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饭局后沉默，丈夫住院她无泪，亲情成了任务清单

晚上九点半多，餐厅包间里的人还没走完，丽芳站在洗手间门口，手里攥着手机，想给丈夫打个电话，又没按下去，里面莹莹和君君在洗手，水龙头一开就出水，香薰味道很浓，可丽芳心里空空的，一点暖意都感觉不到，桌上嘉嘉还在吃东西，羊腿她不吃，冰草倒是一口一口慢慢嚼着，没人拦她，也没人问她吃饱没有，大家好像都习惯了，这顿饭吃的是面子，不是情分。

她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先是丈夫的弟弟接起来，说爸爸住院了，让丽芳赶紧过去，丽芳没多问就挂了，再打过去是丈夫自己接的，声音低沉地说“没有人在医院陪我”，丽芳问他需不需要过去一趟，他回答“看你自己的时间吧，实在没空就算了”，语气虽轻，却比骂人还让人难受，丽芳心里明白，这不是生气，而是彻底对她不抱希望了。

到了医院，三人间的病房里，丈夫缩在床角打着吊针，想吐又吐不出来，丽芳找垃圾桶转了一圈才找到，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连他生病时需要放什么东西都记不清了，早些年他被叉车压伤时，她急得直哭跑前跑后照顾，现在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却没什么感觉，不是不爱了，是爱早就被日子消磨光了。

李家的人确实来帮忙了，阿美开车送丽芳去医院，不是因为丽芳需要，而是李总交代过要这么做，路上没人问丽芳累不累，大家只顾着聊结账能不能打折，李太随口说报先生号码就好，意思是让丽芳别忘了用这个方便，垚垚在车里怪嘉嘉吃太多东西，可也没人问丽芳吃过饭没有，在他们眼里，丽芳不是妻子，只是家属，不是亲人，像个背景板。

这件事说来也不算奇怪，丈夫的胰腺炎拖了好几年，每次发作都自己硬扛着，丽芳要操心孩子上学的事，要带父母去看病，还要忙工作上的升职，实在顾不过来，夫妻俩慢慢变得像合租的室友一样，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连医院都懒得去，从前谁家男人住进医院，老婆陪夜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呢，要么等孩子来照顾，要么就请护工帮忙，感情不是一下子冷下去的，是被日子一天天磨没的。

技术帮不上什么忙，微信发个“在干嘛”代替打电话，导航搜“最近医院”代替说“我在你楼下”，人跟人之间连“我知道你在哪”这种话也不说了，关系越来越靠工具维系，情感却越来越淡，丽芳发信息给儿子：“我过来了”，不是安慰，是通知，像完成一个待办事项，做完就没事了。

阿美开车离开的时候，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她不是心里没有感情，而是因为做这份工作已经成了习惯，送人、陪护、跑腿，对她来说就是日常工作，现在很多人把照顾家人的事交给别人去做，孝顺就像是在清单上打勾完成一样，医院进门不用再扫健康码了，手续变得简单，但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却没有跟着回来，丽芳坐在病床旁边，听着丈夫发出呻吟的声音，她没有哭，也没有开口说话，她不是心肠硬，是因为眼泪早就已经流完了。

莹莹临走时说过,你对我们真的很好,这话听着暖心,其实扎心,孩子眼里,她是照顾他们的那个人,不是妈妈,李老爷子问过一句出了什么事,听完只说要快点过去,老一辈还能问上一句,下一辈连问的兴趣都没有,丽芳没反驳,也没解释,她坐在那儿,看着窗外,心里明白,有些事,不是不想做,是做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