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删了他第三天，儿子在机场问：妈妈，爸爸会来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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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第三天，我删除了周慕所有的联系方式。

带着儿子在机场时，他疯狂打来电话，我直接关机。

三年婚姻，他永远在陪秘书过生日、陪青梅看烟花、陪红颜知己买醉。

现在他说他慌了？晚了。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儿子其实不是他的。

1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前一秒，周慕的微信头像还定格在那张他抱着儿子、笑容温煦的全家福上。林晚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只停顿了一瞬，然后利落地点了删除联系人。接着，是电话拉黑，支付宝、淘宝、甚至那个他从没关注过她、她却偷偷记录生活的微博小号，所有能想到的社交纽带，一条条，尽数斩断。

过程快得惊人，没有想象中的窒痛，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做完这一切，她将手机塞进随身背包的夹层，拉上拉链，像是彻底封存了一段过去。

身旁，四岁的儿子嘉嘉坐在大大的行李箱上，小手紧紧攥着行李箱的拉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机场川流不息的人群，小声问：“妈妈，爸爸……会来送我们吗？”

林晚的心像是被细小的针尖飞快地扎了一下，不深，却带着绵密的酸胀。她蹲下身，平视着儿子，将他外套的拉链又往上提了提，遮住大半张嫩白的小脸，声音放得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不会。以后，只有妈妈和嘉嘉。”

嘉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他习惯了父亲的缺席。生日派对上，别的孩子都有爸爸陪着吹蜡烛，他的爸爸在陪秘书过生日；游乐场里，他眼巴巴看着别的小朋友被爸爸高高举起看烟花，他的爸爸在陪青梅竹马的邻居妹妹看烟花；深夜里他发高烧，妈妈急得直掉眼泪，电话打过去，他的爸爸在陪某个红颜知己买醉，电话那头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模糊的女声。

期待，在一次次的落空中，早已消耗殆尽。连孩子都明白的道理，那个男人却仿佛永远不懂，或者，是装作不懂。

机场广播响起，提醒前往温哥华的旅客开始登机。林晚站起身，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紧紧牵着嘉嘉的小手，汇入排队的人流。

就在他们即将通过登机口的那一刻，林晚包里的另一只手机，那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号码的旧手机，突兀地、执拗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果然是“周慕”。

他大概终于发现她删了他，发现家里属于她和嘉嘉的东西清空了大半，发现这次，她不是以往那种带着威胁和试探的“回娘家”，而是真的，要走。

林晚看着那名字闪烁，像看一出与己无关的默剧。震动持续了十几秒，她面无表情地取出手机，指甲抠开背板，利落地拔掉了电池。

世界，彻底清净了。

飞机在跑道上加速，冲上云霄。窗外的城市逐渐缩小，变成棋盘格的玩具，最终被厚重的云层彻底吞没。林晚靠在舷窗边，看着下方无边无际的云海，三年的婚姻，如同这被抛在身后的城市，正在急速远去，变得模糊，失去实感。

2

三年前的那场婚礼，也曾是轰动一时的佳话。

周家少爷周慕，英俊多金，身边从不缺女伴，最后却娶了家世普通、样貌虽清丽却绝非绝色的林晚。多少人背后议论，说她是凭手段“母凭子贵”，才挤走了周慕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成功上位。

只有林晚自己知道，那个“子”，来得有多么不合时宜，又多么让她自己都措手不及。

新婚夜，宾客散尽。周慕带着一身酒气，没有拥抱，没有温存，他只是倚在卧室门口，用一种林晚看不懂的复杂眼神看着她，许久，才扯了扯嘴角：“林晚，如你所愿，周太太这个位置，是你的了。希望你和……孩子，都能安分守己。”

那一刻，林晚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她所有关于爱情和未来的憧憬，在新婚丈夫这句冰冷的话语里，碎成了齑粉。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想呐喊，想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最终，她只是死死咬住了下唇，将所有翻腾的情绪硬生生咽了回去。解释什么呢？在他认定的事实面前，她的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婚后的生活，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住着宽敞的别墅，出入有司机，家务有保姆。可只有林晚知道，这偌大的房子，冷得像个冰窖。周慕履行着丈夫最基本的义务——提供优渥的物质生活，却吝啬于给予一丝一毫的情感温度。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香水味换了一种又一种。起初林晚还会问，还会闹。得到的，永远是周慕不耐烦的敷衍。

“公司忙。”

“陪客户。”

“你别无理取闹。”

后来，她连问都懒得问了。

记忆最深的，是嘉嘉一岁生日那天。她提前一周就跟周慕说好，那天一定要空出来，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周慕当时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到了那天，她从下午就开始准备，做了一桌子他喜欢吃的菜，给嘉嘉戴上了可爱的小寿星帽，耐心地教他叫“爸爸”。电话打过去，一遍，两遍，十遍……始终无人接听。

直到深夜，周慕才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回来。嘉嘉早已在等待中趴在沙发上睡着，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蛋糕上的蜡烛融化了，滴落在精致的奶油裱花上，一片狼藉。

他看着满桌未动的菜肴和睡着的儿子，眼神里连一丝愧疚都没有，只有习以为常的淡漠：“忘了。林薇今天心情不好，陪她喝了点酒。”

林薇，就是他那个所谓的“红颜知己”。

林晚当时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静静地走过去，抱起沉沉睡去的儿子，一步步走上楼。那一刻，她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死了。

3

飞机遇上气流，轻微地颠簸了一下。空姐温柔地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

林晚从回忆中抽离，侧头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嘉嘉。小家伙的脑袋歪在座椅上，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睡梦中，他咂了咂嘴，含糊地呓语了一声。

林晚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同时又涌起一股更为坚定的力量。

为了嘉嘉，她必须离开。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在这样一个冷漠、扭曲的环境里长大，不能让他从小就学着看父亲的脸色，不能让他以为，爱就是无尽的等待和失望。

离开的念头，并非一时冲动。它像一颗种子，在无数个孤寂的夜晚里悄然萌芽，在周慕一次次理所当然的伤害中茁壮成长。

真正促使她下定决心的，是三个月前的那次幼儿园亲子活动。

活动要求爸爸妈妈一起参加。周慕自然又是缺席。嘉嘉在“小脚踩大脚”的游戏环节，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小朋友被爸爸高高举起，笑得像个小太阳。他默默地低下头，用力踩在林晚的脚上，小声说：“妈妈，我很重的，你慢一点。”

那一刻，林晚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活动结束后，她带着嘉嘉在幼儿园门口等司机。旁边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牵着孩子，斜眼打量着林晚和嘉嘉，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她耳朵里：“哟，周太太，又一个人带孩子啊？周总呢？啧，也难怪，听说周总那位漂亮的林秘书，最近可是春风得意，跟着周总出入对呢……”

那些闲言碎语，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心上。她可以忍受周慕的冷漠，可以忍受婚姻的名存实亡，但她无法忍受她的儿子，因为她这段失败的婚姻，而成为别人怜悯或嘲讽的对象。

就是从那天起，她开始秘密筹划一切。动用这些年自己偷偷攒下的积蓄和一笔不能为外人道的钱，联系国外的朋友，办理嘉嘉和自己的签证，寻找合适的学校和住处。过程繁琐而提心吊胆，生怕被周慕察觉。

好在，周慕的心思从来不在她和这个家身上。他沉浸在他的商业帝国和复杂的人际应酬里，对她这个“安分守己”的太太，缺乏最基本的关注。

直到她将签好字、分割清晰的离婚协议，平静地放在他书房桌上，他大概才恍然惊觉，身边这个一直沉默的女人，这次是来真的。

他当时的反应是什么？震惊，错愕，随即是惯常的、带着居高临下姿态的质问：“林晚，你又在闹什么？离婚？你离了我，拿什么养活你自己和孩子？就凭你那点工资？”

他甚至觉得，她只是在用离婚作为筹码，换取他更多的关注或者物质补偿。

他没有在协议上签字，而是冷笑着将协议扔在一边：“你想清楚，走出这个门，再想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以为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吵闹过后，最终还是会回到这个华丽的牢笼。

可他不知道，林晚这次，是斩断所有后路，奔赴一个全新的、未知的，却充满希望的可能。

4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平稳降落在温哥华国际机场。

陌生的空气，迥异的建筑，不同肤色的人群。嘉嘉紧紧抓着妈妈的手，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一点点怯生生。林晚深吸一口气，办理入境，取行李，联系提前约好的接机司机。

一切顺利得超乎想象。

朋友帮忙找的住处是一个安静社区里的二层小公寓，不大，但干净整洁，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社区里有大片的草坪和儿童游乐设施，几个金发碧眼的小孩正在滑梯上嬉笑打闹。

放下行李，林晚看着窗外异国的天空，一种混合着疲惫、解脱和隐隐不安的情绪在胸腔里涌动。

她开机，插上当地的电话卡。几乎是在信号接通的一瞬间，那只旧手机的号码（她出发前才开机并设置了呼叫转移）就被一个熟悉的号码打爆了。未接来电几十个，短信箱也被塞满。

从一开始强装镇定的质问：“林晚，你搞什么鬼？带孩子去哪了？”

到后来压抑着怒火的命令：“立刻告诉我位置，把嘉嘉带回来！”

再到几个小时后，语气里开始透出不易察觉的惊慌：“接电话！我们谈谈！”

最后一条短信，是在她落地前一个小时发的，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却透着一股气急败坏的绝望：“我慌了。”

林晚看着那三个字，内心平静无波，甚至泛起一丝冰冷的嘲讽。

他慌了？

现在才知道慌？

是不是太晚了点？

在她需要他，嘉嘉需要他的那些无数个日夜里，他在哪里？在她一次次将心冷却，将期待碾碎的过程中，他可曾有过半分在意？如今她走了，带着孩子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慌”？

这“慌”，恐怕不是因为失去她林晚，而是源于一种所有物脱离掌控的不适，或者，是对周家血脉流落在外的潜在担忧吧。

她动动手指，将那条写着“我慌了”的短信，连同前面所有的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记录，一并彻底删除。

然后，她拿起新买的当地手机，给帮忙的朋友报了平安，又给嘉嘉的新幼儿园发了确认邮件。

做完这些，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草坪上追逐嬉戏的孩子们。嘉嘉正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一个小女孩回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递过去一个彩色的皮球。

林晚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

新的生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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