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鬼市”夜半开摊到天明，真假不问来历不问，买卖自愿不勉强

凌晨一点半，天还是黑的，一群人从地铁站里走出来，肩膀上背着大包小包。灯光很少，只有手电筒光柱在地上来回扫来扫去。有人把麻袋打开平铺在地上，有人摆了几个旧东西等着人来问价。几分钟之内，在这么个小范围里，几组交易同时进行着，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大喜过望地把刚刚淘到的新玩具放进背包，有人皱着眉在商量要不要掏钱。这样的场景，在苏州一处夜间市集并不鲜见。这地方被市民们叫做“天光墟”，少数人也叫它“鬼市”。不过大多数人都喜欢称之为天光墟。

天光墟不是市场，也不是夜市的延续。它的运作时间与城市截然不同：摊位在晚上营业，在白天大多数时候看不到摊主，很多人从深夜到黎明都在交易，人最多的时候往往是在凌晨一两点钟，人们手电筒照亮着黑暗里的货物，挑来选去、比价还价、付钱搬走，整个过程快捷又直接。很多摊位上摆的东西都是旧货，一些老旧陶器，穿过的衣服，旧玩具，旧书刊，家用电器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品类繁杂，几乎所有东西都可以看到，常让初次来到这里的人感到意外。

天光墟有两种客人，一种是做生意的人，家里或者仓库里有什么东西就拿出来卖；另一种就是像寻宝一样的顾客，背着包、带着手电筒、拿着麻袋，打算把看中的带回家。买方有自己的装备，手电筒必须有，因为可以照亮细节，并且也是一种礼貌，不能对着卖家打强光；毛绒布经常用来擦那些捡到的老物件儿，便于查看和包裹带走；双肩背包装走已经成交的商品。这种搭配晚上非常普遍，在市场上是一种默契。

这种市场夜里出没有老的原因和新的现实，以前有人夜里摆卖是想躲开白天的亲人或者邻居，尤其是家里出了事的人，他们不想白天被人看到把家里东西拿出去原因，夜里买菜成了习惯，就形成了自己的规矩。

天光墟有几条行规，大家都知道也大多遵守着。交易是靠双方协商，不能强行买卖；可以砍价但不能在摊前不停地问从哪来或真假；用小电筒照货很常见，照到摊主脸上就是不礼貌甚至是冒犯。摊位几乎没有任何价格标识，卖方会先报个出场价再由买方议价，开价常常偏高，成交价和出价之间往往会有很大差距。曾经有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旧碗，一开始喊的价位很高，到最后谈拢的时候只需几十元就能搞定。正是这个出价与成交之间的空隙给一些摆摊人带来了丰厚收入。有人靠着夜市把生意做大了，有些摊主打听到自己一个月能挣好几万，但也伴随着风险，市场受天气、政策等因素影响较大，碰到一个月都出不了摊的情况也不是没有，生活费吃掉几千块钱也是常事。

天光墟真假莫辨，有人花几块钱淘到原装乐高的旧货，有人捡了比出价贵很多的宝，还有的人花上好几百买了一对淘汰已久的进口耳机，却发现不是真品或者坏掉，这种不确定性让淘东西变得很刺激又危险。市场有这个属性，就有人离它远一点，不喜欢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不想花钱没有保障的感觉，但总有人喜欢挖的过程中的惊喜感，把它当成一种玩乐或者副业。

市场现场的视觉效果很强烈，货品堆在地上或者简易桌面上，光线昏暗，手电光点在物件上左右移动。人挨得很近，说话声、讨价的声音、搬运物品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有人埋头看书刊，有人摸索衣物标签，有人打开电器试一试。每笔交易都很直接，现金换物、当场交货最常见。这种交易节奏使市场呈现出市井气息。

网上对天光墟的看法分为几个种类，有人说自己在这砍到过便宜货，比如一开始喊价很高最后只收几十块；也有人说大部分不是原装或者来源不明的；还有人说本地知道这个市场的中老年人有时候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市场，说明大家认知不一样。对于外地游客或者年轻人来说是新鲜有趣的东西，但是也要注意分辨风险问题。

从文化上来说，天光墟带有民间传统的影子。它不是官方的商业场所，是市井中自发形成的交易场所，有自己的一套习俗和默契。规则强调不问来历、不强买强卖，这种默契一方面保护了卖家的私密空间，另一方面形成了独立的市场文化。市场与正式经济体并不完全对等，一些交易在灰色地带运行，关于物品来源、真伪的争论很难彻底杜绝。

去玩天光墟其实也不用做很多准备，就带个结实点的双肩背包就行。手电要带那种好用的不是便宜的那种。还有块干净布。走的时候注意别跟摊主搭话不要搞人身攻击之类的东西。至于钱嘛心里有点底就可以出去捡漏了。发现极端高价位直接还价或者是离场，遇到喜欢但价格不合适的物品先回去想想或者问问旁边人。看细节很重要：电器有没有坏？玩具配件全不齐全啊?陶瓷是不是缺角修补过等一些小问题都需要小心处理。安全第一,万一感觉到不安最好放弃

天光墟像是个矛盾体，一方面它是市井生活的一部分，反映着城市里普通人的闲置物品流动和消费偏好；另一方面它又带着风险，真假、来源没法保证。有人把它当生意，有人当乐趣，对外来者而言，这既是个认识本地生活的窗口，也是一次有不确定性结果的购物体验。

天光墟还是一个特殊的社会现象。它存在有历史渊源也有现实需要，在这个场景中大家就形成一套约定俗成的做事方法。去了就会看到很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听见夜里的市声，体会到一种特殊的交易逻辑。好奇的人可以看看，打算买的人要准备好再谨慎些。你去过这样的夜市，就有自己的判断和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