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串数字,我至今能倒背如流。不是因为刻意去记,而是在心里摩挲了太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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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21日,下午四点。街角那家叫“旧时光”的咖啡馆。
我推门时,风铃叮当作响。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斜照进来,在咖啡杯沿折出细碎的光。听见铃声,他抬起头——就是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后来他告诉我,那一刻他数了我眨眼的次数。三次。他说正常人听到铃声平均眨眼两点七次,而我眨了三次。
“所以呢?”我问。
“所以你特别。”他笑着说。
相遇,是缘。
缘分来得毫无道理。我们住在同一城市二十多年,走过同样的街道,吃过同一家早餐店的包子,却从未相遇。直到那个平凡的周五下午,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在风铃声中完成了命运的交接仪式。
他记得所有细微之处。我喝咖啡放多少糖,下雨天喜欢踩哪个水洼,看书时习惯把第几页折角。他说这些细节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我,而收集这些细节,是他此生最大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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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过二十七场电影,吃过无数次路边摊,在深夜的街头唱跑调的歌。他总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而我总是笑笑,心里偷偷认同。
可是珍惜,是福。
这个道理,我明白得太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从我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开始。当他加班错过约会,我不听解释只顾生气;当他精心准备礼物,我挑剔款式不够新颖;当他把我的喜好刻在心里,我却连他花生过敏都时常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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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争吵,为的什么已经记不清。只记得我说:“你变了。”他沉默很久,然后轻轻抱住我:“我没变,只是你不再看见我了。”
分手那天,也是在这家咖啡馆。风铃依旧叮当作响,阳光依然斜照进来。他说:“缘分让我们相遇,可惜我们没有修来相伴一生的福分。”
如今我常常回到这里,坐在老位置,看阳光如何在下午四点精确地照进窗户。风铃每响一次,我就想起他数我眨眼的样子。
相遇,是缘——那惊鸿一瞥,那心跳漏拍,命运慷慨赠予的奇迹。
珍惜,是福——却需要我们在每一个平凡日子里,用耐心、理解和感恩去修行。
可惜我明白时,那个教会我珍惜的人,已经成了我最该珍惜的回忆。
风铃又响了。我下意识地眨了三次眼。
窗外人来人往,再也没有人数我眨眼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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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缘分,来过就是永远。
而珍惜这门功课,我毕生都要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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