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来,老婆乔珊珊再也没联系过她的白月光陆华清。
她会为我洗手作羹汤。
她会去参加女儿的家长会。
她还会精心规划每年的家庭旅游。
我们就这样幸福地生活了十八年。
可等女儿过完了十八岁生日,我跟乔珊珊说:
“我们去离婚吧。”
乔珊珊站在女儿的卧室门口,有些错愕地看着我。
我淡淡地补充道:
“女儿刚出生时,你答应过我的,等她十八岁时我们就离婚。”
乔珊珊哑然失笑:
“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眼前温柔淡雅的乔珊珊,和十八年前的那个天真烂漫的乔珊珊渐渐重合。
我和乔珊珊是商业联姻,在和我相亲之前,她在大学还有一个初恋男友陆华清。
陆华清是个贫困生,乔家父母并不接受这个女婿,于是把他送出了国。
我跟她说,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追回陆华清,我另寻结婚对象。
二是跟我结婚,不能再联系陆华清。
出于对乔家父母的责任,她选择了我。
婚后她对我很好,她也顺利怀上了孩子,我本以为我能在收获商业利益的同时收获爱情,所以在我车祸时,我还是出于本能地打给了她。
可她没接。
我从抢救室出来后,她回拨过来,坦诚地告诉我:
“对不起老公,陆华清过敏休克了......”
出于对陆华清的爱,她选择了陆华清。
她在那边嗫嚅着,仿佛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这一瞬,我像一只刺猬蜷缩了起来,从她那抽离了所有的感情投入。
突然间,电话那头她呼吸急促,医生大喊着把她推进产房。
为了陆华清,她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但是看着襁褓里小小的女儿,我平静道:
“乔珊珊,你能不能答应我,等女儿十八岁的时候,我们再离婚?”
“这十八年,请你在女儿面前,扮演一个好母亲、好妻子。”
乔珊珊低声说了一句“好”。
我没有禁止乔珊珊继续和陆华清联系,可她似乎彻底回心转意了,尽职尽责地做一个好母亲、好妻子,再也没联系过陆华清。
我知道,她这是出于对女儿和丈夫的责任。
可我知道她从没放下过陆华清。
从她深夜摸索着陆华清当年送给她的发绳,再到每月派人收集陆华清在国外的照片。
她不算坏人,总是想着不伤害我们每一个人,可对陆华清的爱意却肆无忌惮地疯长。
十八年到了,乔家父母去世了,我的女儿也亭亭玉立了,而我自己也彻底放下了对她的感情,所以我想让她去追求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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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在纠结怎么跟女儿说这件事,没想到第一个阻力竟然在乔珊珊这里。
我轻轻道:“没事的,你不用顾及我,早在十八年前,我就放下了。”
乔珊珊一怔,像是第一次认清我的态度。
“你也不用顾及女儿,女儿那我会去解释。”
“你自由了,乔珊珊。”
我抬头直视她的眼睛:“所以,”
“十八年前的约定,该履行了。”
乔珊珊叹了口气,有些歉意道:“是我对不住你。”
“以后你和女儿有任何需要,我还会负责。”
随即她有些激动地拿起了手机,拨打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我和乔珊珊第一次分房睡。
这十八年,虽然我和她心怀各异,但是依旧会互相解决需求。
我会因此感到心虚,觉得我占了陆华清的女人,但是乔珊珊似乎并不介意,渐渐的还有点乐在其中。
不想了,反正今晚我和她的关系已经彻底斩断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刚跟哈佛大学打完电话的女儿顾北露说,我要跟她妈离婚了。
我还没把我编造的理由说出口,女儿就打断了我:
“爸,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你们当年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爱我妈,是她对不起你。”
“爸,我以后会好好陪着你。”
我心头浮现密密麻麻的疼,原来女儿什么都知道。
怪我,怪我没演好,让女儿小小年纪就独自消化了这么多事。
事情变得简单了,我和乔珊珊去申请了离婚登记,而后去漂亮国送女儿上大学,顺便让乔珊珊和陆华清见一面,看乔珊珊是把陆华清接回国,还是和陆华清留在国外。
三十天冷静期结束后,我和乔珊珊再去领取正式的离婚证书。
刚落地,乔珊珊就迫不及待地去找陆华清了,女儿顾北露说什么也要跟着去。
“爸,我想看看那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我知道女儿心里还存着对她妈妈的怨气:“别冲动,这十八年,你妈对我们父女俩也还清了。”
顾北露没听我的,还是跟她妈去了。
可直到深夜,顾北露还没回来。
我打电话过去,顾北露那边吵吵闹闹的,好像在开派对。
“爸,我今晚不回去了。”
我问为什么,顾北露支支吾吾地告诉我,“我不想扫了陆叔叔的兴致。”
“当年的事,陆叔叔也没有错,他一个人在这边,太孤独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爸,这也是你说的,大家互不相欠,不过你放心,我还是爱你的。”
短短几个小时,女儿的口风就变了。
的确,我们谁都没错,可她这话,衬得我为她争取的这十八年像个笑话。
如果当年我直接离婚,把女儿留给乔珊珊,他们一家三口是不是会更幸福?
可是,我对她投入了这么多爱,我怕她被其她孩子嘲笑没有妈妈,拉下脸求乔珊珊。
我想让她成为人中龙凤,举乔家和我家两族之力培养她。
和乔珊珊离婚后,我只有她了,我已经想好了,以后要如何替她物色好女婿,继续培养我的孙辈们。
我不甘心,我对乔珊珊倾注了一年的感情,我可以早早脱离,我也可以花费十八年脱离对她的感情,可我的女儿,我做不到。
我开口挽留:“北露,爸爸做了你爱吃的小熊饼干,不管多晚,爸爸都等你。”
半夜,顾北露还是回来了,她看我还没睡,急忙把我推上床:
“爸,饼干很好吃,你放心睡好了。”
我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女儿同情心泛滥了吧,我接受她的善心,我只是有些自私罢了,女儿还是爱我的,就够了。
我闭上眼,耳边却传来女儿憋笑的气音。
我没有睁开眼,我不愿意面对,面对女儿已经被陆华清夺去所有心智的事实。
和乔珊珊送女儿去大学报道时,陆华清也来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她比照片上要生动许多,洋溢着这个年纪少见的活力。
见到我,他也和颜悦色,很有分寸地站远了,留我和女儿唠叨。
可女儿时不时地望向他,显得很是在意。
等到女儿问:“陆叔叔,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陆华清这才上前摸了摸女儿的头,鼓劲道:“别紧张,不想读就多吃点饭,健康快乐才是最要紧的!”
陆华清奉行快乐教育,难怪女儿这么喜欢他。
他穿着一身运动装,右手遒劲有力。
听说乔珊珊早些年派人给他的小别墅修了一处羽毛球场,的确很符合他乐观开朗的性子。
女儿乖巧地点点头,跟我们挥手告别。
我问乔珊珊和陆华清,以后你们是长留国外,还是回国内?
乔珊珊说:
“这四年,我们会陪女儿在国外,以后,看女儿的意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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