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寂然良久。
那人顿时把头埋得更低,将刚才展露给阮婉心眼前的面容藏了藏,呼吸稍促,似乎很是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阮婉心问。
“向晚。”
阮婉心稍稍蹲下身,目光静然地盯着向晚,将这张近在眼前的面容与记忆中的霍廷川互相映照,脑海中思虑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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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伏在地上,掌心的冷汗涔涔,他的目光落在地上,尽量将那张脸藏起来。
阮婉心的目光太霍厉,他怕,怕她真的会看出端倪。
看出这张脸上动过的痕迹。
“铮”的一声。
阮婉心起身拔出腰间佩剑,这把染过鲜血的长剑横劈而下,携着寒风袭来!
向晚眼前闪过一瞬寒光,他紧闭上眼,呼吸几乎都停滞了。
“少将军!”郑白秋抬手惊呼。
长剑悬停在向晚脖颈边。
阮婉心平静到冰冷的声音响起:“谁派你来的?”
“没有……”
剑锋停在他脖颈毫厘之处,向晚转过头,冰凉的剑身激得他浑身一颤,锋利的剑刃在他颈项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阮婉心下意识移开了剑身。
纵然知道面前的人并非霍廷川,可这张脸还是太惑人了。
只要看到这张脸,她就会想起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
只是眼前这个人,在方才临死的一瞬间,仿佛根本没有了求生的欲望,眼中一片如死水般的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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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婉心收回长剑,剑锋入鞘声铮然。
她问:“你不怕死吗?”
“我生如尘埃,命不由己,死……已是解脱。”向晚低声道。
生如尘埃,命不由己……
阮婉心凝眸看了他一会儿,对一旁的郑白秋说道:“如今已临近都城,先将他安排在我身边,只是这张脸,不要再被更多人看到。”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而后忽然想起什么,又道:“让军医再给他看看伤。”
郑白秋顿了顿,似乎仍有顾虑,但他看了眼营帐内的第三人,还是应下声。
等两人走出营帐,郑白秋才终于忍不住出声问:“少将军当真要留下此人?”
阮婉心嗯了一声。
郑白秋深吸了一口气。
那男人的长相太过惹眼,若是被有心之人拿来大做文章,恐怕会惹出事端。
郑白秋略一细思,便感到脊背发凉:“少将军,此人万万留不得!”
阮婉心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考虑,但她留下向晚,也并非全然是因为那张脸。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只是枚被安排在此的棋子,我暂且留下他,也是想找出他背后之人。”
郑白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生怕那张肖似摄政王的脸会影响阮婉心的理智,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胤朝,京都。
阮婉心班师回朝。
马蹄声声,城门近在眼前。
远远地,阮婉心便看见霍望钧脸色苍白,强撑身形立于城门前,率百官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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