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糟鼻子把我拖到床上,一手按住我,另手脱下睡衣一只袖子,倒换手又脱下另一只袖子。
别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吓得浑身瘫软,我不知从哪儿来那么一股蛮劲,脚一下子踢在他的下身。
只听他哎哟一声惨叫,双手捂住疼处,腰也弯下来了,脸不红,白了,狼一般地叫道:“来人!来人!……”
“驴脸儿”和打手好像随时都做着打人的准备。听到酒糟鼻子的叫唤,他们气势汹汹的上来,后面跟着满面怒气的掌班儿。
“驴脸儿”见到酒糟鼻子那副狼狈样,心里挺好笑,捡起睡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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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班儿笑呵呵的向他赔不是,然后脸一变,冷的能刮下霜来,说:“拉到27号,给她点厉害。”
“驴脸儿”揪住我的衣领子,另几个打手扭住我的胳膊,把我拖了出去。
“驴脸儿”这家伙特别坏,他和掌班儿沾亲带故,早些年一直在乡下种地。
在家时不老实,经常在夜里往有姑娘媳妇的家里钻,动手动脚的讨人嫌。
村里人要联合起来揍他,吓得他尿裤子了,跑到远房姐姐这儿。
见姐姐这净是些打扮的如花似玉的姑娘,馋的嘴淌哈喇子,他想守住油锅,咋也能沾点油腥,于是死乞白赖的要留在这。
掌班儿的跟掌柜一商量,留下他当个帮手,咋也比雇个两姓旁人可靠,就答应了。
这小子背着掌班儿的,总想占窑姐儿的便宜。
为此,掌班的没少说他,还警告说:“再这么胡闹,我把你撵回去。”
吓得他脑门直冒虚汗,他舍不得这个地方,他想就是捡不到什么便宜,一天天看着这些姑娘也比在乡下出大力舒坦。
他的心收敛了,只是打人手特黑,把捞不到便宜的恼怒,全撒在鞭子上。
掌班的的见他干的挺好,就说:“好好干,有顺心的给你一个当媳妇。”
“驴脸儿”喜上眉梢,天天盼着姐姐赏他一个媳妇。
掌班儿的那么说,却不着急办。她见这些姑娘还能给她挣钱,还要在姑娘身上榨油水,等哪个姑娘人老珠黄不值钱了,才能配给这远房兄弟。
“驴脸儿”把我拽到27号,手一撒,我倒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这是一间私刑室。我听姐妹们说过,凡有不服这的规矩,不听他们的话,都拉到这来。
平常这儿的门锁着,谁也进不来。被拽进来的人,不服他们也别想出去。
屋里阴森冷清,四壁没有窗户,沉重的铁门一关,屋子冷气直往骨缝里钻。棚上吊着的灯泡,发出昏暗的黄光。
我忍住疼,从地上站起来,打量着这间屋子。
墙上挂着皮鞭短棍,地上摆着长条凳子,旁边放着一些砖头。
墙角有一个水龙头,自来水滴答滴答地落着,砸在水泥池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不知是穿得少还是屋子阴冷,身子一抖,打了一个哆嗦。
我知道,差不多每个姐妹都进来过,打得服服帖帖再拽出去调养,然后老老实实为他们挣钱。被拉进来的就免不了这顿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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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一顿鞭子也比让酒糟鼻子作茧好受一些。这两种痛苦一个苦在心里,一个苦在皮肉。表哥正为我挣钱,皮肉上的痛苦,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一想到表哥,我就不感到有什么可怕的了。
在受苦受难的时候,心里有个人和没这个人,可不一样。
“驴脸儿”从墙上摘下皮鞭,打开水龙头,水哗哗的淋在皮鞭上,冲的皮鞭条像条向上爬的蛇。
一个打手朝我看看,那目光邪的吓人,他拉了“驴脸儿”,小声说:“咱哥仨尝个鲜算了。”
“驴脸儿”斜了我一眼,说:“不行,我姐特意关照过,不准胡来,她值几个钱,还是个黄花闺女。”
“她不是嫁过人吗?”
“嫁过人也是个黄花闺女,她舅母婆领她来时都说了。”
那个打手遗憾地叹口气。
他们说话声不大,但屋子静,我都听见了,我明白他们想干什么,当时我真狠下心来了,他们真要一起往上上,我一头撞死在墙上得了,省得活着遭罪。
死过三回了,不怕死。
“驴脸儿”斜着眼睛瞪着我,手里的鞭子一抖一颤:
”你真不知好歹,到这里来就必须守这里的规矩,不要再装正经了!“
我也不吭声,也不看他,只听随着一阵脚步的沙沙响,一阵风声过去,背上像被砍了一刀,那是鞭子打在背上了。
接着左一鞭右一鞭劈头盖脑地打下来了,我倒了。闭上眼、咬紧牙,双手护住胸部,在地上翻来滚去。
那条沾过水的鞭子,好像长了很好多毒牙,每抽一下,身上都被带块肉去,疼得我火烧火燎的难以忍受。
“你服不服?你服不服?”“驴脸儿”边打边问,打一鞭问一句。
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我昏过去了。
觉得身子不是我的了,魂儿飘飘悠悠的升天了,心想:这下可到头了,不用再遭罪了,只是表哥……表哥……
突然一阵大暴雨迎头淋下,不,不是暴雨,是比暴雨更大更猛的水泼下来了。
浑身疼,身子不是我的了,衣裳呱呱湿贴在身上。鞭伤经水一泡,煞的像撒了盐。
我强撑着睁开眼,三只红红的烟头。
“驴脸儿”和两个打手一脚踩地,一脚蹬在凳子上抽烟,一定是见我昏了,泼了冷水把我激醒的。
“驴脸儿”把烟头用力一吸,然后摔在地上。
“醒了?洪泠,服不服?”
我没吭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人家家里有两房老婆,到这来看中你,是你的福分,你真是猴子夹尾巴硬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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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服不服?”
“……”
“我倒要看看你的细皮嫩肉结实?还是我的鞭子结实?”
“驴脸儿”说着又要抡鞭子,一个打手小声说:“再打,就不行了。”
“怕什么?死了往底下一扔,更省事。”
“底下”?“底下”是什么?我听姐妹们说过,有的姐妹不服规矩,拽进27号就没再出去,难道是给打死扔到“底下”了?我要不服说不准也扔到“底下”了。
刚才说话那个打手,扔了烟头,说:“洪泠,你就服了吧,要不,死了都不知咋死的。”
“少和她啰嗦!”李莲儿说过,皮鞭又举了起来,我闭上眼睛,忍着这几下,又昏迷过去。
这一次也是用凉水泼醒的。
“服不服?不能说话,点点头。”“驴脸儿”说。
我想,打得我遍身鳞伤,还能做事吗?不如认输躲过暴死,等以后把伤养好再做打算。
想到这儿,我哼一声,点点头。
“服了?”“驴脸儿”冷笑一声,“再倔还能倔过鞭子?我就不信!早服了还能遭这个罪?”
那两个打手架起我,把我送回房间,我像散了架子似的,一点也不敢动。
衣裳粘在打烂了的皮肉上,我也不能换了。
大姐洪洁知道信儿,赶来见我打成这样,心疼的落下泪来。
我一见她,也像见到亲人似地哭了。
大姐扶我,说:“妹子,你不能躺着,你起来,地上不是有凳子吗?扶住它在地上转圈。”
“大姐,我一步都动不了。”
“动不了也得转,躺着不活动,误住血可要做病。”
“做病就做病吧。”
“傻妹子,你年纪轻轻的哪能做病?起来,起来。”
她往起扶,我像滩泥似的没有一点力气。
“不行,大姐,疼的我一点劲没有。”
“我这有点大烟。你吃了,这玩意儿止疼。”
“我不吃,不吃。我没吃过。”
我听说大烟一吃就成瘾,戒都戒不了。为了抽一口大烟,卖儿卖女卖老婆,抽得家破人亡的不是有的是吗?我哪能吃大烟呢?
”这点吃了不要紧,你还信不着大姐吗?“
我看看大姐真诚的目光,接过来送进嘴里,用唾沫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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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神,不一会儿身子就不疼了,我在大姐搀扶下站起来,弯下腰,扶着凳子在地上转啊转,像拉磨推碾子的牲口似的,不停的转。
直到第二天天亮,我往地上一看,地上一圈汗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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