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街头,一位83岁的老人步履蹒跚,手里提着寻常的菠菜小米,在儿媳的搀扶下慢慢前行。
如果不是路人偶尔认出他,并拍下照片传到网上,评论区里满是对他神采的感叹,也许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位老戏骨,正是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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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他还在丧子的巨大悲痛中憔悴不堪,而今眼中终于有了光亮。
高明这个名字在演艺圈里,代表着沉甸甸的实力和口碑。他从不是流量明星,却自带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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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老师的演艺生涯,简直就是一部大器晚成的教科书。他没有少年成名,也没有一炮而红,有的只是默默且认真的演小角色。
1942年,高明出生在江苏淮阴,从小就浸润在京剧氛围里。家里人爱听戏,他也跟着哼唱,父亲看他有兴趣,还特意请了老师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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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孩子没几天就打了退堂鼓,觉得练功太苦太累。谁能想到,当年怕吃苦的小男孩,日后却用一辈子诠释了什么叫稳扎稳打。
放弃京剧后,他考入话剧团,凭借一首诗朗诵顺利入团。刚入行,他演的全是跑龙套的小角色,没台词,也没什么正面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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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团条件艰苦,吃的是粗粮咸菜,冬天排练厅漏风,夏天又闷热如蒸笼。不少人熬不住走了,高明却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不挑角色,哪怕只是在后台搬道具,给主演搭戏,都做得一丝不苟。就这样,他默默无闻地熬了近三十年,才当上副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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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转到总政话剧团,日子依然是排练、演出、处理团务,周而复始,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直到1985年,快五十岁的高明才真正迎来了转机。电影《黑炮事件》中,他饰演的李石,那个纠结又坚守原则的知识分子,被他演得入木三分,一下子抓住了观众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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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机会才慢慢多了起来。1989年,他凭《山魂》拿到表演奖,1993年,《擎天柱》让他捧回飞天奖,而1996年的《孔繁森》,更是让他彻底火了。
金鸡奖最佳男主角、百花奖最佳男演员、华表奖,甚至连长春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也收入囊中,将影视圈含金量最高的几个大奖悉数揽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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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高明五十四岁,实实在在的大器晚成。圈里人提起他,无不竖起大拇指,不是因为他奖项多,而是因为他拍戏的那股较真劲儿。
即便上了年纪,给年轻人当配角,他也照样认真。拍《我和我爸的十七岁》时,他跟儿子高亮同台搭戏,父子俩对戏前还会私下反复排练,丝毫没有手软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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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老师在演艺圈低调了一辈子,私生活更是干净得没有一点绯闻。这与他的家庭密不可分。
他的妻子段瑞芬也是话剧团的演员,两人在排练厅相识相恋,婚后育有一儿一女,日子过得平淡而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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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高媛没有选择演员这条路,反而成为了一名编剧,不少剧本被搬上荧幕,儿子高亮则从小跟着父亲泡片场,耳濡目染下也爱上了演戏。
1975年出生的高亮,与父亲一样,也走了稳扎稳打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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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凭《两个姑娘两个兵》初露头角后,陆续参演了《打狗棍》《光荣时代》等作品,大多是配角,却被圈里人称为黄金绿叶。
他从没借着父亲的名气走捷径,拍戏全靠自己争取。有次试镜一个小角色,他跟二十多个年轻人一起竞争,反复试戏三次才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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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对此很是欣慰,他对儿子没什么高要求,就盼着他踏实做人、认真演戏,平平稳稳就好。
高亮的生活也跟父亲一样低调。结婚后,他娶了一位贤惠的妻子,生了两个可爱的女儿,一家四口过得温馨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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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夫妇退休后,最开心的就是周末全家团聚。儿媳下厨做一大桌子菜,高明陪着女婿聊天,段瑞芬跟儿媳逗孙女玩,客厅里满是欢声笑语。
那时候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团圆日子,会在今年的春节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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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本该是万家团圆的日子。高亮带着妻女回成都岳母家过年,谁料大年三十晚上,他突然腹痛倒地,被紧急送医。
医院诊断是急性肝衰竭,医生轮番抢救,输液、上呼吸机,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可病情来得太猛,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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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1日,年仅五十岁的高亮永远离开了家人。讣告是两天后通过他的朋友圈发布的,消息一出,圈里圈外都震惊了。
当时高明和段瑞芬正在北京吃年夜饭,接到电话时,筷子都掉在了桌上。老两口连行李都没收拾,连夜就往机场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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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冲到医院,只看到空荡荡的病房,儿子的遗体已经被送到了殡仪厅。后来家人才知道,高亮去世前刚拍完《驻站》,为了贴合角色形象,他短期内瘦了不少。
家人曾劝他去检查身体,他总笑着说是为角色减的肥,没事,谁能想到是肝功能早就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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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办得很低调,只有亲友参加。那天高明站在殡仪厅外,风吹得他身子直晃,八十多岁的老人,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十岁。段瑞芬哭得几乎晕厥,全靠儿媳搀扶着。
处理后事的那些天,儿媳一边要安慰两个年幼的女儿,一边要安排葬礼的各项事宜,还要照顾悲痛欲绝的公婆,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却从没说过一句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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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后,高明的身体彻底垮了,体重掉了十几斤,还住了几天院观察。段瑞芬也茶饭不思,夜里常常哭醒。
老两口本来就高龄,儿子是他们晚年最大的依靠和安慰,如今突然没了,日子一下子就乱了套,连门都不愿意出。那种绝望和无助,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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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走后,这个家的重担,毫无疑问地落到了儿媳肩上。她住的地方跟高明老两口在同一楼层,方便照应。
起初那几个月,她每天早上七点就端着热乎乎的粥和小菜过来。知道高明爱喝茶,特意备了保温壶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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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瑞芬手脚不利索,她每周都陪着去医院复查,排队、取药全包揽。路上,她还会跟老人聊些孙女的趣事,努力缓解气氛。
除了照顾公婆,她还要独自拉扯两个女儿。每天早上送孩子上学,下午接放学,晚上辅导作业,周末还要带她们去上兴趣班,学费和生活费全靠她自己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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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儿媳的悉心照料下,高明夫妇的状态慢慢好了起来。3月高明出院后,4月就首次公开现身,虽然模样还有些憔悴,但腰杆挺得笔直。
5月有网友拍到他跟孙女在小区附近的餐馆吃饭,桌上是简单的家常菜,老人看着孙女吃饭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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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儿媳特意安排了新疆散心,照片里高明和段瑞芬相互搀扶着,身后是蓝天白云,两人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到了10月,有记者拍到高明夫妇在儿媳的陪同下买菜,老人的步子稳了不少,还会跟摊主讨价还价,段瑞芬则在一旁挑选新鲜的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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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时不时跟老人说几句贴心话。周末的时候,儿媳还会组织全家聚餐,
女儿高媛也会带着家人过来,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饭菜算不上山珍海味,却满是团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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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高明,虽然少了儿子的陪伴,但儿媳的担当,让这个家重新有了底气。他依旧没完全放下拍戏,只要有合适的角色就会接。
圈里人提起高明,都说他这辈子值了,不光演了一辈子好戏,还养出了踏实的儿子,更遇到了这么好的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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