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有一句流行语,“我太难了”,有网友发出感叹:“中国有5千万家民营企业,1亿多个体户,却越忙越穷,内卷到底何时停?”。子承父业,全身而退的曹德旺把福耀玻璃的指挥棒交给了儿子曹辉,退而不休的曹德旺在福耀大学“开张”之际说过一段令人深思的话语:“经常往来美国,发现美国的明星不带货,因为明星属于高收入人群,不去抢底层人群的饭碗,让底层人也能有口饭吃;而中国就不一样了,大小明星、经济学家、企业家,全都带货,把影响力发挥到极致,简直是荒唐!” 。
曹德旺的观察触及了中美两国在收入分配机制与社会保障体系上的根本差异。美国娱乐产业经过百年发展,已形成成熟的明星经济闭环,顶级明星通过电影票房分成、媒体版权、品牌代言等获得天价收入,他们的商业价值通过CAA等经纪公司精密的合同设计实现最大化,无需亲自参与零售环节。
美国拥有相对完善的社会保障网络,底层民众即便从事零售、服务业也能维持基本生计,明星不参与直播带货,主要是市场分工的结果,并非刻意“腾出饭碗”的道德选择。国内娱乐圈收入结构呈现金字塔断裂,顶级明星收入不菲,但娱乐行业面临政策监管趋严、影视项目锐减、限薪令挤压等多重压力。
直播电商不一定是“抢底层饭碗”,在实体经济转型的阵痛期,明星与草根共同开拓新就业形态。2023年,国内直播电商市场规模达4.9万亿元,带动就业超千万,“底层人群”成为主播、运营、供应链人员,实现向财富上层移动。
曹德旺将复杂的经济生态简化为“高收入者抢夺低收入者生计”,忽视了数字经济重构价值链的现实,明星带货本质上是将粉丝经济转化为直接购买力,创造增量市场,不是单纯的存量竞争,而曹德旺批判的核心在于公众人物影响力的边界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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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经济学家、企业家和娱乐明星抛弃专业身份,在直播间喊着“上链接”时,确实暴露了工具理性压倒价值理性的社会病症。学者应以思想启蒙为己任,企业家应专注创新与治理,当他们都涌入带货赛道,意味着专业主义的溃败和“一切皆可变现”的功利主义泛滥。
名人带货现象的背后是流量拜物教对公共领域的侵蚀,不再将影响力用于文化传播或思想引领,而是赤裸裸地转化为GMV或商品交易总额,公众信任被快速消耗为商业利润,但高收入群体通过税收、慈善、创造高质量就业等方式履行社会责任,实现阶层间的良性互动。
当明星企业家们将超级影响力用于与民争利时,实质是利用社会资本进行不公平竞争。众多普通主播从零积累信誉,而名人凭借知名度瞬间垄断流量,这种“降维打击”加剧了市场马太效应,压缩了中小从业者的生存空间。曹德旺所说的“荒唐”是指精英阶层忘记“先富带动后富”的初心,仅将各人明星效应作为收割工具,动摇社会公平的基本共识。
美国明星通过品牌股权而非直播间带货获取商业利益,本质同样是影响力变现。詹妮弗·洛佩兹、巨石强森等一线明星也走进直播间推销产品,差异在于美国明星倾向于品牌化、股权化的深度绑定,而非国内“叫卖式”直播,这反映出商业文明发展阶段的不同,而非道德高下的分野。新哲学概念的“最大化效应”不仅适用于企业对利润的追求,也适用于明星对利益的追逐。薇娅、辛巴、李佳琦等头部主播年纳税额远超普通中小企业,名人明星带货问题的关键不是“该不该带货”,而是如何建立合规的从业标准、税收监管与流量分配机制,让新旧业态在公平规则下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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