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明珠的守与润:梧州景点漫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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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沿广昆高速向桂东行驶,过了封开大桥后,风里的气息便染上了西江的温润——先是珠三角的蔗甜,再是粤西山地的桉香,最后裹着骑楼城的木味、西江的咸湿、苍海湖的荷香与石表山的红砂岩气,扑进车窗。这不是攻略里“西江明珠”的空洞标签,是骑楼城晨雾中斑驳的花窗,是西江正午阳光下的浪尖,是苍海湖暮色里的水鸟,是石表山星夜下的梯田,更是这些景观背后,守护者掌心的温度。
七日的穿行像展开一卷浸过西江水的宣纸,每一页都写满人与桂东山水的相守密码:一页是骑楼的褐,印着修复师的凿痕;一页是西江的蓝,刻着巡护员的网痕;一页是湿地的绿,凝着监测员的试纸痕;一页是丹霞的红,藏着护耕人的锄痕。
梧州骑楼城(大南路+小南路核心区):晨雾中的木刨与骑楼守护
骑楼城的晨雾还没漫过“水门”的青石板,古建修复师李师傅的木刨已经落在了一栋民国骑楼的窗棂上。“要趁日出前修木构,晨雾润木不裂,刨得平整,这骑楼是梧州的脸,得细护。”他的灰布围裙沾着木屑,帆布包里揣着本磨破封皮的《骑楼修缮日志》,那是他守护这片“岭南骑楼秘境”的第三十个年头——他的爷爷是骑楼建造时的木工,父亲守着骑楼做了一辈子木匠,如今他接过木刨,成了骑楼的“摆渡人”。
我们跟着李师傅往大南路走,骑楼走廊下的石板路被雾打湿,每一步都踩着“嗒嗒”的回响。空气里混着老木头的厚重与广式凉茶的微苦,远处的“骑楼城”牌坊在雾中只剩轮廓,风卷着雾絮从骑楼的“花窗”穿过,拂过李师傅手里的木尺。他忽然停在一栋骑楼的“水门”旁,木刨轻轻刮过朽坏的木梁:“这水门是骑楼的精髓,下雨时雨水顺着水门排进街沟,不会淋到行人。2020年汛期,这木梁泡了水,我们用本地的格木泡桐油,补了半个月才复原。”他蹲下身,指尖抚过墙面上的“批荡”:“这是岭南工匠的老手艺,用黄泥混稻草抹墙,比水泥透气,骑楼能存百年,全靠这手艺。”
走到小南路的“旧邮局骑楼”前,晨雾里忽然传来早点摊的吆喝声,李师傅翻开日志,指着2012年的照片:“那时这骑楼的‘女儿墙’裂了道缝,随时要塌。我们搭了脚手架,用传统的‘银锭榫’加固,没换一块新砖,现在你看,和原来的模样一模一样。”他指着骑楼二楼的雕花栏板:“这是‘葡萄纹’,寓意多子多福,是南洋风格混着岭南纹样,当年下南洋的梧州人带回来的手艺。以前有游客掰过栏板上的木雕,现在我们装了矮护栏,旁边挂着‘骑楼怕疼’的牌子,上周还有个姑娘提醒孩子别乱碰,说‘爷爷在修呢’。”晨光渐盛时,朝阳从雾缝里钻出来,金光照在骑楼的铁皮瓦上,反射出暖黄的光,水门滴下的露水顺着青石板流,在街角汇成小小的水洼,映着骑楼的剪影。
西江梧州段(龙母庙江滩+鸳江春泛核心区):正午的捞网与西江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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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骑楼城驱车往东南行十分钟,西江的阳光已透过江面的波光,在江滩上投下跳动的光斑。江滩巡护员老陈的捞网已经探进了浅水区。“要趁正午清江滩,日头足时垃圾看得清,这西江是梧州的血脉,得细护。”他的藏青色工装沾着水渍,帆布包里揣着本卷边的《江滩巡护日志》,那是他守护这片“西江画廊”的第二十五年——他的父亲是西江上的纤夫,他小时候跟着父亲在江滩捡贝壳,如今成了江滩的“清道夫”。
我们跟着老陈往“鸳江春泛”观景台走,江滩上的鹅卵石被晒得发烫,空气里混着江水的咸湿与芦苇的清香,远处的西江大桥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偶尔有货船的汽笛声从江面传来,混着浪的轻响。老陈忽然停在一处芦苇丛旁,捞网轻轻勾起个泡沫箱:“这是昨晚货船丢的,夏天最多时一天能捞三船垃圾。现在我们在码头设了‘无痕西江’岗,上周有群中学生帮我捡了半船塑料瓶,说要给西江‘洗脸’。”他蹲下身,指着江水里的小鱼:“这是‘西江鲮’,以前水质差时很少见,现在禁渔后,江里的鱼比以前多了三倍,上个月还有渔民看到江豚游过。”
走到“鸳江春泛”的石碑旁,正午的风掀起老陈的日志本,阳光透过江面的水汽洒在石碑上,泛着细碎的金波。“这是西江和桂江的交汇处,清的是桂江,黄的是西江,汇在一起就是‘鸳江春泛’,”老陈摩挲着石碑上的刻字:“以前有人在江里电鱼、挖沙,江滩都被挖得坑坑洼洼。我们联合渔政巡逻,现在装了10台红外相机,去年还阻止了一起非法挖沙,保住了江滩的地貌。”他指着不远处的“西江生态站”:“那是我们监测水质的地方,2018年西江水质是Ⅲ类,现在稳定在Ⅱ类,能直接浇地了。”
正午的阳光从头顶直射下来,江面的波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老陈从包里取出块带着水纹的西江石:“这是从江底捞的,被西江水冲了二十年,光滑得很。给你留着,记着西江的柔。”我捏着温热的石头,指尖还能触到江水的余温,忽然懂了西江的美——不是“江河打卡地”的标签,是江的阔、浪的缓、老陈的守,是梧州把最磅礴的光阴,藏在了正午的西江岸。日头偏西时,他还在给江滩的芦苇浇水,捞网靠在石碑旁,风掠过江面的“哗哗”声,混着货船的汽笛,成了江滩上最雄浑的节奏。
苍海湖(核心生态区+观鸟台):暮色的试纸与湿地守护
从西江江滩驱车往西南行二十分钟,苍海湖的暮色已给湖面镀上了层金边,湿地监测员小覃的水质试纸已经探进了湖水里。“要趁日落前测水质,暮色里水温稳,数据最准,这湖是梧州的肺,得细护。”她的绿色工装沾着草叶,帆布包里揣着本《湿地监测日志》,那是她守护这片“城市绿洲”的第十三个年头——她是苍海村的原住民,看着苍海湖从“荒滩”变成湿地,如今成了湿地的“守护者”。
我们跟着小覃往观鸟台走,木栈道上的露水带着微凉,空气里混着荷花的清香与湖水的淡甜,远处的“苍海桥”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偶尔有白鹭的啼声从芦苇丛里传出来,混着风的轻响。小覃忽然停在一处生态浮床旁,试纸在水里晃了晃,变成淡绿色:“pH值7.3,刚好适合水生植物生长。这浮床上种的是美人蕉,一棵能吸收半斤污染物,2015年苍海湖刚建时,水发臭,我们种了500亩水生植物,花了三年才把水变清。”她蹲下身,指着浮床下面的鱼虾:“这是‘麦穗鱼’,是水质的‘晴雨表’,现在它们成群结队的,说明水质真的好了。”
走到观鸟台时,暮色的风掀起小覃的日志本,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把荷花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群白鹭从水面掠过,翅尖沾着落日的光。“这苍海湖有1.6万亩,是广西最大的城市湿地,”小覃指着远处的红外相机:“以前有人来偷猎水鸟,现在装了15台相机,去年拍到了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白鹇,一共12只,是近十年第一次在梧州城区发现。”她指着不远处的“湿地科普园”:“那是给市民讲湿地生态的,上周有小学生来种荷花,说要当‘苍海小卫士’。”
暮色渐浓时,夕阳从苍海桥后沉下去,给天空染成了淡紫色。小覃从包里取出片压干的荷花花瓣:“这是今早从湖里摘的,粉白相间,能当书签。给你留着,记着湿地的灵。”我捏着轻薄的花瓣,指尖还能触到湖水的微凉,忽然懂了苍海湖的美——不是“城市公园”的标签,是湖的清、花的艳、小覃的守,是梧州把最灵动的光阴,藏在了暮色的湿地间。离开时,她还在给红外相机换电池,试纸盒靠在观鸟台旁,风掠过芦苇荡的“沙沙”声,成了暮色里最温柔的旋律。
石表山(丹霞核心区+梯田景观):星夜的锄头与丹霞守护
从苍海湖驱车往东南行一小时,石表山的星子已缀满丹霞山的轮廓,梯田护耕人老韦的锄头已经落在了梯田的田埂上。“要趁星夜修田埂,露水重时泥巴粘得牢,这梯田是石表山的根,得细护。”他的土布褂子沾着红泥,帆布包里揣着本《梯田养护日志》,那是他守护这片“丹霞秘境”的第二十八个年头——他的祖辈在丹霞山下开田种稻,他从小跟着爷爷修田埂,如今成了梯田的“守护者”。
我们跟着老韦往梯田的最高处走,田埂上的红泥被月光照得泛紫,空气里混着稻禾的清香与红砂岩的微涩,远处的丹霞山在星夜中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偶尔有蛙鸣从稻田里传出来,混着风的轻响。老韦忽然停在一处田埂旁,锄头轻轻敲了敲埂边的石头:“这田埂是用丹霞山的红砂岩砌的,2019年暴雨冲垮了一段,我们用老法子‘红泥混稻草’修补,花了一个月才复原。”他蹲下身,从包里掏出袋稻种:“这是‘梧州香稻’,是本地的老品种,以前没人种,现在我们在梯田里试种,去年收了五千斤,游客来都爱买。”
走到梯田的最高处,星夜的风掀起老韦的日志本,月光洒在梯田上,把层层叠叠的田垄照得格外清晰。远处的“石表山云海”观景台亮着一盏孤灯,那是护林员的值守点。“这石表山的丹霞地貌是广西少见的,和梯田配在一起,是老祖宗留下的景致,”老韦抬手摸着身旁的红砂岩:“以前有人来挖红砂岩卖,把山挖得坑坑洼洼。我们联合村民守山,现在装了8台红外相机,去年还阻止了一起非法开采,保住了‘睡美人’丹霞峰。”他指着不远处的“农耕文化馆”:“那是我们放老农具的地方,上个月有大学生来体验插秧,说第一次知道梯田是怎么种出来的。”
星夜渐深时,萤火虫从稻田里飞出来,点点微光绕着田埂转,像撒了把碎星。老韦从包里取出块红砂岩碎块:“这是从丹霞山上捡的,颜色像血一样红,是石表山的魂。给你留着,记着丹霞的壮。”我捏着粗糙的砂岩,指尖还能触到红泥的温度,忽然懂了石表山的美——不是“丹霞景区”的噱头,是山的雄、田的绿、老韦的守,是梧州把最质朴的光阴,藏在了星夜的丹霞间。离开时,他还在给田埂盖草席防霜,锄头靠在红砂岩上,风掠过稻禾的“沙沙”声,成了夜色里最治愈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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