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王老实,活了 35 岁还是条光棍。不是他不想娶,实在是家里穷得叮当响,人又老实巴交,姑娘们见了都绕道走。
邻村有个李秀莲,名声差得远近闻名,说是脾气爆还不安分,换了好几个相好,三十出头了也没人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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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张婶一看,这俩人简直是 “天造地设”,一头穷得娶不上,一头坏得嫁不出,赶紧上门撮合。王老实琢磨着:“只要她肯好好过日子,不惹麻烦,丑点凶点也认了。” 李秀莲心里也打着小算盘:“有人不嫌弃我过去,还愿意娶我,就算是个闷葫芦、长得寒碜点,凑活过呗。”
俩人没意见,挑了个黄道吉日就拜了堂。可刚成亲半个月,王老实家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 这李秀莲哪里是媳妇,分明是个活阎王!
王老实天生懦弱,别说管媳妇了,自己都怕得要命。李秀莲在家作威作福,把公公婆婆当佣人使唤。俩老人都快八十了,腰都直不起来,还得下地干活、洗衣做饭,稍不顺心就是打骂。
这天夜里,李秀莲又因为饭菜咸了点,把公婆骂得狗血淋头,还踹了婆婆一脚。夜深人静时,俩老人抱着哭成一团,越想越绝望:“这样活着比死还难受,不如一了百了!”
院子里有棵老柳树,得三四个人合抱才能围住,村里老人都说这是仙人栽的,有灵性。俩老人挪到柳树下,靠着树干坐下,掏出藏了好久的老鼠药葫芦,正要往嘴里送,突然 “吱呀” 一声,柳树干上竟然开了扇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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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青衣服的姑娘提着红灯笼走出来,急着摆手:“老人家,千万别寻短见!” 俩老人吓得一哆嗦,颤声问:“姑娘,你是谁啊?”
“我叫小青,是这棵柳树修炼成的树精,” 姑娘柔声说,“我看着你们受委屈好久了,不能不管。”
老两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拉着小青哭诉起李秀莲的恶行。小青叹了口气,转身回树里拿出一块沉甸甸的银子:“拿着这钱,她兴许能收敛点。” 俩老人看着银子,眼睛都直了,千恩万谢。
小青又说:“以后有难处,就往树干上敲三下,喊三声‘小青’,我就出来了。” 说完转身进门,树干又恢复了原样,看不出一点痕迹。
可他俩不知道,这一切全被李秀莲看在了眼里。原来李秀莲当晚拉肚子,正要去茅房,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就趴在窗台上捅了个洞偷看,把柳树开门、小青送银的事看得明明白白。
她蹲在茅房里琢磨了半天,心里冒出个坏主意。
第二天,李秀莲突然说要回娘家,傍晚回来时带了酒肉,做了一桌子好菜,还主动给公婆夹菜、给丈夫倒酒。王老实和俩老人又惊又喜,以为媳妇转性了,开开心心喝了不少,没多久就醉醺醺地睡死过去。
其实李秀莲在娘家有个相好的,叫车轱辘,是个游手好闲的泼皮。子夜时分,车轱辘悄悄摸了过来,俩人一起溜到柳树下。
李秀莲学着婆婆的声音,在树干上敲了三下,喊:“小青,小青,小青!”
“吱呀” 一声,门又开了,小青刚探出头,车轱辘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推进树里,李秀莲也跟着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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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柳树外面就几人合抱,里面空间却大得很,到处堆着金银珠宝,闪得人睁不开眼。车轱辘掏出绳子把小青捆得结结实实,拿出大口袋疯狂装珠宝,李秀莲则掏出打火石和火镰,准备点火。
小青惊呆了,哭着哀求:“你们抢东西我不声张,为什么要放火杀我?”
“哼,反正我们要跑路了,留着你和这些宝贝,难道给那老东西和傻男人?” 李秀莲冷笑一声,点燃了柴火。
烈火中,小青气得浑身发抖,裸露的皮肤变成了吓人的翠绿色,她声嘶力竭地吼道:“我用全部功力诅咒你们 —— 永生不死!” 说完就被火焰吞没了。
李秀莲和车轱辘钻出柳树,看着燃烧的大树哈哈大笑:“永生不死?这分明是祝福啊!” 俩人背着装满珠宝的袋子,连夜逃进了山里。
他们躲在一个提前备好的山洞里,洞里有食物和泉水,打算等风声过了再远走高飞。忙活了大半夜,俩人累得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侯玉珍先醒了,一转头吓得尖叫起来 —— 车轱辘的下半身竟然变成了褐色的木头,还在往上蔓延!与此同时,车轱辘也发现李秀莲的腿也变成了木头,俩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节节化为木头,短短几分钟就成了两个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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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没死,眼睛还能眨,眼泪还能流,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檀香。这香气飘出山洞,被一个放牛的牧童闻到了,顺着香气找到了山洞,把这事告诉了村里人。
县官听说后,赶紧让人把木头人抬回县衙。师爷研究了半天,对县官说:“老爷,这是上等檀香木成精了!你看它们还会眨眼掉泪,快要修炼成真人了,献给皇上肯定能升官!”
县官大喜,亲自押着木头人进京。老皇上见了爱不释手,把它们放在寝宫,每天闻着檀香才能入睡。
几年后,老皇上驾崩,遗嘱里特意吩咐让这两个木头人陪葬。于是李秀莲和车轱辘被抬进帝陵,面对面立在棺椁前,墓室封闭后一片漆黑,只有他俩的眼珠子在一闪一闪,眼泪不停往下淌。
直到这时,他俩才明白小青诅咒的可怕 —— 永生不死,却是以木头人的模样,永远被困着。
几千年过去,帝陵被考古学家打开,这两个奇特的木头人被送到了博物馆。专家们研究来研究去,也弄不懂为什么它们会眨眼掉泪,最后定为国家特级文物,放进恒温恒湿的玻璃柜里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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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在透明的柜子里,李秀莲和车轱辘泪眼相对,度日如年。人世间朝代更迭、沧海桑田,可他们只能永远保持着木头人的模样,在无尽的痛苦中煎熬。
李秀莲盯着车轱辘,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小青,你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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