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这一世,他绕开我选了嫡妹。我听从父亲安排定下婚约。可当夫君抱我上马车时,向来冷静倨傲的帝王,却悄然攥紧了拳头。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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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江殊,一起重生了。
上一世,我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容贵妃,风光无限。
死后,我们合葬。
可这辈子,我满心欢喜等了三年。
等来的选秀名单上,却是我嫡妹,容蓁的名字。
我瞬间清醒。
这一世,他压根不想再见到我。
后来,我认命了,听从家里的安排订了婚。
宫宴散场,谢小将军一把将我抱起,带上了同一辆马车。
我没回头,却感觉到了身后那道灼人的视线。
那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帝王,正死死攥着拳头。
1
上辈子的江殊,真的把我宠上了天。
他会亲手给我糊风筝,陪我胡闹。
我病了,他比谁都急,衣不解带地守着。
我们的相处,就像最普通的夫妻。
死前,我拉着他的手,其实很满足。
「陛下,下辈子,我能不能比皇后更早遇到你?」
他红着眼眶,把我抱得很紧,声音都哑了。
「阿蘅,下辈子,我娶你当妻子。」
死后,他将我与他同葬。
我以为,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给他生个孩子。
2
再睁眼,我回到了十六岁。
真好,江殊还没登基,只是太子。
我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大夫。
「爹,快去帮我请江南游医!」
爹一脸莫名其妙:「你好端端的找什么游医?」
我当然不能说。
上辈子,御医说我年少伤了身子,所以一辈子没孩子。
这是我唯一的遗憾。
这辈子,我一定要调理好身体,给他生个孩子。
爹拗不过我,还是把人请来了。
3
游医给我把脉,眉头皱得死紧。
我心里「咯噔」一下。
结果他开口:「姑娘,你这脉象,强壮有力,比一般小伙子还精神。」
一旁的妹妹容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脸都黑了。
怎么可能!
御医明明说我伤了根本!
我不信邪,又让嬷嬷找来一堆偏方。
爹爹看我魔怔了,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药碗。
「大夫都说你没病,你折腾什么!」
我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爹,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他看我快哭了,立马心软了,叹了口气。
「行行行,你别吃这些乱七八糟的,爹进宫,去太医院给你求个温补的方子!」
我立刻破涕为笑。
「还是爹对我最好!」
他宠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子:「那我这就去!」
4
爹前脚刚走,我转头就去了妹妹的院子。
她看见我,还有点惊讶。
上辈子,我俩关系不算好,我总莫名其妙讨厌她。
可我死前才想起来,我在宫里出事,反而是她第一个托人进来帮我。
可惜她自己命不好,嫁了个渣男,年纪轻轻就去了。
我看着她:「容蓁,别急着嫁人。」
她才十五岁,但上门提亲的已经快踏破门槛了。
她愣了下,随即捂着嘴笑:「好啊,都听姐姐的。」
这辈子,我得帮她掌掌眼。
「过几天的簪花宴,你跟我一起去。」
那场宴会,京城的青年才俊都会到,江殊肯定也在。
我既要给妹妹物色夫婿,也要早点抓住江殊的心。
我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5
傍晚,爹爹求来了药方。
他看着我,满眼心疼:「这药很苦,不想喝就算了。」
我摇头,眼神坚定:「要一直喝。」
丫鬟把药端来。
我当着爹的面,一口气灌了下去,苦得我眼泪都冒出来了,又生生咽了回去。
「爹,我喝完了。」
他却别过脸,不敢看我。
我从小最怕苦,爹爹为了让我少吃药,天天逼着我锻炼身体。
他声音都哽咽了:「那我先走了。」
望着爹的背影,我吩咐丫鬟,这药,一日三次,不许断。
6
簪花宴那天。
我特意挑了件海棠红的褙子,那是江殊上辈子最喜欢的颜色。
妹妹拉着我的袖子,小声说:「姐姐,你傻笑什么呢?」
我心里甜滋滋的:「你不懂。」
到了皇家后苑,这场宴会,明面上是赏花,其实是皇后在给太子江殊选妃。
我找了一圈,没看见他。
刚有点失落,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嗤笑。
「哟,这是谁家的笨姑娘,居然学东施效颦。」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华服女子身边,也站着个穿海棠红的姑娘。
那姑娘回头,对我笑了笑。
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是林尽染。
未来的太子妃,上辈子的皇后。
上辈子,我和她,明明都没参加这场宴会!
她怎么也来了?
难道……她也重生了?
我暗暗攥紧了手。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还是林小姐穿得好看,容家那个,跟个邀宠的粉头似的。」
我本就不适合这个颜色,此刻更是难堪得想钻进地缝。
还是妹妹反应快,故意把一杯茶水洒在我裙子上。
「哎呀姐姐,衣服湿了,快去换一件!」
7
我跟着小宫女去偏殿换了身素净的衣服。
铜镜里,我的眼睛清澈又灵动,眼尾微微上翘。
江殊说过,他最喜欢我这双眼睛。
我赶紧跑回后苑。
刚到入口,就听见一阵欢呼。
我心里一喜,加快了脚步。
可我看见的,是江殊正温柔地,把一朵艳丽的牡丹花,插在林尽染的发间。
我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
他俩旁若无人地对视着,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尽染姑娘,」他笑得那么宠溺,「这花很配你。」
那是我上辈子,看了十年的笑容。
我心口一窒,转身就想逃。
「容大姑娘。」
林尽染偏偏叫住了我。
江殊这才转头看我,眼里的柔情瞬间消失,变得一片清明。
他客气又疏离:「容大姑娘,你的手帕掉了。」
我慌乱地捡起手帕,狼狈地跑了。
等我冷静下来,才发现手帕根本不是我的。
我气得随手扔进湖里。
「这位姑娘,何故将我的手帕扔进湖里?」
身后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我一回头,撞进一双带笑的眼睛,对方愣了愣,古铜色的脸竟有些泛红。
我才懒得解释,扭头就跑。
8
等我再回宴会,江殊和林尽染都不见了。
上辈子,我进宫时,林尽染刚生完孩子,身体很弱。
我恃宠而骄,从没把她放眼里。
如今……
「姐姐。」
妹妹的声音让我回过神。
「我累了,我们先走吧。」
我只好拉着她的手,先行离开。
9
之后的每一次宴会,我都会去。
可我一次都没再见过江殊。
我想,他大概是忙于公务吧。
同年秋天,江殊登基了。
来年春天,我满心欢喜地等着选秀。
等来的消息是:今年没有选秀。
没几天,圣旨下了。
林氏德秉柔嘉,册为皇后,正位中宫。
江殊甚至亲手射了一对大雁送去林家。
一切都和上辈子一样。
我知道他没重生,实现不了承诺了。
可我看着手里为他绣的香囊,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我赌气剪碎了香囊,又哭着一片片捡起来,重新缝好。
血珠从指尖冒了出来。
爹爹推门进来。
「蘅儿,你也该相看人家了。」
我哽咽着拒绝:「再等等,说不定明年我就能进宫了。」
爹爹瞪大眼:「进宫有什么好的?」
「可我就喜欢帝王。」
我小声反驳。
爹爹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
「蘅儿,爹自私,不想你进宫。但只要你喜欢,爹爹会帮你。」
10
第二年,皇后生下嫡长子,立为太子。
江殊的后宫,依旧只有林尽染一人。
我记得上辈子,大臣们天天劝他广纳后宫,他都不听,只日日往我宫里跑。
这一年,他忙着治水、防瘟疫,成了百姓口中的明君。
可他,依然没有选秀。
11
第三年,牡丹盛开。
爹爹喜出望外地跑来:「蘅儿,选秀名单下来了,有我们容家!」
我迫不及待地冲过去:「快给我看!」
我抢过名单打开,手却开始发抖。
名单上,是妹妹,容蓁的名字。
正午的阳光,烫得我睁不开眼。
我手里的名单飘落在地。
怎么会是妹妹?
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
爹爹见我这样,反而松了口气:「不进宫也好,爹早就给你看好人家了。」
「爹,」我抓住他,「让我替妹妹去吧。」
「胡闹!」他第一次对我发火,「皇宫是吃人的地方!你妹妹我都会想办法让她落选!」
可很快,噩耗传来。
江殊下旨:此次是最后一次选秀,此后后宫永不纳新。
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我全明白了。
从簪花宴上那句客气的「容大姑娘」开始。
从他做出那些上辈子没有的功绩开始。
他也重生了。
他记得上辈子的一切,记得那个「娶我为妻」的承诺。
但他反悔了。
他故意避开我,让我空等了三年。
最后,用我妹妹的名字,给了我最狠的一刀。
丫鬟送来的补药,被我失手打翻。
我憋回眼泪,抓住爹爹的手。
「爹,我嫁。」
12
选秀结束,妹妹被留在了宫里,封了容妃。
我不知道江殊是不是故意的。
爹爹叹气:「宫里就两位娘娘,少了争斗,你妹妹聪慧,也罢。」
他顿了顿,又说:「给你订的婚约,对方过几日也会参加宫宴,你去瞧瞧,不合适咱就退。」
「他叫什么?」
「谢从南。」
13
婚期定在了下个月。
我再次参加宫宴,看着高位上笑意盈盈的江殊,只觉得虚伪。
我找了个借口出了宫殿。
爹爹说,那人是个少年将军,长得虎背熊腰的,不好看。
我正焦虑,身后传来一个粗犷又刻意压低的声音:「容蘅姑娘。」
我一回头。
不就是那个被我扔了帕子的家伙!
「你!」
他倏地笑了,眉梢都带着暖意。
「我是你未婚夫,谢从南。」
我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扭头就走。
爹爹骗我,这人明明生得很好看!
宴席上,我没看见妹妹,有些担心。
突然,一个小宫女走到我身边:「容妃娘娘想见你。」
我跟着她走,却发现这条路无比熟悉。
这是我上辈子的椒房殿!
等我踏入殿内,看清座位上的人时,心沉了下去。
是皇后,林尽染。
她头上戴的金钗,是上辈子江殊送我的定情信物。
「你的小名,叫阿蘅?」她笑着问我。
我心里一紧,否认:「不是。」
「是吗?」林尽染慢悠悠地说,「可昨夜,皇上宿在本宫这里,梦里,一直在喊这个名字呢。」
我「轰」的一声,跪在地上。
「娘娘听错了。臣女下月便要出嫁。」
她把玩着手里的玉镯,突然手一松。
「啪」——玉镯摔得粉碎。
她的脸瞬间冷了。
「大胆!御赐之物,你也敢摔碎?」
「来人,拖去殿外,跪两个时辰!」
午后的太阳毒辣。
我跪在滚烫的石板上,忽然想起一件事。
上辈子林尽染死后,江殊抱着我,在梦里却喊:「尽染,是朕负了你……朕悔了……」
我当时还庆幸她死了,皇后之位就是我的了。
可直到我死,那个位置都空着。
我全懂了。
他爱的,从来都是林尽染!
什么海棠红,那是林尽染喜欢的颜色!
他知道我壮得像头牛,可御医偏说我伤了根本。
他知道林尽染去世后,后宫再也没孩子出生。
他是不是为了给林尽染的儿子铺路,从我进宫起,就在给我喂避孕的药!
是药三分毒。
难怪我三十几岁就死了!
我死后,他还假惺惺地,把我葬在他身边。
江殊。
你好狠的心。
我抬头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宫殿,笑了,眼泪却止不住。
江殊,你从来都没爱过我。
14
不知跪了多久,一抹明黄色的衣角从我眼前闪过。
是江殊。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进了大殿。
里面传来林尽染撒娇的声音。
「皇上,容小姐摔了您的镯子,臣妾就罚她跪一炷香,您别生气。」
(她在撒谎,明明是两个时辰!)
江殊的声音宠溺得要溢出来:「她素来娇纵,罚罚也好。」
我死死咬住嘴唇。
接着,我听见林尽染说:「对了,听说容小姐下个月就要成婚了。」
殿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江殊沉默了。
「是吗?」他淡淡地问。
15
「时辰到了,容家小姐可以离开了。」
我想站起来,可膝盖一麻,又重重摔了回去。
手掌被地上的石子划破了,钻心的疼。
我试了几次,才勉强扶着墙站稳。
是我妹妹宫里的丫鬟扶了我一把。
我一瘸一拐地往宫门挪。
黄昏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刚擦掉眼泪,就看见宫门外站着一个人。
是谢从南。
他看见我这副鬼样子,脸色瞬间黑了,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下一秒,我腾空而起。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我拦腰抱了起来。
我鼻子一酸,委屈地喊:「谢从南。」
他抱着我,稳稳地上了马车。
身后,我没回头,但我知道江殊在看。
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正站在我曾经的宫殿门口,手,攥得死紧。
16
马车里,气氛有点僵。
谢从南从暗格里翻出个药瓶,倒在手上,看样子要给我涂。
我赶紧抓住他的手:「男女大防!」
他愣了下,耳根有点红:「抱歉,军营里糙惯了。」
可我膝盖一抽,疼得脸都白了。
他皱起眉,又说了句:「失礼了。」
然后,他一把抓住我的腿,不容拒绝地搭在他自己腿上。
隔着裤子,他开始给我揉搓。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手掌又大又糙,还特别烫。
「你……」
「不揉开,以后阴雨天会疼死你。」他低着头,很认真。
我只好闭嘴。
别说,他手劲真好,揉了一会儿,火辣辣的疼缓解了不少。
「你还挺厉害……」我小声说。
他手上的力道轻了点,继续认真地揉着。
过了一会,他突然问:「你对我,还满意吗?」
我没反应过来:「啊?哦,满意满意,手法很好。」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眼睛里亮晶晶的。
「我是说,对我这个人。」
他解释道:「我家里父母健在,还有个小弟。你嫁过来,什么都不用管,想回娘家,我天天陪你。」
我这才明白过来。
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点了点头。
「行。」
他手上一抖,突然加重了力道。
「嗷!」我疼得叫出声。
「谢从南!你轻点!」
他手忙脚乱地道歉,脸红得像个傻子。
17
一到容府,谢从南又把我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我顺势搂紧他的脖子,鼻尖不小心蹭过他温热的脸颊。
他的喉结,明显地上下滚了滚。
「容蘅姑娘,我……」
我刚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一个人。
我转过头。
江殊。
他就站在不远处。
他站得笔直,那张万年不变的从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他那只手,却在紧紧捏着一块玉佩来回摩挲。
这是他紧张慌乱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看来,他并没意识到,我也带着记忆回来了。
我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进了容府。
我爹一听大夫说我膝盖上的伤,气得当场就要写奏折弹劾皇后。
「简直是欺人太甚!」
「对不起,蘅儿,是爹爹没用,让你受苦了。」
我爹一个大男人,竟用袖子挡着脸,偷偷抹眼泪。
「爹爹,这不怪你。」
要怪,就怪我自己上辈子是个睁眼瞎,看不清人心。
一旁的谢从南躬身行礼:「容大人请放心,回来前,晚辈已经替容蘅姑娘上过药了。」
爹爹斜了他一眼:「行了,你早点回去吧。」
谢从南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秒,耳根都红了。
他把那瓶跌打药塞给我。
「每天涂一次,很快就能好。」
我直视他的眼睛,认真道谢:「刚才,谢谢你。」
要不是他,等我一个人折腾回府,这条腿怕是真的要落下病根。
「没事,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他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高大的身影很快就融进了夜色里。
等他一走,爹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我:「你觉得他……怎么样?」
「特别好,爹,我愿意嫁给他。」
爹爹瞬间挺直了腰杆:「他今年二十一,年纪刚刚好,家里人也简单,嫁过去不用乌烟瘴气地明争暗斗。」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妹妹那边……?」
「你妹妹一向有主意,她早就捎信回来了,说一切都好,叫咱们别担心。」
也是。
我上辈子能在后宫活到三十多岁,全靠江殊那点偏爱。
就算被人算计了,他也会无条件地护着我,从不罚我。
要真让我自己去斗,指不定死得多难看。
「蘅儿,先好好休息吧。」
18
第二天一早,谢从南的弟弟谢从玉就拎着东西上门了。
他和他哥长得有几分像,但笑起来要甜多了。
「容蘅姐姐,这是我哥哥让我偷偷给你的。」
我打开一看,是枚同心锁。
「我哥哥他也是从军营里听说的,姐姐要是不喜欢,我这就给送回去。」
我笑着揉了揉谢从玉的头:「那你回去告诉他,不用送,我很喜欢。」
他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吗?」
我点点头,顺手拿了块点心塞他手里。
「这个好吃。」
我们正说着话,爹爹身边的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大小姐!陛、陛下来了!老爷的意思是让您闭门不出!」
「知道了,我不会出去的。」
我现在,一秒钟都不想看见江殊那张脸。
我拉着谢从玉继续吃点心。
他像个被打开了开关的话匣子,一个劲儿地爆他哥的糗事。
我被逗得哈哈大笑。
「容蘅姐姐,等你成了我嫂子,我天天说给你听哦。」
「好啊。」
「太好了!容蘅姐姐要给我当嫂嫂喽!」
他话音刚落,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就闯了进来。
江殊。
他竟然直接进我院子了。
我手里的糕点“啪”一声掉在地上。
只慌乱了一瞬,我立刻捡起点心,拉着谢从玉上前行礼:「臣女恭请陛下圣安。」
他面无表情地命人带走了谢从玉。
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江殊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昨日是皇后的错,朕已经罚过她了。」
「这已经不重要了,陛下。」
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在掌心摊开一对小巧的耳饰。
「这是赏你的。」
我故作欢喜地接了过来。
他好像松了口气。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故意试探我。
他果然还记得,我最讨厌的就是耳饰。
上辈子进宫后,我的耳垂被德妃养的猫抓破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戴过任何耳环。
「既然如此,那朕先走了。」
我屈膝,恭送他离开。
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让丫鬟把耳环拿去当了,换来的钱买了满当当的喜糖瓜子,分给全府的人吃了。
19
婚期临近,我再也没出过门,安安心心地在房里绣东西。
给谢从南的亵衣亵裤。
这尺寸还是谢从玉那小子偷偷告诉我的。
真没想到,他那人看着高高大大,居然生得一副腰窄肩宽、腿长手长的好身材。
大婚之日,八抬大轿,敲锣打鼓。
我恍恍惚惚地进了谢府。
心跳得好快,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下轿时,谢从南稳稳地握住我的手,附在我耳边低语:「别紧张。」
可他掌心里的湿汗,比我的还要多。
我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丝笑意,「嗯」了一声。
「哦哦哦!老大娶媳妇了!」
宾客们一阵喧哗吵闹。
我反倒跟着放松了下来,手持却扇,缓缓步入喜堂。
奇怪的是,右侧的宾客席位上,安静得出奇。
我好奇地偷瞄了一眼。
居然是江殊。
他怎么会来?
他正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视线猛地在空中与我交汇。
我立刻挪开视线,望向身侧的谢从南。
他看起来紧张极了,笑得嘴角都快僵了。
他缓缓对我作揖,上前,轻轻拿开了我面前的却扇。
露出了我的脸。
今天是我最喜欢的梅花花钿珍珠妆。
我头顶上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又猛地急促起来。
我笑意盈盈地抬头看他。
谢从南抿了抿唇,眼眸中像漾着水光。
爹爹在堂上,一脸欣慰地望着我们。
司仪扬声喊道:「一拜天地——!」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江殊猛地站起了身,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额间的那朵梅花花钿。
他终于,终于意识到我也重生了。
我总是习惯性地画上六瓣梅花,却偏要点上蓝色的花蕊。
我真懊恼,我怎么就忘了,上辈子我曾央求过江殊替我画过一次!
他还取笑我:「哪有人家的花蕊是蓝色的?就你,独一份。」
拜堂的间隙,我听到了茶盏碎裂的轻响。
江殊捏碎了手里的杯子,鲜血混着茶水,顺着他的指尖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身侧的太监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尖细的嗓音在这一众欢声笑语中,显得格外突兀:「皇上!您流血了!」
全场,忽地一下安静了。
所有人都吓得噤若寒蝉。
唯独谢从南,还傻呵呵地笑嘻嘻地牵住我的手。
「眼下已经拜堂成礼,娘子,我先送你入洞房。」
谢从南的话音刚落,江殊的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讥讽,深沉的眸子里情绪翻滚,一字一顿地说道:「容、蘅,你骗得我好苦。」
我权当没听见,转身进了新房。
20
新房里,我和谢从南面对面坐着。
他说话都有点磕巴:「我……我先出去招待宾客,一会儿……一会儿就过来。」
「房里备了几种糕点,小丫鬟过会儿会送来你喜欢的饭菜。」
他无措地抠着自己的衣袖。
我点了点头。
趁他不备,我飞快地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谢从南“轰”的一下,整个人都开始泛红,话都说不囫囵,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一会儿见!」
屋外,很快又恢复了吵闹。
小丫鬟进来,跟我说了外面的情况。
「将军他被灌了不少酒,正喝得兴起呢。」
我拈起一块糕点慢慢吃着。
「夫人,您说……那位大人,什么时候才走啊?」
她说的,是江殊吧。
我若无其事地吃完了整块糕点。
「随他去。」
屋外,夜色笼罩,吵闹声渐渐小了下去。
谢从南的脚步很稳,他走了进来。
一见我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娘子,该喝合卺酒了。」
我一饮而尽。
他的脸上蔓延出好看的红晕,看得我有些口干舌燥。
「我、我先去沐浴一番。」
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我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紧张,咽了咽口水。
半个时辰后。
谢从南只穿着一件单衣,回了里屋。
我也卸了满头的珠钗,洗漱完毕,正襟危坐在床边,听着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你……」
他一句话没说完,已经握住了我的手。
他俯下身,一个吻落了下来。
很轻,带着试探,浅尝辄止。
然后,才缓慢地加深力道。
……毫无技巧可言。
「蜡烛!」
也许是我的语气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撒娇。
谢从南怔了一下,立刻起身,剪灭了屋里所有的蜡烛,只留了床边一盏昏暗的灯。
我紧张地扣着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
只听见他在我耳边低喘着气:「娘子,求你……怜惜怜惜我吧。」
一夜荒唐。
21
我显然忘了他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
第二天早上,我不太适应。
他紧紧搂住我的腰,耳尖红得能滴血。
我转头与他对视,小声问:「你昨晚……为什么哭了?」
他覆在我腰上的手,猛地一顿,立刻挪开了视线。
「没什么。」
「……一会儿该起床去敬茶了。」
他几乎是“逃”一般地蹿下了床榻。
谢从南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真是好生奇怪。
我和他一道去敬茶。
婆母和公爹都非常喜欢我。
公爹很快就去处理公务了,婆母拉着我的手,说起了体己话。
「从南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只管说!他脸皮厚,不怕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
谢从南这时却找了过来:「娘,没什么好说的。往后,我会更仔细些的。」
我望着他笑了笑。
下一秒,小厮进来禀告:「夫人,宫里来人了。」
我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江殊,跟着婆母一起去了花厅。
还好,来的不是江殊身边的小太监,是一名宫女。
「皇后娘娘说,今日申时,想请将军少夫人进宫叙一叙。」
「少夫人,您的妹妹,容妃娘娘,届时也会在。」
我勉强地回以微笑。
林尽染,她又想干什么?
跟着谢从南回到院子,我一路都在失神。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别担心,我会在宫门口等你。」
我不是担心她会害我。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奇怪。
22
等我进了皇宫。
我才发现,林尽染没来,我妹妹也没来。
来的,偏偏是江殊。
他的手掌上,还包扎着厚厚的纱布。
我福身行礼。
江殊的笑声里满是讥讽:「从前你见我,可从不会行礼。」
我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他眼中流转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皇上唤臣妇过来,所为何事?」
「既然你也重生了,为何不来找我?」
我的嗓音很淡,像在说一件与我无关的事:
「因为这一世,我想过另一种生活。」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脆响。
他轻扯下嘴角,手中的那串佛珠,应声摔在地上,珠子崩散开来,滚得到处都是。
「阿蘅,朕大可以随便安个罪名,将你的夫君关进大牢。你若肯回到朕身边,朕可以既往不咎。」
我笑了:「你不会。」
因为我太熟悉他了。
我深知他,绝不会为了这点情爱,放弃整个江山。
谢从南上辈子,就是个战功赫赫、安边定远的大将军。
连江殊自己,处理奏折时都在夸赞他的功绩。
「皇上,就当是我们重新来过,谁也不曾记起。」
「我已嫁人,往后,请你我各自安好。」
他眼中闪过一瞬即逝的慌张。
「你还在气朕。气朕违背了承诺,没能给你皇后的虚名。」
这一刻,我真是被他气笑了。
我往日怎么没发觉,他竟然如此自大呢?
「陛下,忘了吧。」
我无法原谅,他上辈子故意将我妹妹也纳入后宫,却给了她一辈子的冷落。
我转头就往宫门外走去。
「姐姐!」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我。
我惊喜地回头。
是妹妹!
她没瘦,气色很好,过得似乎很悠闲。
我摸了摸她的脸,嗓音有些艰涩:「过得还好吗?」
我总害怕因为我的缘故,皇后会在暗中欺压她。
她笑得一脸开心:「姐,我在这儿过得可好了!皇上不来,我也不用去给皇后请安。我还养了只大黄,日子过得舒坦极了!」
我用力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姐姐就先出宫了。」
「嗯!」
23
我快步走出宫门。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衣袖里被塞进了一道平安符。
大概是妹妹刚才偷偷给我的。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一看见谢从南那张熟悉的脸,我那颗悬着的心,也跟着安稳地落回了肚子里。
我猛地冲上去,一把抱住他。
「我见到妹妹了!她过得很好!」
谢从南也紧紧地抱住我,发出了爽朗的大笑。
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傻乐什么。
24
第二天一早,圣旨就抵达了谢府。
契丹在边境蠢蠢欲动,陛下派谢从南即刻前往边疆戍守。
我抓住他的手,低声问:「这一去……要多久?」
他弯起唇,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揉了揉我的脸颊。
「很快。」
可我知道,上辈子这一战,足足打了好几年才停歇!
伤亡,极其惨烈。
我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带我也去,好不好?」
他依然笑着,只是笑容里带上了一丝无奈。
「我不在家,你若是觉得无聊,就回娘家去住,多陪陪岳父,好吗?」
「我不要!」
我怕。
我怕他像上辈子一样,受很重很重的伤。
「谢从南,你带我也去!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妨碍你的!」
我的眼泪快忍不住了。
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肩窝上。
「没事的。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这么厉害,肯定能活着从战场回来的。等我的好消息。」
他粗糙的指腹,轻轻抚过我的脸颊。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已经有了主意。
「好。」
我转过头,仔仔细细地替他收拾好了包袱。
那天晚上,我缠着他。
他也许是为了安抚我的情绪,也极尽配合。
等他把我送回容家,转身前往边疆的那一刻,我立刻就雇了马车,偷偷跟上了他的队伍。
可我还没走几步路,后颈突然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来,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里。
而坐在我对面的,是江殊。
我紧张地往后挪了挪。
他没有看我,只是淡淡地开口:「醒了?」
我保持缄默,一言不发。
随即,他扔给我一块边疆的地图,上面画满了各种军队的标记。
我震惊地问:「你……你打算御驾亲征?」
「是。」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端起一杯茶,轻轻拂去上面的茶叶。
飘起的白烟,遮盖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
「因为你蠢。」
他早就猜到,我会不顾一切地跟上队伍。
我垂下眼眸:「江殊,你可以讨厌我,但你不能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去牵扯谢从南。」
他蓦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了你?」
我愣住了。
「阿蘅,他到底有什么好?」
我攥着手里的地图,脑子里满是谢从南那些傻乎乎的、却无比真诚的笑容。
「他从不会骗我。」
江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
等他再转头望向我时,眼中已经恢复了帝王的清明。
「可他给不了你地位,也给不了你权势。」
「那些,我全都不要。我只要他。」
我展开地图,开始拼命回忆上辈子关于这一战的所有细节。
我不想,我不想谢从南受到任何伤害。
就在我沉思时,一块玉佩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是我上辈子最喜欢的那块。
喜欢到……我半夜起床,从江殊的龙袍上偷下来的那块。
我皱眉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他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讨好:「送给你。你最喜欢的玉佩。」
「我不需要。」
「阿蘅,你明知尽染(皇后)活不久的,你不用气恼。往后的时日,我都会陪着你。」
我眨巴眨巴眼睛。
等等。
上辈子林尽染薨逝的时候,太子才四岁左右。
如果她真的活不到那个时候,而江殊这辈子又只有太子一个子嗣……
那岂不是,我妹妹可以名正言顺地“捡”走太子来抚养?
我强行按下心中的雀跃。
「我,也不需要你陪我。」
他直直地盯着我的脸,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情绪。
「你不是……最爱我的吗?」
「江殊,我们早就缘尽了。别再纠缠了。」
马车外,传来一道声音:「陛下,我们已经和谢将军的队伍会合了。」
我心中大喜,扔下一句「我只喜欢谢从南」,便一把掀开车帘,跳下马车,直奔那个熟悉的身影跑去。
「谢从南!」
谢从南见我跑来,先是一愣,随即又气又无奈地轻轻责备了一句:「胡闹!」
我才不在意,我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不远处,江殊静静地站在马车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25
江殊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雷厉风行地重新部署了城中防守,制定好了作战计划。
白天,我就在城中带着妇女们上山采药。
晚上,我就挤进谢从南的房间。
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我是谢从南的夫人。
他每次都先故作无奈,然后,又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谢从南,我想生个孩子。」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他神色一瞬间变得无比温柔,喉结滚动了一下。
「行。不过,要等这一战结束。」
我笑嘻嘻地蹭了蹭他的后颈。
有了江殊上辈子的记忆做“外挂”,这一战打得非常快。
仅仅三个月之后,契丹就扛不住了,选择求和。
谢从南跟着江殊,一起前去谈判。
我站在城墙上,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城墙下,两两对峙着。
可惜太远了,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突然!将士们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我急忙提着裙子跑下城墙,往城门冲去。
谢从南和江殊正并肩向我走来。
就在下一瞬,无数的箭矢划破长空,从空中飞来!
「杀——!」
我亲眼看着,一支利箭,直直地射向谢从南!
「谢从南——!」
我顿时浑身冰凉,周遭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一阵嗡嗡的耳鸣,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我看到江殊也中箭,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我才猛地回过神。
我奔向谢从南,紧紧地抱住他。
城墙外,再次陷入了厮杀。
原来,江殊早就命人在四周设下了埋伏,他笃定了契丹一定会再生变故。
谢从南捂着肩膀上的箭羽,咬紧牙关,居然还在安慰我:「没伤到要害,没事……」
我的眼泪无意识地往下掉。
「对了,陛下!」
我满心满眼都是谢从南,我早就忘了那个同样中箭的江殊。
我转头,看向一侧正在吐血的江殊。
他察觉到了我眼神里、那毫无爱意的冰冷。
他紧紧地攥着剑柄,眸中的光彩,一点一点地退散了。
他的另一只手,似乎想抓住我,却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快叫太医!」
「谢从南,我不许你有事!」
「你听着!你要是敢死,我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改嫁!」
刚说完,一模一样的话,落进了两个男人的耳朵里。
一道是极致的惊喜,一道是彻底的绝望。
「你、你有孕了?!」
谢从南惊喜地一把打横抱起我,大步往城中走去。
江殊却惨白着一张脸,不可置信地呢喃着。
「对,我怀了我们的孩子了,谢从南。」
26
江殊绝望地盯着我,那只停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阿蘅,你……你在骗我对不对?」
「可我,从不骗人。」
江殊猛地又吐出一口血,他用力咬紧嘴唇,踉跄了半步。
「怎么……会……」
话没说完,「扑通」一声,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27
契丹最后还是求和了。
江殊却一直昏迷不醒,就连在梦中,他似乎也在痛苦地呓语着什么。
大军,还暂时驻留在边疆。
谢从南忙着安抚受伤的将士,处理善后。
直到某一天,江殊突然醒了。
他赤着脚,跑进人群,满脸悔恨地乞求我:「阿蘅,我后悔了。」
「原谅我,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无比坚定地告诉他:「我不会原谅你。」
我也,无法原谅。
28
江殊带着大军,凯旋而归。
路途遥远,谢从南担心我的身体,选择等我胎相稳定之后,再启程回家。
「大夫都说了,我身体强壮得很,不必担心。」
可他还是愁眉苦脸,事无巨细地照顾我。
晚上,谢从南吻了吻我的额头,悄悄地在我耳边说:「娘子,我跟你说个秘密。」
「从你那次把我的帕子丢了的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他满脸期待地注视着我。
「真的吗?」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但我故意不说。
29
等我和谢从南回到谢家时。
听说,江殊回来后,因为半夜强撑着看奏折,又吐血晕倒了。
此刻,他身体十分虚弱。
还听说,皇后林尽染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朕当初,就不该立你为后!」
他辜负了我的情义,但我却不希望他死。
这个国家,还有很多很多事,需要他来决策。
谢从南从宫里回来,带回来一大堆给小孩子玩的玩具。
「是陛下赏赐的。」
我摇了摇手里的拨浪鼓。
谢从南突然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怎么觉得,陛下好像很喜欢我们的孩子。」
江殊会喜欢?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对谢从南招了招手。
他立刻走了过来,主动亲我。
「阿蘅,我喜欢你。」
往后的日子,有他就足够了。
30
江殊,再也没有选秀女。
他依然勤政爱民,只是,他总是独自一人处理奏折到深夜。
每每回望空荡荡的寝宫,他仿佛又看见了容蘅在各个角落陪着他。
她会对他埋怨,今儿个哪个嫔妃又得罪了她。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闷闷的痛感传来。
江殊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抓住容蘅的手。
只一眨眼,那道身影就化为了一缕空气。
他麻木地动了动指节。
他又看见容蘅柳眉一皱:「好你个江殊!又偷藏我给你绣的香囊!我不管,我今天必须找到!」
闻言,江殊扔掉奏折,开始在空无一人的宫殿里四处寻找。
进来的太监见皇上的癔症又发作了,习以为常地站在一侧,打着哈欠。
「等我找到了……等我找到了,阿蘅就会原谅我……原谅我的……」
江殊痴痴地看着摇曳的烛火,满眼的爱意。
他的尾音低沉而又绵长:
「阿蘅,原谅我,好不好?」
「好不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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