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晋寻根:在古建与长河间守一份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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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过黄河壶口的石桥时,风里忽然裹着黄土的苍劲与古柏的清冽 —— 不是攻略里 “文物大省” 的刻板标签,是晨雾中平遥古城的城墙浸着朝露,是正午云冈石窟的佛龛映着暖阳,是暮色里雁门关的烽火台托着残阳,是星夜晋祠的古柏衬着灯火。这场三晋穿行,是踏着千年城砖,拾捡藏在古建、石窟、雄关、长河里的厚重光阴,触摸这片土地 “华夏之根、文明之魂” 的深沉与磅礴。
七日的脚步踏过山西的肌理,像展开一卷浸着黄河水与松烟墨的古卷,每一页都写满坚守与传承的密码:一页是城砖的凉,刻着古城守护人的扫痕;一页是佛龛的润,凝着石窟文保员的刷痕;一页是雄关的硬,载着守关人的鞋痕;一页是古柏的苍,藏着园林养护师的剪痕。没有刻意的打卡清单,只有守护人的扫帚、文保员的毛刷、守关人的登山鞋、养护师的剪刀,这些带着体温的物件,串起了古城的呼吸、石窟的脉搏、雄关的心跳、古园的肌理。
平遥古城:晨雾中的城墙与古城坚守
平遥古城的晨雾还没漫过明清街的檐角,古城守护人老张的扫帚已经扫过了青石板路。“要趁日出前清扫,晨雾润着灰尘不飞扬,这古城是三晋的魂,得细护。” 他的袖口沾着尘土,指节上有扫帚柄磨出的厚茧,那是守护这座古城的第三十三个年头。
我们顺着城墙根往里走,青砖黛瓦的院落错落有致,票号、镖局的老招牌在雾中隐约可见,空气里混着陈醋的醇香与草木的清冽。老张忽然停下扫帚,指着城墙的砖缝:“这些城砖是明清留下来的,有的已经裂了缝,得用传统灰浆修补,不能用水泥,不然就失了古味。” 他翻开挂在腰间的守护日志,上面记着 “2024.3.15 修补西城墙砖缝 12 处”“2024.9.20 清扫日升昌票号庭院落叶 3 筐”,字迹被晨雾浸得温润。
走到古城的钟楼旁,摆着他用了二十年的竹扫帚和木铲:“这扫帚是本地竹编的,软而耐用,扫青石板不刮砖面;木铲能抠出砖缝里的杂草,比铁铲温和。” 老张指着远处的城楼:“我刚来的时候,有些院落快塌了,这几年按‘修旧如旧’的规矩修缮,古城又恢复了当年的模样,连街边的灯笼都是老样式。” 晨雾渐薄时,朝阳透过雾霭,给城墙镀上一层暖光。
老张忽然提起扫帚,指着城砖上的凹痕:“这是当年马车压出来的,几百年了还在,古城的灵气就藏在这些痕迹里。” 几只麻雀落在青石板上,啄着掉落的草籽。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小的城砖碎块:“这是修缮时捡的,是清代的青砖,给你留着,记着城砖的凉。” 我捏着粗糙的砖块,忽然懂了平遥古城的美 —— 不是 “保存完好的汉民族城市” 的标签,是城墙的固、街巷的幽、老张的执,是古城把最绵长的光阴,藏在了晨雾里的院落间。日头渐高时,老张还在清扫,扫帚划过青石板的声响混着远处的叫卖声,成了三晋最古朴的晨曲。
云冈石窟:正午的佛龛与文脉坚守
从平遥古城驱车三小时,云冈石窟的佛龛已在正午阳光里泛着温润的光。石窟文保员老李的毛刷已经落在了露天大佛的石面上。“要趁日头足时清理,光线好能看清石缝里的积尘,这石窟是三晋的骨,得细刷。” 他的手套沾着石粉,指节上有毛刷磨出的厚茧,那是守护这座石窟的第三十五年头。
我们顺着石窟群往里走,武周山南麓的洞窟鳞次栉比,佛像的衣纹流畅自然,空气里混着岩石的厚重与风的清冽。老李忽然停下毛刷,指着一尊北魏造像的面部:“这尊佛像是犍陀罗艺术与中原审美融合的代表,石面容易风化,得用软毛刷轻轻扫,连睫毛缝隙里的灰尘都不能放过。” 他翻开挂在胸前的文保日志,上面记着 “2024.5.18 清理第 20 窟露天大佛积尘 5 平方米”“2024.10.3 检查第 9 窟飞天浮雕残损情况”,字迹工整清晰。
走到昙曜五窟前,摆着他用了二十年的猪鬃刷和除尘剂:“这猪鬃刷是特制的,软而有弹性,能扫净灰尘又不划伤石面;除尘剂是环保配方,不会损伤佛像的色彩。” 老李指着洞窟顶部的藻井:“这些图案有波斯装饰元素,当年工匠们融汇了各地艺术,才有了这么精湛的造像,我们得守住这份文化瑰宝。” 正午的阳光透过石窟的洞口,洒在佛像上,泛着金辉,老李还在清理。
“你看这尊佛像的笑容,” 他指着第 20 窟的大佛,“历经千年还这么慈祥,这就是云冈石窟的魅力。” 风吹过石窟的廊道,带着远处的松涛声,混合着游客的赞叹声。老李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小的石粉样本:“这是佛龛上的石粉,能分析风化程度,给你留着,记着佛龛的润。” 我捏着细腻的石粉,忽然懂了云冈石窟的美 —— 不是 “中国三大石窟” 的标签,是造像的精、石面的温、老李的痴,是文脉把最厚重的光阴,藏在了正午的石窟间。日头偏西时,老李还在检查,毛刷划过石面的声响混着风声,成了石窟最庄严的节奏。
雁门关:暮色的雄关与守望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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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冈石窟驱车两小时,雁门关的烽火台已在暮色里矗立。守关人马大叔的登山鞋已经踏上了长城的石阶:“要趁日落前巡关,暮色里视野宽,能看清山路隐患,这雄关是三晋的盾,得细守。” 他的裤脚沾着草叶,指节上有登山杖磨出的厚茧,那是守护这座雄关的第三十八个年头。
我们顺着长城栈道往上走,城墙的垛口错落有致,李牧祠的香火气息隐约可闻,空气里混着黄土的苍劲与松脂的清香。马大叔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一段城墙的夯土:“这是明代的夯土墙,用黄土、石灰、糯米汁混合筑成,坚硬如石,每年都要检查有没有裂缝,雨季前还要加固。” 他打开帆布包,露出手电筒、急救包、修补工具:“长城的栈道陡,有的石阶松动了,得及时换,不能让游客受伤,还有山上的酸枣丛,要清理掉,不然会刮到游客。”
走到天险门旁,墙上挂着雁门关不同时期的老照片,最旧的一张是百年前的关城景象。“你看这张照片,当年的关城没有现在的栈道,只有土路,现在修了栈道,既方便游客登高,又保护了原有的城墙。” 马大叔指着远处的群山:“我刚参加工作时,山上的树很少,这几年植树造林,植被越来越密,雁门关的风景也越来越壮了。” 暮色渐浓时,夕阳把长城染成了金红色,马大叔还在检查垛口的牢固度。
“你看那座烽火台,” 他指着远处的制高点,“以前有战事时,这里就会燃起烽火,现在虽然没有烽火了,但我们的守护不能停。” 晚风拂过长城,带着历史的沧桑感,混合着远处的鸟鸣。马大叔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长城砖的碎片:“这是修缮时捡的,是明代的城砖,给你留着,记着雄关的硬。” 我捏着厚重的砖片,忽然懂了雁门关的美 —— 不是 “天下九塞之首” 的标签,是长城的雄、烽火台的壮、马大叔的韧,是守望把最磅礴的光阴,藏在了暮色的群山间。夜色渐深时,马大叔还在下山的路上,登山杖敲击石阶的声响混着风声,成了雄关最安心的剪影。
晋祠:星夜的古柏与古园坚守
从雁门关驱车三小时,晋祠的古柏已在星夜里投下浓荫。园林养护师老陈的剪刀已经落在了侧柏的枝桠上。“要趁夜深人静时修枝,此时树液流动缓,伤口易愈合,这古柏是三晋的魂,得细剪。” 他的工作服沾着露水,指节上有剪刀磨出的厚茧,那是守护这座古园的第三十六个年头。
我们顺着晋祠的石板路往里走,圣母殿的飞檐翘角在灯光下格外雅致,鱼沼飞梁的倒影映在水面,空气里混着古柏的清香与泉水的甘冽。老陈忽然停下剪刀,指着一棵千年古柏:“这棵周柏有三千年了,是晋祠的‘老寿星’,修枝要‘剪弱留强’,既不能让枝条过密遮挡阳光,又不能伤了主干,我师父教我‘养树如养人,得懂它的脾性’。” 他翻开挂在腰间的养护日志,上面记着 “2024.6.10 修剪圣母殿旁侧柏 8 棵”“2024.9.15 养护鱼沼飞梁周边睡莲 3 池”,字迹带着草木的温润。
走到难老泉旁,摆着他用了二十年的修枝剪和水壶:“这修枝剪是锰钢做的,锋利又耐用,剪古柏的枝条不费劲;水壶是铜制的,浇水时水流缓,不会冲坏根部的泥土。” 老陈指着难老泉的泉水:“这泉水千年不涸,滋养了晋祠的草木,也滋养了这里的文脉,我们每天都要监测泉水的流量,确保草木有水喝。” 星夜渐深时,月光透过古柏的枝叶,洒在石板路上,泛着柔和的光,老陈还在给刚修剪的古柏浇水。
“你看这侍女像,” 他指着圣母殿里的雕塑,“北宋的作品,栩栩如生,晋祠的美,是古建、雕塑、草木的融合,少了哪一样都不行。” 晚风拂过庭院,带着泉水的凉意,混合着远处的钟声。老陈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片刚剪下的柏叶:“这是周柏的叶子,晒干了能泡茶,清热去火,给你留着,记着古柏的苍。” 我捏着翠绿的柏叶,忽然懂了晋祠的美 —— 不是 “古代建筑艺术宝库” 的标签,是古柏的苍、泉水的清、老陈的谨,是古园把最雅致的光阴,藏在了星夜的庭院间。天快亮时,老陈已经完成了养护,剪刀收起的声响混着晨光的熹微,成了古园最动人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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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遥古城的城墙到云冈石窟的佛龛,从雁门关的长城到晋祠的古柏,山西的美从来不在 “文物大省” 的虚名里。老张的扫帚、老李的毛刷、马大叔的登山鞋、老陈的剪刀,这些带着体温的工具,串起了古城与坚守、石窟与文脉、雄关与守望、古园与传承。当晨雾、正午、暮色、星夜在三晋大地依次铺展,我们触摸到的不仅是风物的温度,更是这片土地 “华夏之根、文明永续” 的灵魂。这才是山西最动人的底色 —— 在古建与长河之间,光阴从来不是流逝的刻度,而是在坚守与传承中,愈发厚重的三晋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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