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
菜市场老张的鲫鱼被抢光后隔壁摊主往他筐里塞了把青菜
早上七点半的菜市场闹哄哄。
老张蹲在水泥台子前头刮鱼鳞，手指头冻得通红。
塑料盆里两条鲫鱼扑腾得水花四溅，案板底下压着半张皱巴巴的《老年报》，头条印着“全球变暖化导致极端天气”。
穿貂皮大衣的女人甩出两张红票子，老张的鲫鱼筐见了底。旁边卖豆腐的老王头咂嘴：“这年头钱比鱼腥味还冲鼻子。”老张数着钞票没抬头，指甲缝里卡着片银闪闪的鱼鳞。收摊时发现筐底躺着把嫩油油的小白菜——卖菜的李婶趁乱塞的，塑料袋上还沾着泥点子。
修鞋摊的老赵头凑过来递烟，烟屁股沾着黑乎乎的鞋油。
“昨儿个见着刘瘸子家闺女了？嫁了个开宝马的，回门那天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老张嘬了口烟没接话，瞅见巷口垃圾桶边上蜷着只三花猫，正舔着不知谁扔的半截火腿肠。
下午三点收摊回家，楼道里飘着红烧肉味儿。对门新搬来的小夫妻在吵架，女的声音尖得能扎破防盗门：“房贷车贷奶粉钱，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老张摸出兜里剩下的鲫鱼塞进他家门把手上。电梯里碰见六楼王老师，他手里攥着两盒脑白金礼盒，包装袋上的金线在日光灯下反光。
有网友说“菜市场比写字楼有人情味儿，秤杆子底下藏着活法儿”。
第二个网友说“现在人总盯着没到嘴的肉，忘了碗里的饭还热乎”。
社区公告栏贴着物业费涨价通知，底下歪歪扭扭写着行小字：“周三下午三点老年活动室发鸡蛋”。
老张掏出老花镜看了又看，手指头在“鸡蛋”俩字上抹出条油印子。
西边天空堆着铅灰色的云坨子，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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