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7月22日，86岁的开国上将陈士榘在北京逝世

1995年7月22日，86岁的开国上将陈士榘在北京逝世。临终前，妻子李峥问陈士榘道：“你一生中最爱的人是谁？”陈士榘忽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的名字，让妻子一愣，随即泪如雨下。
北京医院的病房里，夏天的日头隔着玻璃晃进来，屋里闷得厉害，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
86岁的陈士榘静静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脸色却还带着倔强的红润，他的手骨节分明，握着床单，像握着过去几十年枪上的扳机。
李峥坐在床边，头发已经掺了些白丝，她小心地为陈士榘擦拭额头的汗珠，手指微微发抖。
这个女人，比陈士榘小了将近四十岁，但在照顾丈夫的这些年，她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的心里，藏着一段别人很难懂的情感。
“老陈，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李峥声音很轻，怕打扰了他，
空气里一阵停滞，陈士榘眼皮动了动，像是在翻腾记忆深处的东西，外面的蝉声一阵一阵地送进来，像是隔着岁月的回音。
李峥突然低声问道：“你这一辈子，最爱过谁？”
陈士榘的手指抽了一下，眼里忽然亮了，像是突然燃起了一点火苗，他喉咙干涩，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了一个名字。
“毛主席。”
李峥一下愣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握住陈士榘的手。
这一刻，屋子里除了仪器的滴滴声，再没有别的声音，陈士榘的目光渐渐散开，视线里闪现的，仿佛是几十年前井冈山的青松和泥土，还有那个在秋收起义时，亲手把他拉进革命队伍的身影。
1927年，湖南酃县，水口镇的清晨。陈士榘第一次见到毛泽东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脸上带着青春的青涩。
毛泽东穿着旧军装，笑着拍拍陈士榘的肩膀：“小伙子，愿意跟我们干一场大的不？”陈士榘点头，话没说出口，心里却像有把火点着了，从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人生跟这个人绑在了一起。
井冈山的夜，风很大，陈士榘在帐篷里冻得直哆嗦，毛泽东推开门，塞给他一块热乎乎的地瓜，说：“别光想着打仗，得吃饱肚子。”陈士榘接过地瓜，心里有点发酸。
那时候，他还没想过后来的风风雨雨，只觉得跟着毛主席，有盼头，行军路上，陈士榘脚上起了血泡，走路一瘸一拐，毛泽东回头喊他：“士榘，扛得住吗？”陈士榘咬着牙，没吭声。
毛泽东又回头看看他的脚，笑着说：“你呀，以后可得多照顾自己。”就是这样简单几句话，陈士榘一辈子都记着，后来，陈士榘在茶陵县工农兵政府当了常委，毛泽东拍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你呀，现在也是县太爷了，山大王咧！”陈士榘憨憨地笑，觉得自己像是被认可了。
其实那时候的他，没什么大志向，就是想着跟着毛主席干点实事，几十年过去，世道变了，队伍壮大了，每次大仗前，毛泽东总是把陈士榘叫到身边，低声叮嘱几句。
温坊反“围剿”那次，陈士榘带队守在阵地上，敌人一波一波地冲，战士们一个个倒下。
陈士榘咬着牙，带头冲上去，子弹在耳边呼啸，等到战斗结束，毛泽东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士榘，干得不错。”
广阳战斗的时候，陈士榘带着队伍设伏，夜里下着小雨，天快亮时，他们抓到了八路军抗战时期的第一个日本俘虏。
队伍里有人兴奋地欢呼，陈士榘只是默默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那一刻他想起毛主席说过的话：“守住阵地，咱们不是为了面子，是为了老百姓。”这话他一直记到最后。
解放战争打到最紧的时候，淮海战役合围黄维兵团，陈士榘天天熬夜，指挥作战地图摊了一地，陈毅和粟裕都在，他一句废话不说，盯着每一支队伍的动向。
黄维兵团被全歼的那天，陈士榘累得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才慢慢站起来，有人递给他水，他摆摆手，嘴里说：“能对得起主席了。”没人敢接话。
新中国成立后，陈士榘成了工程兵司令，1958年，他带着十万工兵进西北荒漠，沙子能刮破脸，水里全是泥，每天只能喝一碗稀饭。
他看着战士们脸上全是风沙，心里堵得慌，有一次，工程师们干到深夜，累得趴在地上睡着了，陈士榘脱下自己的军大衣，给小伙子盖上。
第二天清晨，他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有人问他：“司令，这活儿值吗？”陈士榘只说了一句：“主席要的东西，咱们得给他建好。”
“两弹一星”试验基地建起来时，毛主席开玩笑说：“你们做窝，他们下蛋。”陈士榘笑得像个孩子，手上满是老茧。
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会打仗、会盖房子，把主席交代的事做到极致。
生活里，陈士榘是个很严厉的人，儿子陈人康入伍后，他一句话：“先当战士，别想着走捷径。”家里人都怕他，但李峥知道，这个男人最柔软的地方，就在心底最深处。
他有时候会半夜梦到井冈山，嘴里嘟囔着：“主席，咱们还得往前走。”
80年代末，陈士榘和李峥成了家，那时候，陈士榘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李峥却愿意陪着他，哪怕日子清苦。
1995年夏天，北京的天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病房里，陈士榘已经说不出话，但他依旧心心念念着“毛主席”，直到离开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