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艺国际】默渠（山东）|| 人愚蠢的开始(随笔)

▼人愚蠢的开始(随笔)

作者/默渠

【作家/诗人风采】

★默渠，原名邹皆恩，山东微山人。1960年11月生，1985年入党，大学文化，中学高级教师。自幼喜欢写作并从事教研工作，有多篇文章在平台与纸媒发表。

【作家/诗人作品】

人愚蠢的开始(随笔)

文/默渠

人无论有多小或有多老，只要变得惬意于自己的小脾气小个性小情绪，那便是愚蠢的开始。这其中不少是那个施于溺爱之人的推助，所以父母一定慎重表达自己的对孩子的"欣赏"。我们那一代人，幼年期兄弟姐妹们多，吃不上喝不上，父母的爱极其吝啬，有时发烧了肚子痛了，自己就躲在一个小角落里忍着，因为大人都出工干活去了。有时在学校里挨了打，回到家也不敢吭声，因为他们大人们也在外受了欺负，说不好还会成为他们的出气筒。吃饭的时候，要看长者(尤其是哥哥姐姐的脸色)，夹菜的筷子不能太勤也不能太多。到了今天，自己成了一个老头子，回忆起童年来，还是心酸不已，全部的幼小时光哪里有什么快乐啊。我们那帮人从来不知道父母兄长的宠爱是什么样子，所以我们的性情都变得很内敛很孤独，常常抱着一本书在一个小旮旯里看，或者是找一个要好的伙伴，两个人一坐一天，到吃饭的时候，也听不到爹娘唤你的声音，因为多一张嘴便是一个累赘。那些灰色的日子，造就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普遍性的悲观，以至于今天，我们一看到那些热衷唱赞歌的人，便觉得可怕与不解。当然时代前进了，但是人成长的历史逻辑却没有丝毫改变，那便是人不能活在虚构的幸福里，必须相信大千世界是由权势及财富占据程度来分割的，弱小的人们一生须有99%的心性去完全趋于服从和遵守。倘若有人想获得自由，只有两条道路可走：一条去研究自然科学，一条去追求艺术。但是这两条路都依赖于天赋和际遇，想靠它们立身活命会难上加难。你可以看手机麻醉娱乐自己，甚至一个人去解决生理问题，或者是借酒借赌借嫖暂时去放松压抑已久的个性，然而你那样的话，离父母馈赠给你的人性会越来越远，如雨中旋转的伞面抛开的雨滴一样，一个个的人生悲剧就这样上演着或者是不断地诞生着……

我思考过多数人不孝顺父母的社会问题，很多人将人生的大部分问题和矛盾，不敢明目张胆地归罪于社会或制度，却敢在潜意识里将怨恨加之于父母，找任何借口，怠慢冷落甚至是舍弃他们。庸人之恶，悄然无息，但是刀刀见血。

真正的率真个性，并非个人的把持，而是社会与自然的"归档"，这种归结于"命"的东西，是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进入到你的灵魂之中，并产生巨大的异质之力，从而让你去直面社会直面人生的。我好友二弟给我讲过一件上小学时的故事。他说，因数学课上没听懂或者是没答对，脾气暴躁的老师竟然用黑板擦砸他，直砸得他额头上鲜血直流。后来，他懂得求学之苦，进而勤奋上进考入了曲阜师范大学美术系，现在他终于成了一名国内知名的大画家。我二十岁的时候才有机会去参加高考，结果因一分之差而落榜了。当考上的同学已打着背包去高校了，我还是心不甘，便骑着辆破自行车吱吱嘎嘎，走了二十多里路到县城高考张榜的地方，将那些被雨淋成了模模糊糊的名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然后垂着头回家。那时心里还是有一个念头：我总会有一天，自个的双脚会踏进高校的大门。于是，自那一刻，我就再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我的"大学"。如果说去县城阅榜用了一个小时的路程，可我为了奔自己的大学，却用了整整的四十四年，如今还在路上呢。

写到这儿，我扪心自问，为什么要讲这些别人特别乏味的话？我只是记得印度哲人克里希那穆提曾说过一句话："你们的老师，只是谈怎么应付考试，他们却不谈生命，然而生命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古人理解的人生是羁旅，是一场背负枷锁的长途跋涉。你现在所感受到的自在、快乐与幸福，大都是建立在自己生命中的重要之人的无私奉献之上的，一旦这些人离场了，你就两手空空，要么贱价出售自己的肉身，要么廉价出卖自己的灵魂去做苟且之事。

你有机会去去海滩，看看那里的鹅卵石，敲击一下，听听它们是来自哪一座远山；再看看它们的形状，不圆不团不椭，只是扁，重力抑制或碾压碰撞后的特有的那种"扁"，当初，雷击冰剑切割后的棱角去哪儿了？你不知道，但它们知道。世界上最骗人的鬼话就是保持什么个性，一个在工厂打螺丝的人所有的"个性"，就是默默地重复再重复。一个在班级里在级部里排名最靠后的那三五个或十来个学生，他们的"个性"，就是在课堂上发呆，下课后靠买点吃的或玩手机来聊慰自己，哪一天穿了件新衣服，被异性同学多看了两眼，便感觉自个的身子向上飘飘的……

生命的个性，仅仅来自于自己用苦力创造的属于自己的自由世界，在这个世界之外，你没有任何资格讲条件。比如你想过一个不看任何人脸色的家庭生活，那你就准备孤独生活，凡事亲力亲为吧。

2025.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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