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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年终奖90万,公公让她只提10斤鸡蛋回家,半月后: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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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把最后一份PPT发进工作群。

“已发送,请查收。”

打完这六个字,我长长舒出一口气,整个人像一滩泥一样陷进办公椅里。

年终了,我感觉自己这条命,有一半是KPI给的,另一半是咖啡续的。

手机又震了一下,我以为是老板又有什么夺命连环call,没好气地拿起来。

不是工作群,是银行的短信。

“【XX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12月28日17:32入账人民币900,000.00元,活期余额912,345.80元。”

我盯着那串零,一个一个地数。

个,十,百,千,万,十万。

九十万。

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心脏咚咚咚地擂鼓,震得我耳膜发麻。

年终奖。

发了。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真疼。

不是做梦。

我拿着手机,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转了两圈,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激动,狂喜,还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眩晕感。

三年,我来这家公司三年了。从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助理,做到现在能独立带项目的组长,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996是福报,007是常态。

我算了一下,这90万,扣掉税,再还掉剩下三十多万的房贷尾款,还能剩一大笔。

可以把家里那辆开了快十年的小破车换掉了。

还能……还能带我老公陈阳去马尔代夫,不,去冰岛看极光。他念叨好几年了。

我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陈阳。

“老婆,下班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背景音很嘈杂,估计还在工地上。

他是个建筑工程师,常年灰头土脸。

“陈阳!”我压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发了!发了!”

“发了?发什么了?”

“年终奖!九十万!!”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

然后,我听到他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你……你说多少?”他的声音也开始抖了。

“九十万!税前!”我重复了一遍,感觉每一个字都闪着金光。

“我的天……”他喃喃自语,“老婆,你太牛了……太牛了……”

我能想象到他现在目瞪口呆,满脸尘土也盖不住那股傻乐的样子。

我笑了,心里那点因为加班积攒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值了。

“晚上回去庆祝!我订餐厅!”我说。

“好好好,”他连声答应,“那个……老婆,这么大的事,要不要……跟我爸说一声?”

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公公。

一个住在乡下,思想传统,沉默寡言,还有点大男子主义的老头。

说实话,我有点怕他。

倒不是他凶,而是他那种不怒自威,永远用一种“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的眼神看你的样子,让我浑身不自在。

“有必要吗?”我有点犹豫,“他一个农民,跟他说我们挣多少钱,他也没概念。”

“那不一样,”陈阳在那头劝我,“让他高兴高兴。我爸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你让他知道他儿媳妇有出息,他脸上也有光。”

我想了想,也是。

自从我嫁给陈阳,他爸虽然嘴上不说,但我总觉得他打心眼儿里没看上我这个城里媳妇。

觉得我娇气,不会干活,花钱还大手大脚。

这次,也算是给他一个重新认识我的机会。

“行吧,那你打。”我说。

“你打,你打效果更好。”陈阳怂恿我,“你是主角啊。”

我撇撇嘴,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我只在过年过节才会拨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公公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低沉,带着一股子庄稼人特有的厚重感。

“爸,是我,林然。”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乖巧一点。

“嗯。”他应了一声,没有下文了。

尴尬的沉默。

我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爸,跟您说个好消息,我们公司今年效益好,我……我发了九十万的年终奖。”

我说完,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反应。

是震惊?是夸奖?还是激动地语无伦次?

结果,电话那头又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喂?爸?您听见了吗?”

“听见了。”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就像在听天气预报说明天要下雨一样。

“九十万。”他重复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的心沉了一下。

这反应不对啊。

难道是觉得我吹牛?

“是真的,爸,税前九十万。”我强调道。

“哦。”

又是一个“哦”字。

我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我这满腔的热情和骄傲,就换来一个“哦”?

“然然啊。”他终于开口了,叫了我的名字。

“哎,爸,您说。”我赶紧应道。

“快过年了,什么时候回来?”

“票买好了,下周三就回去了。”

“嗯。”他又沉默了。

我捏着手机,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就在我准备找个借口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回来的时候,别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城里那些包装得花里胡哨的,又贵又不好。”

“你呢,就去乡下的集市上,买十斤土鸡蛋,提回来就行了。”

我愣住了。

我怀疑我听错了。

“爸,您说什么?”

“我说,让你买十斤土鸡蛋带回来。”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别的,什么都不要买。”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土鸡蛋?

十斤?

我,一个年终奖九十万的金融精英,回你家过年,就配提十斤土鸡蛋?

这算什么?

羞辱吗?

“爸,您是不是没听清,我说的是九十万,不是九千。”我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我耳朵没聋。”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就按我说的办。”

“为……”

我那个“什么”还没问出口,电话就被他挂了。

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忙音,我气得浑身发抖。

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我这钱来路不正?

还是觉得我不配挣这么多钱?

还是单纯地,就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告诉我别太得意?

我把手机往桌上狠狠一摔。

晚上,在高级日料店里,我对着满桌精致的刺身和寿司,一点胃口都没有。

陈阳看我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不合胃口?”

我把筷子一拍,把下午那通电话学给了他听。

“你说,他到底想干嘛?”我眼睛都红了,“九十万啊!陈阳!我拼死拼活挣回来的!在你爸眼里,就值十斤土鸡蛋?”

“他是不是觉得我这钱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觉得我人傻钱多,故意寒碜我?”

陈阳的脸色也很尴尬。

他夹了一块甜虾放我碗里,低声说:“老婆,你别生气,我爸他……他就是个老农民,他不懂这些。”

“他不懂?”我冷笑,“他不懂九十万是多少钱,他懂怎么挂我电话!他懂怎么指使我!他就是故意的!”

“他可能……可能就是节约惯了,觉得买鸡蛋最实在。”陈阳试图解释,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

“实在?那他怎么不说让我直接打十万块钱回去?那不是更实在?”我咄咄逼人。

“我……”陈阳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他就是看不起我!”我下了结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觉得我挣再多钱,也还是那个他看不上的儿媳妇,就得听他摆布!”

“没有,老婆,真没有。”陈阳急了,拉着我的手,“我爸那个人,就是嘴笨,他心里肯定是为你高兴的。”

“高兴?我没听出来。”

那顿饭,我们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陈阳陷入了冷战。

不是不说话,而是我说什么都带着刺。

他给我买了新包,我说:“别买了,还不如买几斤土D蛋实在。”

他订了电影票,我说:“不去,有这钱干嘛不好,买鸡蛋啊。”

陈阳被我折磨得唉声叹气,却也无可奈何。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心里。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看不起我的家庭?

我跟闺蜜吐槽。

闺蜜听完,比我还气愤。

“这老头有毛病吧?PUA你呢?”

“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大家长作风?九十万啊!让他提十斤鸡蛋?他怎么想得出来的?”

“林然,你可不能惯着他!你这次要是真提着鸡蛋回去了,你以后在他家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闺蜜的话,句句都说在我心坎上。

对!不能惯着!

凭什么?

钱是我挣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

我打定主意,不仅不买鸡蛋,我还要反其道而行之。

我要买!

买最贵的!

我要买人参、燕窝、冬虫夏草!

我还要给我婆婆买金手镯,给我公公买最新款的华为手机!

我就不信,真金白银堆到他面前,他还能给我甩脸子!

我把我的计划跟陈阳一说。

陈阳听完,脸都白了。

“老婆,你别冲动,你这样不是火上浇油吗?”

“我冲动?”我看着他,“陈阳,你搞清楚,现在是你爸在挑事,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他举手投降,“但你了解我爸的脾气,你跟他硬碰硬,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你。”

“你能不能……就当为了我,稍微……稍微忍一下?”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恳求。

“就这一次,行吗?”

我看着他疲惫的脸,还有眼里的红血丝,心一下就软了。

他夹在中间,也确实难做。

我叹了口气,把购物车里的东西一件件删掉。

“行,我忍。”

“但是陈阳,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这次回去,你爸还是那副德行,那这个年,我们过完就走。以后,除了逢年过节的礼数,我不会再跟他有任何多余的来往。”

陈阳沉默地点了点头。

回家的那天,天气阴沉沉的。

我们坐高铁到了市里,又转了两趟长途大巴,才到了他们镇上。

下车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一股混杂着泥土和牲畜粪便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陈阳去路边拦了一辆三轮摩托。

“师傅,去陈家村。”

我坐在颠簸的三轮车上,看着两边飞速倒退的田野和低矮的平房,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我丈夫长大的地方。

一个跟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

车在村口一棵大槐树下停了。

陈阳付了钱,从车上往下搬行李。

我站在原地,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袋子里,是十斤土鸡蛋。

是我在镇上那个又脏又乱的菜市场里,跟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讨价还价半天买来的。

每一颗鸡蛋上,都还沾着点鸡屎和泥土。

我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像个笑话。

一个穿着上万元大衣,提着十斤土鸡蛋的女人。

陈阳的家,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外墙的瓷砖有些已经剥落了,看起来有些年头。

院子里亮着灯。

我们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

我婆婆系着围裙,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

“哎哟,阳阳,然然,可算回来了!”

“妈。”陈阳应了一声。

我也挤出一个笑容:“妈。”

婆婆热情地接过陈阳手里的行李,嘴里不停地念叨:“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了。”

我跟着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堂屋八仙桌主位上的公公。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扣子扣得一丝不苟,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

看到我们,他只是抬了抬眼皮,没什么表情。

“爸。”陈阳叫他。

“爸。”我也跟着叫了一声。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的目光,越过我们,落在了我手里的那个塑料袋上。

那个装着十斤土鸡蛋的塑料袋。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我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

“手里提的什么?”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我咬了咬牙,把袋子提溜出来,放在桌上。

“您要的,土鸡蛋。”我的声音干巴巴的。

婆婆看了一眼,愣住了。

陈阳的脸色也变得很紧张,他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角。

公公站了起来。

他走到桌边,没说话,解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个鸡蛋。

他把鸡蛋拿到灯下,眯着眼睛,仔仔细細地看。

那样子,不像在看一个鸡蛋,倒像是在鉴定一件稀世珍宝。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我等着。

等着他的嘲讽,等着他的冷笑,等着他把这颗鸡蛋摔在地上。

我已经做好了跟他大吵一架的准备。

然而,他只是看了一会儿,然后把鸡蛋放回袋子里。

“嗯,是土鸡蛋。”

他说。

然后,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很复杂。

我看不懂。

“吃饭吧。”他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厨房。

我愣在原地,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就……完了?

饭桌上,气氛很诡异。

婆婆一个劲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

“然然,多吃点,看你瘦的。”

“这鱼是今天早上刚从河里捞的,新鲜。”

陈阳也时不时地看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安抚。

只有公公,全程一言不发,只是埋头吃饭,偶尔喝一口小酒。

他不说好,也不说坏。

就好像那九十万的年终奖,和那十斤土鸡蛋,都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种感觉,比直接骂我一顿还难受。

我食不知味地扒了两口饭,就说吃饱了。

晚上,我和陈阳躺在床上。

房间是陈阳以前的卧室,墙上还贴着科比的海报,已经泛黄了。

床很硬,被子有一股久不见阳光的霉味。

“老婆,你别多想了。”陈阳从背后抱住我,“我爸就那性格,他没恶意的。”

我没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你看,他也没说什么嘛,这事就算过去了。”

“过去?”我翻了个身,看着他,“陈阳,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

“什么可怕?”

“他什么都不说,这才是最可怕的。”我坐了起来,“我宁愿他今天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也比现在这样强。”

“他就像一个黑洞,你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反应,丢进去,连个响声都没有。”

“你不觉得,你爸在用一种很……很冷的方式,在控制我们吗?”

陈天阳沉默了。

他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那……那我们明天就回去?”他试探着问。

我摇了摇头。

“不。”

“票都买了,年还是要过的。”

“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心里憋着一股劲。

一股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劲。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院子里的嘈杂声吵醒了。

我披着衣服走到窗边一看,院子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都是村里的亲戚。

一个是我公公的亲弟弟,我得叫二叔。

一个是我婆婆的娘家侄子,陈阳的表哥。

还有一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姓什么我都记不清了。

他们人手一根烟,围着我公公,说笑声很大。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早,来干嘛?

我洗漱完下楼,他们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我。

那眼神,赤裸裸的,带着审视,带着探究,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贪婪。

“哟,这就是阳阳的媳-妇吧?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长得真俊。”二叔开口了,笑得满脸褶子。

我勉强笑了笑:“二叔好。”

“然然下来了啊。”婆婆从厨房出来,给我端了碗粥,“快吃早饭。”

我刚坐下,那个表哥就凑了过来。

“弟妹,听说你在大城市发大财了?”他压低了声音,但那音量,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我端着碗的手一僵。

来了。

终于来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二叔就接过了话茬。

“什么叫发大财了?那叫有本事!”他一拍大腿,“我大哥有福气啊,娶了这么个能干的儿媳妇!”

“听说……年终奖发了快一百万?”那个远房亲戚也挤了过来,眼睛放光。

我头皮发麻。

九十万,传到他们耳朵里,就变成了一百万。

我下意识地去看我公公。

他还是那副老样子,坐在小马扎上,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心里那股火又冒了上来。

看吧,这就是他让我提鸡蛋回来的结果!

他让我低调,结果呢?

消息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现在全村人都知道我“发大财”了。

而我,就提了十斤鸡蛋回来。

这在他们眼里,成了什么?

为富不仁?忘恩负义?看不起穷亲戚?

公公这一手,不是在保护我,是在把我架在火上烤!

“没有没有,都是外面瞎传的。”我赶紧否认,“就是公司效益还行,多发了点奖金而已。”

“哎呀,弟妹,你就别谦虚了!”表哥一脸“我都懂”的表情,“阳阳都跟他妈说了,还能有假?”

我猛地看向陈阳。

陈阳一脸无辜,拼命摇头。

那就是我婆婆……

我心里一阵绝望。

真是个好婆婆。

“那个……弟妹啊,”表哥搓着手,终于图穷匕见了,“你看,我那个养鸡场,最近想扩大点规模,手头上……还差那么点资金周转。”

“你看能不能……先借我个十万八万的?”

他话音刚落,二叔也立马跟上。

“然然啊,你二叔我呢,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弟弟呢,也老大不小了,准备在镇上给他买套房娶媳妇,首付还差二十万……”

那个远房亲戚也不甘示弱:“我儿子学习好,想出国留学,就是学费太贵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苍蝇,嗡嗡地围着我。

每个人都张着一张嘴,嘴里说着“借”,眼睛里写的却是“要”。

我脑子一片空白。

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我能怎么办?

借?

这是个无底洞。今天借给这个,明天那个就会来。

不借?

我就是他们嘴里那个“赚了钱就六亲不认”的白眼狼。

我下意识地,又一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公公。

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是这些人的长辈。

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把这些人打发走。

然而,他没有。

他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我去地里看看。”

说完,他就扛起锄头,慢悠悠地走了。

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把这个烂摊子,把这群饿狼,全都留给了我一个人!

我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那一刻,我心里的委屈、愤怒、失望,达到了顶点。

我明白了。

我彻底明白了。

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让我提着鸡蛋回来,就是为了制造这种反差。

他故意把我“发财”的消息放出去,引来这些亲戚。

然后,他自己置身事外,让我来当这个恶人。

让我来拒绝他们,得罪他们。

这样,他既保全了自己“老好人”的面子,又达到了让亲戚们“死心”的目的。

而我呢?

我就是他手里的一把刀,一个工具人!

好狠的心!

好深的算计!

我气得浑身冰冷,端着那碗粥的手,抖得几乎要拿不住。

“弟妹?你看……”表哥还在催促。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碗,站了起来。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贪婪的脸,突然就笑了。

“借钱是吧?”

“可以啊。”

他们眼睛一亮。

“不过,”我话锋一转,“我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

“亲兄弟,明算账。借钱可以,打欠条,写明利息,什么时候还,白纸黑字写清楚。”

“还有,”我环视了一圈,“我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想借可以,拿东西来抵押。”

“表哥,你那养鸡场,值多少钱啊?二叔,你家那两间破瓦房,能抵个首付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在他们心上。

他们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由红转青,由青转白。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叔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我们是亲戚!你跟我们算利息?还要抵押?”

“对啊!”我挺直了腰杆,前所未有地强硬,“正因为是亲戚,才更要把账算清楚,免得到时候为了钱,亲戚都没得做。”

“再说了,我挣多少钱,那是我凭本事挣的,是我熬夜加班,拿命换来的!不是给你们养老送终,给你们儿子买房娶媳妇的!”

“你们一个个身强力壮的,有手有脚,想要钱,自己挣去!”

“别总惦记着别人碗里的!”

我说完,整个院子死一般地寂静。

他们被我这番抢白,说得哑口无言,一个个脸上都挂不住了。

“你……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二叔指着我,手指头都在抖。

“哼!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表告愤愤地骂了一句。

“我们走!看她以后求到我们头上的时候!”

一群人骂骂咧咧,灰溜溜地走了。

院子里,终于清静了。

我像个打赢了仗的将军,但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

只有一片苍凉。

婆婆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欲言又止。

陈阳走过来,拉住我冰冷的手,低声说:“老婆,辛苦你了。”

我甩开他的手。

“陈阳,我受够了。”

“这个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我们现在就走。”

我转身上楼,开始收拾东西。

陈阳没有拦我。

他默默地帮我一起收拾。

我们把来时带的两个行李箱,重新装满。

临走前,我走到了厨房。

那个装着十斤土鸡蛋的塑料袋,还放在灶台上。

我看着那些沾着泥土的鸡蛋,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我走过去,提起袋子,走出了院子。

走到村口那个垃圾堆旁,我扬起手,狠狠地把那袋鸡蛋砸了下去。

“啪!啪!啪!”

一个个鸡蛋在地上摔得粉碎,蛋黄和蛋清流了一地。

我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告别。

告别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地方。

告别那个让我感到寒心的公公。

告别这段一开始就充满了算计和不尊重的亲情。

我们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这么走了。

在回城的车上,我一言不发。

陈阳几次想开口,都被我冷冷地瞪了回去。

我知道,我这次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也伤了我自己的心。

回到我们那个干净、明亮、温暖的家里,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感觉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我跟陈阳说:“离婚吧。”

他愣住了。

“老婆,你别说气话。”

“我没说气话。”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可怕,“陈阳,我累了。”

“我不想我下半辈子,都活在你爸的算计里,活在你那些亲戚的觊觎里。”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行凑在一起,谁都痛苦。”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久。

我说了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失望。

陈阳一直沉默地听着。

最后,他红着眼睛说:“再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

“我们搬家,搬到一个他们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爸那边,我来处理。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这种委屈。”

“如果……如果我还是处理不好,那我们就离。”

我看着他眼里的绝望和恳求,最终还是心软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们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们谁也不再提乡下的事。

我开始疯狂地看房,想尽快离开这个承载了不愉快回忆的地方。

陈阳也比以前更卖力地工作,每天早出晚归。

我们像两只受伤的刺猬,小心翼翼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也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彼此之间脆弱的平衡。

我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慢慢地淡去。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

我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然然啊,你快劝劝阳阳吧!他要跟他爸断绝父子关系啊!”

我心里一惊。

“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你那些亲戚!”婆婆在那头泣不成声,“那天你们走了以后,你二叔和你那表哥,就在村里到处说你的坏话,说你嫌贫爱富,看不起人,赚了钱就翻脸不认人。”

“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你爸听了,气得好几天没吃饭。”

“昨天,你二叔又上门来,说他儿子买房的钱凑不够,非让你爸想办法。你爸说没有,你二叔就撒泼打滚,说你爸偏心,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说话。”

“两个人吵了起来,差点动手。你爸一气之下,心脏病犯了,住进了镇上的医院。”

“阳阳知道了,今天就赶了回去。他……他把你二叔他们全都骂了一顿,还说……还说要跟你爸断绝关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我拿着手机,手脚冰凉。

公公住院了?

因为我?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

我恨他,恨他的算计,恨他的冷漠。

可我从没想过要他出事。

他毕竟是陈阳的父亲。

“然然,你快回来劝劝吧,现在只有你能劝得动阳阳了。”婆婆在那头哀求。

挂了电话,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订了最早一班回程的高铁票。

当我再次站在镇医院那间简陋的病房门口时,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陈阳坐在病床边,背影僵硬。

病床上,公公闭着眼睛,戴着氧气罩,脸色灰败。

婆婆坐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泪。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三个人,同时看向我。

陈阳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婆婆像是看到了救星。

而我公公,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锐利和威严,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

“你来干什么?”陈阳站起来,声音沙哑。

“我来看看爸。”我说。

“他不用你看。”陈阳的语气很冲,“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我知道,他是在怨我。

怨我把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到病床前。

“爸。”我叫了一声。

公公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

“爸,您别说话,好好休息。”

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水光。

他吃力地抬起手,指了指床头的柜子。

婆婆赶紧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旧旧的信封,递给我。

“你爸让你看的。”

我疑惑地打开信封。

里面不是信,而是一张泛黄的存折。

和一个小本子。

我打开存折,上面的户主,是我公公的名字。

我翻开第一页,看到了一笔笔存款记录。

最早的一笔,是二十年前。

金额很小,几十块,一百块。

越往后,金额越大一些,几百,几千。

每一笔,都隔了很长时间。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最近的一笔交易。

日期,就是我回来的第二天。

存入:两万元。

我愣住了。

我打开那个小本子。

上面是我公公那歪歪扭扭的字。

记录着一笔笔账。

“1998年,陈老三家盖房,借500元。”

“2001年,王家二小子娶媳妇,随礼200元。”

“2005年,李家大丫头上大学,借1000元。”

密密麻麻,记了整整一本。

全都是这些年,他接济村里亲戚邻里的账。

很多账的后面,都画了一个圈,写着“未还”。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两行新写的字。

“陈老二(二叔)儿子买房,给20000元。”

“陈启强(表哥)养鸡场,给10000元。”

日期,也是我回来的第二天。

我拿着存折和本子,如遭雷击。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病床上的公公。

他……他把钱给了二叔和表哥?

给了那两个逼得我差点跟他儿子离婚的人?

为什么?

“你爸说,”婆婆在一旁抽泣着解释,“你二叔他们,虽然不是东西,但毕竟是亲兄弟。”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日子过死。”

“他一辈子好面子,不想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他儿子有钱了,当哥哥的连口汤都不给弟弟喝。”

“他跟我说,那天你把话说绝了,也好。”

“正好让他有个台阶下。”

“他把家里仅剩的这点积蓄,还有跟邻居借的一部分,凑了三万块钱,给了他们。”

“他跟他们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说,这是他这个当大哥的,替你们小两口,还的人情。”

“以后,你们跟他们,就两清了。”

“他说,他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善,嘴硬心软。他怕你那天被他们逼急了,真的把钱借出去了。”

“那以后,就是个无底洞,会拖垮你们的。”

“所以,他才故意不管,故意让你当那个恶人。”

“他说,得罪人的事,让你来做。因为你是城里人,你走了,他们骂两天也就算了。”

“要是让他或者陈阳来做,那以后在这村里,就没法抬头做人了。”

婆婆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终于明白了。

我全明白了。

那十斤土鸡蛋。

不是羞辱,不是下马威。

而是一种姿态。

一种做给全村人看的姿态。

他在用这种最朴素,甚至有些笨拙的方式,告诉我那些虎视眈眈的亲戚们:我儿媳妇回来了,但她还是个过日子的人,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开口的提款机。

他在用这种方式,提前给我设置了一道防火墙。

他知道消息会走漏,知道亲戚会找上门。

他算到了一切。

包括我的愤怒,我的反击。

他只是没想到,他自己的亲弟弟,会那么无赖,把他气到住院。

他不是在算计我。

他是在用他那套在农村生存了一辈子的智慧,在保护我。

保护我这个他嘴上不说,心里却认可的儿媳妇。

保护我和陈阳那个来之不易的小家。

我看着病床上那个虚弱的老人,想起他扛着锄头远去的背影,想起他坐在院子里沉默抽烟的样子。

原来那不是冷漠,是无奈。

不是算计,是担当。

我这个自诩聪明的城市精英,在他的面前,显得那么幼稚,那么浅薄。

我以为我看到了人性的丑陋,却没看到那丑陋背后,一个父亲最深沉的爱和守护。

眼泪,瞬间决堤。

我“噗通”一声,跪在了病床前。

我握住他那双布满老茧,因为输液而冰冷的手。

“爸……”

我泣不成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反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氧气罩下,他的嘴角,似乎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那一刻,我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无尽的愧疚和感激。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谢谢。”

我说。

谢谢您,用您的方式,为我上了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

公公的身休,在我们的照料下,一天天好了起来。

陈阳也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老婆,我错怪你了,也错怪我爸了。”

我摇摇头,把头埋在他怀里。

“是我们,都错怪他了。”

出院那天,公公的精神好了很多。

他坚持不让我们在镇上多待,催着我们回城里去。

“你们有你们的日子要过,别总耗在这里。”

临走前,他把我和陈阳叫到跟前。

“然然。”他看着我,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叫我的名字。

“那九十万,是你的钱,是你辛苦挣来的。怎么花,你们自己做主。”

“想换车就换车,想还房贷就还房贷。”

“爸只有一个要求。”

“钱,要花在刀刃上。”

“以后,要是家里哪个亲戚,真遇到过不去的坎了,或者哪个孩子有出息,想读书,我们可以帮。”

“但要记住,救急不救穷。”

“给他们一条活路,别给他们一条懒路。”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爸,我记住了。”

他欣慰地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那么轻松,那么释然。

回城的路上,阳光灿烂。

我靠在陈阳的肩膀上,心里前所未有地平静和踏实。

我打开手机,取消了之前看好的所有房源信息。

“不搬家了?”陈阳问我。

“不搬了。”我笑了笑,“我觉得,我们家现在挺好的。”

他握紧我的手。

“那……年终奖……”

“房贷还完,车也换一辆好点的,你上班安全。”我说。

“剩下的钱,我们存起来,成立一个家庭基金。”

“就叫……‘鸡蛋基金’吧。”

陈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好。”

回到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楼下超市,买了一盒最新鲜的土鸡蛋。

晚上,我亲手做了一盘番茄炒蛋。

金黄的鸡蛋,鲜红的番茄,热气腾腾。

陈阳吃了一口,眼睛亮了。

“老婆,你这手艺,可以啊!”

我笑了。

我知道,这辈子,我都忘不了那十斤土鸡蛋的味道了。

它有点土,有点腥,甚至还沾着点鸡屎。

但它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真正的财富,不是银行卡上那一串冰冷的数字。

而是家人之间,那种看似笨拙,却无比深沉的爱与守护。

那九十万年终奖,是一场盛大的烟火,照亮了我的职业生涯。

而那十斤土鸡蛋,却是一盏长明的灯,照亮了我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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