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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站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街头,依稀可见的是16世纪宏伟建筑,600多年前,这个位于欧洲大陆西南边缘的小国掀起了人类历史上“殖民帝国”。
葡萄牙的航海家们曾开创了整个大航海时代,他们的足迹遍及全球四大洲,建立起历史上第一个全球性殖民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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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曾经的日不落帝国最终沦落到被邻国强占领土却无力收回的境地。
这一切都在告诉我们一个残酷的现实:在国际政治的舞台上,没有实力的国家,即使签署再多条约,也终将无法保护自己的利益,那么,葡萄牙究竟是如何从辉煌到现在的?
1415年,葡萄牙王子恩里克率领军队攻占了北非的休达城,这一事件标志着葡萄牙帝国的诞生。
在接踵而至的数十年间,葡萄牙船队陆续发现了马德拉群岛、亚速尔群岛,此后,他们沿着非洲西海岸持续向南展开探索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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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航海家画像
在阿方索五世和若昂二世的领导下,葡萄牙的海洋探险事业取得了飞跃式发展,1488年,迪亚士绕过了非洲好望角。
1498年,瓦斯科·达·伽马率先到达印度,开辟了第一条从欧洲通往东方的航线。
而葡萄牙人并没有满足于此,1500年,他们意外地发现了巴西,随后又将势力扩展至东非、阿拉伯海和印度洋。
在印度总督阿方索·德·阿尔布克尔克的领导下,葡萄牙迅速在印度洋沿岸建立了一系列堡垒和贸易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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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人巧妙地使用武力改变了印度洋的商贸体系,他们拉拢印度教徒和非穆斯林的东南亚人,同时把穆斯林商人驱逐出自己在印度洋的势力范围。
这一战略举措切断了穆斯林敌对势力的商路,也打击了欧洲传统商贸强国威尼斯。
随着葡萄牙航海家们一路向东推进,他们于1514年来到中国,1543年登陆日本,至此,葡萄牙人“在全世界快速推进,越走越远,超过了历史上任何其他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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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海图
但葡萄牙的全盛期并没能维持太久,16世纪末期已经开始出现衰落的迹象,1580年,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趁葡萄牙王位空缺之际,出兵占领葡萄牙,建立了伊比利联盟。
此后60年间,葡萄牙及其海外殖民地均由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统治,这段联合统治时期对葡萄牙来说是一场灾难:葡萄牙被迫卷入西班牙与英荷等国的冲突中,其海岸线频繁遭到英国和荷兰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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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年,葡萄牙虽然摆脱了西班牙的统治,由本地贵族创建了布拉干萨王朝,但此时的国际形势已大为不利。
荷兰人趁机抢夺了葡属锡兰、好望角和东印度群岛的大片土地,葡萄牙在远东的势力急剧萎缩,仅剩下澳门和东帝汶两地。
1661年,葡萄牙为与英国联姻,将孟买和丹吉尔作为嫁妆赠予英国,这一举动虽然为葡萄牙争取到了一个强大的盟友,却也显示出帝国实力的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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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5年11月1日,一场毁灭性的里斯本大地震如雷霆般重创葡萄牙,地震来势汹汹,其后引发的海啸与火灾紧随而至,三者叠加,让葡萄牙陷入无尽的苦难深渊。
这场灾难致使约6万到10万人不幸丧生,里斯本遭受重创,高达85%的建筑被毁,其中不乏刚落成的凤凰歌剧院、利庇喇宫以及里斯本大教堂等标志性建筑。
地震还烧毁了许多珍贵资料,包括著名航海家瓦斯科·达·伽马的详细航海记录,这场灾难严重打击了葡萄牙首都的国际地位,动摇了帝国的经济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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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1822年,葡萄牙最重要的殖民地巴西宣布独立,这对葡萄牙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
巴西不仅是葡萄牙殖民地中心,还积累了大量的黄金、宝石和农产品,巴西的独立使葡萄牙失去了最重要的财政来源。
到了19世纪初,葡萄牙的国力已严重衰退,1801年,法兰西执政拿破仑与西班牙联合进攻葡萄牙,西班牙趁机占领了葡萄牙边境城市奥利文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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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文萨位于葡萄牙东南部,面积约430平方公里,虽然人口刚过万,却以盛产蜜橘著称,在中世纪具有重要战略价值,葡萄牙统治者历来视这座边境城镇为珍宝。
战争结束后,西班牙人却拒绝归还奥利文萨,当地驻军每年还将奥利文萨盛产的蜜橘作为贡品送往西班牙王宫,这种羞辱性的行为,葡萄牙却无力反抗。
1815年,欧洲反法同盟在击败拿破仑后签订的《维也纳条约》中,明确规定西班牙应归还奥利文萨。
葡萄牙满心期待能凭此条约收回失地,但现实给了他们沉重一击——西班牙对条约规定置若罔闻,在接下来的两百多年里绝口不提归还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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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文萨
葡萄牙因国力衰微,又缺乏外部援助,面对西班牙时,实难有有效制衡之策,只能在口头上进行例行抗议,于局势而言,终究是杯水车薪。
曾经的世界霸主,如今却连一块被强占的领土都无法收回,这正是“弱国无外交”的真实写照。
更让葡萄牙人感到屈辱的是,连联合国也将奥利文萨视为归属不定的争议城市,却未能采取实际行动帮助葡萄牙收回失地,在强权政治面前,条约和国际法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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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葡萄牙的衰落并非偶然,而是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从国家治理的视角来看,葡萄牙虽然拥有狂热的民族主义意识,但缺乏现代法治国家的理性制约机制。
葡萄牙把持着海上原始商路,却疏忽了产业与科技的持续创新,与荷兰、英国等后起之秀相比,葡萄牙在16世纪中叶就已经不是最先进的海洋国家。
葡萄牙的帝国经营模式建立在相对亚非拉国家的军事科技优势之上,但在与其他欧洲国家的竞争中,这种优势很快便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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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在多地的开发基本上只停留在原材料压榨和掠夺层次,本国制造业从未因庞大的海外属地市场而受益。
葡萄牙人建立的贸易网络非常原始,他们控制着香料等东方奢侈品的流通,却未能建立起完整的产业体系。
随着时间的推移,葡萄牙的海上优势逐渐被荷兰和英国取代,后者建立了更高效、更先进的全球贸易网络。
此外,葡萄牙依赖王权政治,但缺乏完善的政治权力继承制,1580年王位空缺导致的被西班牙兼并,就暴露了葡萄牙政治制度的脆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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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5年里斯本大地震后,尽管首相庞巴尔侯爵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灾后重建,并开创了现代地震学研究,但这场灾难对葡萄牙经济和社会的影响是深远且持久的。
二战结束后,葡萄牙妄图抵御非殖民地化浪潮,由此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殖民战争(1961 - 1974年),然而,历史大势浩浩汤汤这般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终成徒劳。
1961年,印度出兵收复了果阿和达曼-第乌,1974年康乃馨革命后,葡萄牙政府终于放弃了其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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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20日,澳门主权移交中国,标志着葡萄牙帝国的正式终结,这个曾经横跨四大洲的海洋帝国,最终回归到了欧洲小国的本色。
如今里斯本的帝国广场上,纪念大航海时代的纪念碑依然耸立,上面雕刻着葡萄牙航海家们开创的辉煌历史。
而那座被西班牙强占两百多年的奥利文萨小城,如今仍在邻国掌控之下,每年依旧将甜美的蜜橘送往马德里。
我们不得不感叹,国际条约的白纸黑字,终究抵不过国家实力的残酷现实。
信息来源:上海证券时报——何以葡萄牙600年前盛极一时旋即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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