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秋,一张黑白照片震撼了上海,这张照片上,一个年轻男人得知自己被判死刑,甚至在面对枪口时,竟然露出十分坦然的笑意。
看到这张照片的,不止有上海的万千民众,还有他的妻子,而在他死后,他的妻子才知道,当年他娶自己并非是出于感情,而是另有所图。
可得知真相的她,既没有恨,也没有怨,有的只是对这位已故丈夫的怀念与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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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年轻人是谁?他为何临死前还能坦然大笑?他娶妻子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何他的妻子知道真相后也不怨恨他?
迟来的新郎
忻玉英是个典型的江南乡下姑娘,出生在苏南一处临水的小村庄,家道普通,日子虽清苦但也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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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网络
她早早被家中定了亲,对方叫王孝和,是父母定下的夫婿,成亲之事原该水到渠成,可眼看她年已及笄,那个“未来丈夫”却音信全无。
母女俩等了又等,最终决定前往上海“讨个说法”,重逢是在一间小茶馆,王孝和坐在靠窗的位置,身着一件略旧却干净的夹克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那一刻,忻玉英怔住了,眼前的男人,已非记忆中的小少年,而她,却依旧是那条村里拎水的“土姑娘”,头发挽得紧,手背因长年操劳泛着粗糙的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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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她一眼,神色微动,随即招呼她坐下,可那接下来的话,却不是久别重逢的叙旧,他先问:
“你信不信神佛?”
又问:
“你平日都在村里做些什么?”
“你们那儿……有没有人讲国民党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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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玉英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些问题“古怪得很”,但她还是照实作答,她说,她不信佛,也没学问,平日只是织布喂猪。
至于国民党,她也听村里人骂过,说他们欺压百姓,霸道得很。
这些话说出口时,王孝和的脸色似有一丝松动,他没有再追问,只说一起去吃饭。
饭桌上,他比初见时和气了些,言语也亲近许多,但他问话的方式依然带着一种“打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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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后,忻玉英以为,是自己的真诚打动了他,她没有料到,这顿饭的背后,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面试”——组织派他调查这个女人是否值得信赖。
第二次见面,发生在几天之后,忻玉英仍旧穿着那件灰蓝色的大襟布衫,头发扎成一个朴素的发髻,整个人有些局促。
而王孝和站在马路边,眼神一直往对面瞥,她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有个男人正站在街角,装作无意地打量她,那一刻她觉得有些奇怪,却不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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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她才知道,那是王孝和的上级领导,正在对她做最后的“观察”,而王孝和,也是在那一瞬间接到“可以结婚”的默许信号。
他们的结合,不是因为爱情萌芽,而是因为组织需要,这些忻玉英自是不知,她只以为,王孝和是因为和自己聊得投机、心意相通,才终决定履行当年的婚约。
婚事很快提上了日程,忻玉英收拾行囊,从村里只身来到上海,成为了王家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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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生活
婚后,忻玉英搬进了王孝和在上海租住的房间,刚嫁过来那段日子,她总觉得日子虽然清苦,却也安稳,丈夫对她温言细语,夜里还会替她掖好被角。
可渐渐地,她发现生活中有些地方“不太对劲”,王孝和总会带一些人回家打麻将。
起初,忻玉英以为他们真的是在“消遣”,只觉得奇怪:哪家穷人有心思天天打麻将?更何况,这麻将也从来不见筹码。
更奇怪的是,每次他们“搓牌”,王孝和都会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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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门口坐着,留意一下有没有不认识的人靠近。”
她没有多问,就认真地坐在门边,眼神警惕地扫着每一个过路人。
偶尔,她进去屋里端茶倒水,却从未看见他们真正摸起过麻将,四个人围着桌子,有时低头写写画画,有时围着地图指指点点,说话声音低得像耳语。
她一进屋,他们就立刻收拾桌面,假装不动声色,后来,丈夫有时会塞给她一个包裹或一封信,说:
“帮我送去淮海路那边,有人接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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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开始还有些紧张,问他要送给谁、说些什么,他却总摆摆手:
“到了就知道,有人会来找你,什么都不用讲。”
每一次,她都会照做,或是在街角的面摊旁,有人佯装系鞋带时接过包裹;或是在书报亭旁,有人假装擦汗后伸手接应。
她虽然心生疑虑,却从不多问,有一天深夜,王孝和突然悄声告诉她:
“明天中午,有些人会来开会,你得特别留意门外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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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一边弯腰在墙角撬开了一块砖,忻玉英凑近一看,才发现那砖后藏着一个小洞,洞里垫着一层泥土和废纸,中间放着几包封得紧紧的资料。
她愣住了,不敢动,王孝和见她瞪大眼睛,只说了一句:
“这里,以后也要靠你守着。”
他没解释那些纸张是什么,她也不敢再问,那段时间,她天天坐门口,甚至编出一套“接头暗号”,有人戴帽子走近三步内咳一声,那就是来人,有人摸鼻子,那是要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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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来临
日子一天天过去,危险也悄然来临,那一年的春天,王孝和愈发沉默,他每天出门早、归家迟,连原本每周一次的“麻将牌局”也暂停了。
真正让忻玉英察觉出不对劲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突然造访,那天午后,王孝和不在,忻玉英正在厨房煮米饭。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开门一看,是个穿着笔挺中山装的男子,自称“老王的朋友”,说是来送点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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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存疑,却又不好把人关在门外,只得让他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找了个空罐头瓶装了茶递出去。
男人接过茶,却不走,反倒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似笑非笑地说:
“嫂子,老王真是命苦,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往火坑里跳,你不劝劝他?”
忻玉英听得一头雾水,脸上挤出勉强的笑:
“我家男人是个老实人,您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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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忽然低声道:
“我们这边,不缺人,只缺忠心,你们家住得这么苦,嫂子不觉得可惜?你劝劝他,换条路走,还来得及。”
她一下子明白了——这不是朋友,是探路来的,她没接话,硬生生扯了个笑:
“我家有他拿主意,我也不懂。”
男人走后,她就一直站在窗前,望着那人背影消失在巷口,王孝和回来后,她将这事说了,他沉默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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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盯上我了。”
她心口“咯噔”一声,还想追问,却被他摆手止住:
“你什么都别问,也别怕,有我在。”
那之后,王孝和开始在夜里焚烧一些纸张,他也变得更为谨慎,出门前总在楼梯口多停顿几秒,像是在分辨是否有人尾随。
有一回,她送饭到厂门口,看见几个穿着便衣的人站在门岗旁,眼神四处扫动,她的脚步顿了一下,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厂里也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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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门外的陌生面孔越来越多,她去倒灰时,发现楼下转角站着几个男人,一动不动,烟雾缭绕。
她回头告诉丈夫,眼中透着焦虑,王孝和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开始清点屋子里所有的纸张,把能毁的毁、能藏的藏。
第二天清晨,王孝和照常起身穿衣,一边穿一边还逗着女儿笑:
“佩琴,爸爸上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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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玉英站在厨房口,手里还拿着锅铲,她并不知道,这一次的“上班”,就是诀别。
无声诀别
几日后,捕风捉影的消息从邻里间飘进来,有人小声告诉她:
“老王是被关起来了,好像是那边(指了指提篮桥监狱)的人动的手。”
几天后,她获准探视,看到王孝和一步步拖着脚镣从灰墙尽头现身的那刻,她扑过去就哭,王孝和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可手被铐得死死的,只能在半空轻轻晃了一下,说了一句:
“别哭,要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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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监时限很短,两人只讲了些零碎的话,他交代她:
“孩子就交给娘带,你若撑不下去,就出去给人家做事,卖柜子卖床都行,只求你,不管别人怎么说,过去咱们的事,谁来过,做过什么,你都不要讲。”
那语气,不是交代,是请求,从监狱回来后,她开始主动去找人打听情况,跑过电厂、法院、报社……凡是能求人的地方,她都去过。
最严重的一次,是她跑到提篮桥监狱门口“撒泼”,她跪在监狱门前,拼命拍打铁门,一边喊一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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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男人!他是清白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拍照,有人劝她回家,狱警慌了,抽出腰带,狠狠甩在她肩膀上,她没躲,也没退,只是更大声地哭:
“你们打我吧,打死我好了!我男人是个正经人啊!”
那一声声哭喊,最终传到了外面的世界,报纸开始刊登她的照片,人们议论纷纷:那个“哭得天都震了”的孕妇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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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才知道,那些日子,地下党无法发声,是她,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把声音吼出去了,可这一切,终究敌不过判决书上的一个“死”字。
一天早上,她拿起报纸,正打算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却被一个黑框标题刺痛了眼睛,上面写着:
“王孝和,死刑执行。”
照片上的王孝和,得知自己被判死刑竟然在笑,笑得那么坚定,那么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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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去监狱门口,一连跪了两天,终于等到一个送水的牢头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他临终喊的,是‘冤枉’。”
她再没去哭闹,也再没有发疯似地乱跑,她抱着孩子,回到那个被他当作“联络点”的家,点了一炷香,对着照片低声说:
“我听见了,你喊冤,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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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终于懂了,这段婚姻里从来没有“我爱你”,可他为她安排好所有后路,为她留下最后一声人话,那就是他的爱。
哪怕他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有“图谋”,可到了最后,所有的算计都变成了深情,所有的隐瞒都成了沉默的守护,她不恨,因为,她终于懂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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