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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了。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里,法槌骤然砸下,那年是2025年2月24日。外面第二轮寒潮刚刚过去,小雪没化,法庭上空气凝滞得像是要结冰。
谁都明白,这不是一般的判决。中国华融国际原总经理白天辉,那个让金融系统谈虎色变的“吸血怪兽”,最后还是被推到聚光灯下。二审公开宣判,驳回上诉。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全部个人财产。没有人说话,只剩下法官宣读法律条文的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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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辉案的数字太吓人了,坐在椅子上,隔着法庭后排我都觉得腿发软。11.08个亿,四年平均每天进账75万。他是真把审批权当成提款机用。更可怕的,是这些数字背后,根本不是简单的权钱交易那么单纯。这种钱,是国有金融。一点点积攒出来的老百姓的存款。一分一厘,都是国家的底子。它被抽走,不只是哪个企业的坏账,不只是哪个退休教师养老金账户突然清零——它是整个国家信用被抽空。金融腐败,像慢性病,每天割一刀,看不出,但活生生拖垮了国有经济的筋骨。那些年,金融圈流行一句话,‘只要够胆,就没人管’,白天辉用命证明了这句话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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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圈都传得跟明朝黄册似的。懂金融的白天辉,懂权力的赖小民,两人千丝万缕的酒局、生意场,看似各自为政,实则一拍即合。审批流程非专业化,项目一过就像给自己兜里塞钱,报告可以随手修改,关键数据可以直接删掉。晋升靠谁背书,审批扯上关键人物,背后那条利益链下,监督简直成了摆设。
我见过不少金融人,说句实在的,白天辉算典型。他爹妈是吉安机床厂工人,自己靠苦读混进上海财经大学。没几年,银行、信贷、华融,一路窜升。2012年开始,赖小民主持华融,白天辉变身左膀右臂。酒桌上一杯敬完,回头审批文件就能手一抖批出去几亿元。有一回,项目本来风险巨大,白天辉为了保住位置,干脆把审批报告的风险提示删了,连关键核查数据都能伪造。他不是不会管风险,是根本不在乎风险。这就是“权力套利”的底色,用审批流程空窗,把监管隔死,资金洗白进海外空壳公司,内地人说查不到,香港人也说踢皮球。时间点一到,利益盘一拉,国有钱就变成了小圈子的私房钱。
2018年赖小民给查了,他办公室搜出来的利益人名单,第一页就是白天辉。本来以为后台够硬,没过半年“顺藤摸瓜”就被拉下水。最狠的是那四年:2014—2018,白天辉把审批权玩到极致。开发商直接送他深圳湾1号的豪宅,钥匙头还镶了3克拉钻石。在香港的游艇上,钱受潮了就直接称重,30公斤金条到半山别墅,密码全是“8888”。有朋友说,在点钞机前跟他发奖金,十台机器嗡嗡响,下属拿奖的直发懵。后面13个人直接进去了。恶性循环里,政绩考核逼他冲业绩,他就拼命放高风险贷款,钱一出,政商圈又是一堆资源置换。这操作离谱,体制催生了灰色的“创新”——不是业务创新,是贪腐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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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扎心的,是赃款挥霍现场。2016年,儿子一嘴想收球队,他干脆斥资2.3亿买英国丙级联赛俱乐部,请秘书帮儿子代签过户。情妇林某报名选美,5000万砸进组委会,还给评委包红包,最后搞出个“最佳上镜奖”。澳门包场,俄罗斯模特一夜打赏888万,说是图个吉利。我有一次路过他苏州太湖边的别墅,门口停着四五辆豪车,听见地下酒窖里在数罗曼尼康帝,28瓶1978年版,喝起来说像能漱口。书房里那尊高一米八的关公像,造价120万,查账竟然发现来源是扶贫款。好家伙。这钱,本该是付给西部穷县做产业扶持的,结果直接变成关公像的铜料费。
账单算出来更绝。这11亿,能修300所希望小学,能帮500万人交医保,结果全被拿去包养情妇、买名酒、盖豪宅。某省城投债暴雷后,数万名环卫工、退休教师养老金账户直接冻结,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养老钱成了一句‘白天辉酒窖里的罗曼尼康帝’。深圳那家芯片科创企业,拒绝行贿,融资就被他卡死,老板抵押房产发工资还是一年都撑不过,公司一夜垮塌,两百多员工挤进人才市场。血泪账单不是形容词,是活生生的家和命。基于“民生导向”本该是金融监管最硬的底线,但短期业绩、上头目标、资本利益混战下,国有资金成了搅沫子的工具,投资公正和底层福祉在纸面上越来越像装饰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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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理过程还是得说一遍。天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根据犯罪事实,一审审理确认:2014年到2018年,白天辉用总经理职位便利,为相关单位和个人在项目融资、股权收购上提供帮助,非法收受财物总计11.08亿余元。四个“特别”卡死,坦白情节加分不够,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全部财产。到2025年2月24日,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二审裁定驳回上诉,维持死刑。案子落定,金融圈震动。华融系成了反腐风暴眼,各地金融单位紧急自查。钱方面全查了,人方面还要继续查。
白天辉案爆了,有人把他和和珅比。打个比方,清代和珅,家产估值八亿两白银,相当清政府十多年财政收入。把持军机处,垄断盐政,一夜之间把国家变成自己的钱庄。结果嘉庆帝一继位,赐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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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上的金融贪腐,一代代用命换教训。新中国初期,刘青山、张子善也是大干部贪污公款,一样判了死刑,功劳不能抵过,法治不讲情面。这回白天辉,谁也护不住。西方历史也有前车之鉴,古罗马西西里总督维勒斯靠虚报军费贪污,差点把行省变成荒地,“将富庶的西西里变成了荒芜之地”。再大的权力,不受监管,最后都走到断头台前。
我时常问自己,到底怎么才能管住这些“巨蠹”?查过的人都说,事后严惩不是万能药,治标容易,治本难。华融系列案告诉我们,你光盯最后结果没用,得早早介入权力结构和企业文化。权力如果高度集中,审批如果只有一人把控,谁都抵不住诱惑。权力制衡、审计独立、外部问责,这是金融安全的根。体制没改,制度不前置,总还有下一个白天辉。追责必须及时,终身问责制度得硬推到底,不然“短期业绩优先”这种逻辑永远绑架国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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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只说两句——第一,这死刑判决并不是给时代一个句号,而是让金融圈每个人都得多想想:真正的国有资产价值,应该和民生福祉绞在一起。
第二,金融反腐没有终点,要让每一笔钱晒在阳光下,让每个审批都透明、可追,权力之手无处可藏,这才是对国家、对家底、对老百姓最起码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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