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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摸过手机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怒吼声:“周俊,你记住,要是我老婆孩子出事了,我跟你没完,你等着。”
猛地坐起,发了半天呆,才反应过来不是梦,是大半夜被人骂醒了。
起身披衣下床,拿起电话回拨过去,对面电话忙音,一直打不通。反思自己最近每天上班下班,洗手间,三点一线的生活规律得很。根本就没接触过谁的老婆孩子。越想越糊涂,我顺手点了一支烟,坐在客厅里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中,冥思苦想,究竟是谁给我打的电话,说打错了吧,对方又清楚地叫出了我的名字。可是声音陌生。突然想起一个人,莫非是我女同事的老公?越想越有可能,毕竟最近我也就跟她有过纠缠。还是不猜了,决定等明天上班见面后再问是什么情况。
上床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电话那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把这几个月跟女同事的事重新回忆了一下。两个月前公司的一次聚餐中,一个认识却并不熟悉的女同事,走到我身边举杯:“周哥,听说你也住在我们小区,真是太好了,我现在怀孕了,老公不放心我开车上班,挤地铁也不方便,你每天捎我一段呗,油费我跟你平摊。”
看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我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拿着酒杯跟她的饮料碰了一下,就算答应了。没想到,这一带,就是两个月。只想着帮人一把,没提油费的事。可后来我才发现,“平摊油费”只是句空话”,每次加油,她从没主动给过。起初,她还会客气地道谢,偶尔买个早餐作为回报,我说吃过了,就再也没买过了。
每天捎她一段,听起来简单。早晨我出来早了,就要在小区门口不熄火地等着她,明明说好了时间,结果等了10分钟还不见人影,堵得小区门口别的车只得绕行,有的司机脾气暴躁,路过时常常送我一段污言秽语。
终于上车了,没等我说话,她就先开口了:“对不起周哥,孕妇行动太慢了。”我一脚油门出去,如今走晚了,路上再遇到堵车,迟到的可能性很大。她开始惊呼:“周哥,慢点开,太快了头晕。”
真是无语,这路只能开60公里/小时,这样都能头晕,我还不如买个牛车算了。
有时候我出来晚了几分钟,她上车就开始唠叨:“周哥,你明天要早点出门,小区门口的车太多了,孕妇是不能在尾气多的地方久待的。”这些还能忍受。她每天都是在我车上吃早餐,葱油饼的味道和车里的香薰味道混在一起,就成了一种尴尬的味道。
我只得打开车窗,空调,女同事伸手就按掉空调:“我妈说了,孕妇不能吹太多空调。”接着从包里又掏出个苹果,用纸巾擦了擦,就开始啃,果皮直接扔进了车门侧凹处。那里还放着我的钥匙,备用手机。
她每天变着花样提要求:要开慢点,绕路送她回娘家取点东西,半路停一下,去街边小店买点东西。我都成了她的专职司机。最令人忍受不了的是,车上一路视频,而且还是免提。闺蜜的,妈妈的,亲戚的,各种嘱咐唠叨,幽默风趣开玩笑,在我的耳里都是噪音。
自从她坐车后,我烟瘾犯了,想抽颗烟,刚拿出来,她就夺过去:“周哥,车上有孕妇,不能抽烟。”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你怀的又不是我的孩子,为什么搭着我的车,还要让我时时记得你是孕妇?
上个月我实在忍不住,借着聊天说:“最近要去4s店做保养,最近油价又涨了,这养车的成本可不低。”坐车一个月了,说分摊油钱也不提,我只好旁敲侧击。女同事低头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地接话:“可不是嘛,现在什么都贵,我昨天买的婴儿衣服都要200多。”压根就没接油费的茬。
后来我又找理由,晚上不回家了,去跟朋友聚餐,本以为这样能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她又等在了小区门口,笑着说:“我早上蹭你的车就好了,晚上我让老公来接我。”
一次次地拒绝不成,我渐渐没了耐心。难道让我这个大老爷们对着她吼“离我的车远点!”
答应她蹭车时,一帮同事都在场,我也不好翻脸。
最近,我终于想出来一个好办法:骑自行车上班。当我推着自行车走出小区时,女同事的表情从惊讶转为愤怒,但什么也没说,转身就朝地铁站走去。虽然骑自行车上班,冷风刮脸,腿肚子蹬得发酸,但是不堵车,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用被蹭车了。
接下来,我准备骑一个星期再开车,省得又给她机会蹭上来。本以为不给她蹭车了,又不是一个部门的,不见面了最好。谁知道发生了半夜打电话骂我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她老公,我骑自行车那天,她一点不念我白拉她两个月的好,扭头就走,我没有生气,但要是她家人骂我那就不合理了。
早晨起来顶着黑眼圈,去车库开车上班,小区门口没有她的身影。到了单位,我去了她的部门打听,听说今天请病假了,果然猜得没错。幸好最近几天都是骑自行车,要是坐我的车出了什么事,就说不清楚了。
那她丈夫半夜打电话骂我是为什么呢?一整天脑子里反复回想着那个男人骂的话语。下班后买了水果,我决定去医院探病,毕竟让她蹭车快两个月了,就算没有恩情,同事总归还是要有的吧。推开病房的门,一眼看见房间里有四个床位,其中三张床都空着,房间里侧的床上躺着的正是女同事,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听见动静,她转过头来,看见是我,显然吃了一惊,“周哥,你咋来了?”我急忙进去把水果放在她的床头柜上,坐在对面的床边。一阵寒暄后,我才知道她昨晚睡到半夜,突然肚子开始疼,她老公急忙起床带她来了医院。
她解释说,被推进去急诊的时候,她老公给我打的电话。她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周哥,没想到你还来医院看我,我从急诊转进病房,老公才跟我说,他打电话骂了你。真是对不住。”
接着她向我讲述了这一个星期以来,因为我那段时间不开车,她没车可蹭了,就天天挤地铁上下班。有时难免拥挤推搡,昨天下班在回家的地铁上,不小心被别人的行李箱绊了一下,当时没觉得怎么样,睡到半夜突然肚子疼。
“医生怎么说?”我问了一句,她说:“检查了,就是动了胎气,没有大问题,卧床静养几天就好了。”她呼了一口气,“我老公当时吓坏了,认为你要是肯让我蹭车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所以当时他就急得口不择言,周哥别往心里去啊。”
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女同事,我突然有点内疚,毕竟一个孕妇确实需要帮助,于是心里就原谅了她老公半夜打电话骂人的行为。我试探着说:“要不,等你病好上班了我还载你?”女同事平躺着看着我,声音诚恳:“周哥,坐你两个月的车,我一直都在占便宜,是我太小气了,同事之间应该有来有往,才能长久相处,等我出院了,就带老公登门给你道歉。”
歇了一下,她继续说:“我不好意思再继续蹭你的车啦。我和老公决定,他辛苦点接送我上下班。其实早就应该这么做的,只是我认为蹭你的车,你也就顺便的事。现在想来,我在你车上,你抽烟还要忍着,不开空调,你的额头热得都是汗,确实是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
听到这句话,我彻底地原谅了同事坐车时的所有行为,心里感叹:人和人相处还是要有边界感的。以后不管同事的老公会不会登门道歉,我都不在意了。被蹭车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素材来源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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