤恳、可靠、不惹事,但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这天上午,陈明远正在工地上忙活,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请问是陈明远吗?我是咱们村的村支书王大山。"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陈明远心里一紧:"王支书,您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村里要搞新农村建设,你家那老房子划在拆迁范围内了。按规定,房主必须回来签字办手续,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拆迁?"陈明远愣了一下,"能不能委托别人办?我在外地工作,不太方便回去。"
"这个不行,必须本人签字。而且涉及到补偿款的问题,数额还不小呢,差不多有十几万。"王支书的声音很客气,"明远啊,你也十年没回过家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回来看看,老家变化可大了。"
十年没回家...陈明远握着电话,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那个夜晚的画面。
"明远?你还在听吗?"王支书见他没回应,又问了一句。
"啊,在听。那个...我考虑一下,过几天给您回电话。"陈明远匆忙挂断了电话。
整个下午,陈明远都心神不宁。拆迁意味着要回老家,回到那个他逃避了十年的地方,回到那口枯井附近。
晚上,弟弟陈明华也打来了电话:"哥,听说村里要拆迁,你什么时候回来办手续?妈一直念叨你,说想见你一面。"
"妈身体怎么样?"陈明远问道。
"还行,就是年纪大了,有时候糊涂。她经常问小宇的事,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陈明华叹了口气,"哥,这么多年了,小宇到底在哪里?秀芬都快疯了,到处找都找不到。"
陈明远的手紧紧握着电话:"可能...可能是被人拐走了吧。"
"拐走?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陈明华的声音里充满疑惑,"哥,你当时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小宇失踪后你就匆忙搬走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陈明远的声音有些急躁,"我搬走是因为工作的事,和小宇失踪没有关系。"
"那你这次回来吗?妈真的很想见你。"
陈明远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我尽量安排时间。"
挂断电话后,陈明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十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过去,但现在发现,那些记忆一直都在,只是被深深埋藏着。
回去,意味着要面对那口枯井,面对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面对自己做过的事。
不回去,十几万的拆迁款就没了,而且母亲年纪大了,可能真的想见他最后一面。
陈明远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夜空,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05
一周后,陈明远终于下定决心,请了假回老家。
长途汽车缓缓驶入村子,熟悉的山水田园映入眼帘。十年过去了,村子确实变化很大,原来的土路变成了水泥路,很多人家都盖了新房子。
但那座后山依然矗立在那里,山脚下那片树林也还是当年的模样。
陈明远下了车,拖着行李箱走在村里的小路上。一路上遇到好几个老乡,都热情地打招呼:
"明远回来了?这么多年没见,都变成城里人了!"
"明远啊,你儿子小宇找到了吗?秀芬这些年都快愁死了。"
每当有人提到陈小宇,陈明远就含糊地应付过去。他的心跳得很快,手心里全是汗。
在村委会办完拆迁手续后,陈明远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来到了母亲李桂花的住处。老人住在村里的养老院,身体还算硬朗,但精神有些不太好。
"明远?真的是你吗?"李桂花拉着儿子的手,眼泪直流,"你可回来了,妈想死你了。"
"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陈明远坐在母亲身边,心里五味杂陈。
"小宇呢?小宇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李桂花四处张望,"那孩子多久没来看奶奶了,妈想他想得厉害。"
陈明远的心一紧:"妈,小宇...小宇在城里上学,没跟我一起回来。"
"上学?那孩子今年多大了?"李桂花掰着手指算,"当年走的时候才8岁,现在应该18了吧?长成大小伙子了。"
"是啊,长大了..."陈明远的声音有些颤抖。
在养老院陪了母亲一个下午,陈明远准备离开时,李桂花突然拉住他:"明远,你告诉妈实话,小宇到底怎么了?这么多年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明远低着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没事,真的没事。"
天快黑的时候,陈明远走出养老院,漫无目的地在村里转悠。不知不觉中,他的脚步向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了当年的邻居赵大爷,老人认出了他:"明远啊,你总算回来了。我问你个事,当年你搬走的时候,小宇是不是真的被他妈带走了?"
"当然了,不然还能怎么样?"陈明远强装镇定。
赵大爷摇摇头:"我总觉得不对劲。那天晚上我明明听见后山有孩子哭,而且哭得很凄惨。第二天你就搬家了,这也太巧了。"
"赵大爷,您想多了。"陈明远快步走开,但心里已经慌乱不堪。
夜幕降临,陈明远独自一人走向后山。月光下,那片熟悉的树林显得格外阴森。他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
终于,他看到了那口枯井。
十年了,枯井还是当年的样子,井口用几块石板盖着,周围长满了杂草。看起来没有人动过。
陈明远慢慢走向枯井,心跳如鼓。他的双手颤抖着,伸向那些石板。
就在他即将掀开石板的瞬间,他突然停住了——
06
陈明远颤抖的手触碰到石板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异样的温度。
十年了,这些石板应该是冰冷的,但现在却透着一种诡异的温热。他咬紧牙关,用力推开了第一块石板。
月光照进井底,陈明远看到的景象让他瞬间呆住了。
井底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白骨,而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小汽车、变形金刚、画册、练习本,还有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条。
陈明远趴在井口,仔细看那些纸条,上面是稚嫩的字迹:
"第1天,爸爸,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我上去..."
"第5天,爸爸,我好饿,我不敢再偷钱了..."
"第10天,爸爸,我想妈妈和妹妹,我想回家..."
"第30天,爸爸,我学会了自己找食物,井底有很多虫子..."
"第100天,爸爸,我不恨你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教育我..."
陈明远的手越来越抖,纸条越往后,字迹越来越工整,内容也越来越成熟:
"第500天,我已经9岁了,我学会了很多生存技能..."
"第1000天,我10岁了,我明白了什么叫责任和成长..."
"第2000天,我12岁了,我想我应该感谢你,是你教会了我坚强..."
"第3000天,我15岁了,我决定等你回来的那一天..."
最后一张纸条的日期是昨天,上面写着:"第3650天,爸爸,我等了你十年,我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我在井底准备了十年,就为了今天和你见面。我现在18岁了,我想告诉你,我原谅你了,但我也想让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陈明远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8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在井底活十年?
就在这时,井底传来了一个声音,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只是变得低沉了许多: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07
井底的声音继续传来,那是陈小宇的声音,但已经完全不是当年那个8岁孩子的音调了:
"十年了,我每天都在等这一刻。你知道吗,最开始的一个多月,我每天都在哭,在求你救我上去。后来我明白了,你不会救我的,我只能靠自己。"
陈明远想说话,但嗓子里像卡了什么东西,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井底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这里有地下水,不会渴死。墙壁上有青苔,井底有很多昆虫,虽然味道不好,但能活命。最重要的是,我有充足的时间思考。"
陈小宇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我思考了很多问题。比如,一个父亲为什么会把8岁的儿子扔进井里?比如,什么样的错误需要用十年的监禁来惩罚?比如,亲情到底是什么?"
陈明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小宇...小宇,爸爸错了,爸爸当年鬼迷心窍,现在就救你上来..."
"救我上来?"井底传来一声冷笑,"爸爸,你觉得一个在井底生活了十年的人,还需要被救吗?"
陈明远这才注意到,井壁上竟然有人工凿刻的痕迹,像是攀爬用的手脚支撑点。他不敢相信地说:"你...你能自己上来?"
"当然。从第三年开始,我就在凿这些洞。用石头,用骨头,用指甲,一点一点凿出来的。到第五年的时候,我就已经可以自由上下了。"
"那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待在井底?"陈明远几乎是在咆哮。
"因为我要等你回来。"陈小宇的声音依然平静,"我要亲眼看着你发现真相的那一刻,我要看着你崩溃,就像当年8岁的我在这井底崩溃一样。"
陈明远跪在井口,泪如雨下:"小宇,是爸爸错了,是爸爸对不起你!你出来吧,我们回家,我们重新开始..."
"回家?"陈小宇笑了,"爸爸,我的家就在这里。十年来,这口井就是我的家,我的学校,我的监狱,也是我的王国。我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学会了所有我需要学会的东西。"
"那你想要什么?你想怎么样?"陈明远彻底崩溃了。
井底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了陈小宇最后的话: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当年那个8岁的孩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想让你明白,有些错误,是需要用一生来偿还的。"
话音刚落,井底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燃烧。
08
火光从井底升起,陈明远惊恐地发现,井底竟然堆放着大量易燃物品。
"小宇!小宇你在干什么?快停下!"陈明远趴在井口,拼命呼喊。
火焰越烧越旺,井底的陈小宇在火光中缓缓抬起头。陈明远终于看清了儿子现在的模样——那张脸依然是十年前的轮廓,但眼神却变得深邃而冷漠,完全不像一个18岁的年轻人。
"爸爸,你还记得你当年说过的话吗?"陈小宇在火光中微笑着,"你说要给我一个永远不会忘记的教训。现在,我也要还给你一个永远不会忘记的教训。"
"不要这样!你还年轻,你还有很多路要走!"陈明远想要跳下去救儿子,但井太深了,而且火势太大。
"我的路在十年前就走完了。"陈小宇摇摇头,"那个8岁的孩子已经死在这口井里了,现在的我,只是他留下的怨念。"
火焰包围了整个井底,陈小宇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爸爸,我原谅你了,但我也要让你知道,原谅不等于遗忘。这十年的经历,会伴随你一生。每当你看到8岁的孩子,每当你听到父亲这个词,每当你走过任何一口井,你都会想起今天晚上。"
"小宇..."陈明远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再见了,爸爸。"陈小宇最后看了父亲一眼,然后消失在火光中。
火势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熄灭。当一切归于平静时,陈明远瘫坐在井口,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天亮时,村民们发现了他。陈明远坐在枯井边,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我的儿子在井里住了十年...十年..."
从那以后,陈明远就疯了。他再也无法正常生活,整天坐在那口枯井边,和看不见的儿子对话。村民们都说他是被鬼缠身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被鬼缠身,而是被良心折磨。
多年后,当有人问起这个故事时,村里的老人都会摇头叹息:有些错误,真的需要用一生来偿还。而有些教训,最终会变成最残酷的报应。
陈明远用十年的逃避,换来了余生的疯狂。而陈小宇用十年的等待,完成了对父亲最深刻的教育。
这场始于一个8岁孩子偷钱的悲剧,最终以两个人的毁灭而结束。在那口枯井里,埋葬的不仅仅是一个孩子的童年,更是一个父亲的理智,和一个家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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