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军,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二十年啊,我跟了你二十年,现在你有钱了就想甩掉我?"院子里,李秀芬气得浑身发抖,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往下流。
站在她对面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面无表情地递过一沓文件:"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房子归你,我再给你五十万分手费。这辈子,我对得起你了。"
李秀芬一把夺过文件,撕得粉碎:"当年你下岗没工作,是我一个人洗盘子端盘子供你做生意,现在你公司做大了,就嫌我没文化,配不上你了?"
陈建军看了眼腕上的金表,不耐烦地说:"秀芬,我们不合适了。那个女人不仅年轻漂亮,还有大学文凭。跟着我,能帮我做生意。你呢?连普通话都说不好,我带你见客户都丢人!"
远处,邻居们纷纷探出头来,窃窃私语。陈建军厌恶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你不签,我就起诉。反正结果都一样。"
看着丈夫头也不回地离去,李秀芬瘫坐在地上,想起这二十年来的苦日子,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三个月后,陈建军和他的新娇妻葛丽娜在五星级酒店举办了豪华婚礼。
"恭喜陈总喜结良缘,祝二位百年好合!"宴会厅里,商界朋友举杯祝贺。
陈建军满面春风,搂着比自己小二十岁的新婚妻子。葛丽娜穿着一身奢华的婚纱,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小巧的瓜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笑起来甜美又妩媚。
"谢谢各位捧场。"陈建军举杯道,"我陈建军虽然起步晚,但经过打拼,如今也算小有成就。今天能娶到丽娜这样既有才华又漂亮的女人做妻子,真是我的福气。"
角落里,陈建军的老母亲默默地擦着眼泪。她原本不想来参加儿子的婚礼,但最终还是抵不过邻居们的劝说。从农村来的老人穿着朴素,显得与这奢华的场合格格不入。
"妈,你怎么坐在这里?"陈建军走过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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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们忙着,不想添麻烦。"老人低声说,"秀芬跟了你这么多年,受了不少苦,你就这么对她..."
"妈,都什么年代了,不合适就分开,有什么不对?"陈建军不耐烦地打断她,"您就安心享福吧,别操这些心。"
不远处,葛丽娜正与几位商界朋友谈笑风生,举止得体大方。陈建军看着她,心里满是得意。
婚礼后的第一个月,两人蜜里调油。葛丽娜不仅帮他打理公司事务,还常常陪他参加商务应酬,凭借自己的口才和人脉给公司带来不少订单。
"建军,我想把公司的财务接手过来。"一天晚上,葛丽娜靠在沙发上,轻声说道,"你太忙了,我可以帮你分担。"
陈建军犹豫了一下:"财务一直是我亲自把关的..."
葛丽娜撒娇地搂住他的脖子:"我们是夫妻,还分什么你我?再说了,我学的就是会计专业,比你更专业啊。"
在葛丽娜的软磨硬泡下,陈建军最终同意了。接下来的日子,他注意到葛丽娜开始频繁出入高档商场,每次回来都提着名牌包或珠宝。
"丽娜,你最近是不是买东西太多了?"陈建军小心翼翼地问。
"我现在代表的是陈总的身份,穿得寒酸怎么见客户?"葛丽娜理直气壮,"再说了,这些钱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小钱而已。"
陈建军默默点头。他确实舍不得让漂亮的妻子委屈,况且公司最近的业务也确实上涨了不少。
转眼半年过去,陈建军发现公司账目越来越混乱。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公司账上多了几笔大额转账,收款方是他从未听说过的公司。
"这些钱去哪了?"陈建军质问葛丽娜。
葛丽娜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堆文件:"都是投资项目啊,我已经帮你考察好了,回报率很高的。"
陈建军将信将疑,但面对着妻子自信的表情和专业的解释,他又一次选择了妥协。
直到一天早晨,陈建军接到银行电话,说他公司的贷款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还款,如果再不处理,银行将采取法律措施。
"怎么回事?"陈建军慌了,翻开账本才发现公司账户已经所剩无几,而他并不知道钱都去了哪里。
更让他震惊的是,当他匆匆赶回家时,发现家里已经人去楼空,葛丽娜的所有衣物和贵重物品都不见了。
几天后,他从朋友那里得知,葛丽娜早已和一个外国商人好上了,两人带着从公司转走的大笔资金离开了中国。
公司倒闭了,豪宅被银行收走了,一夜之间,陈建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起点。
"秀芬,求你原谅我吧。"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陈建军站在李秀芬租住的小院子里,浑身湿透,脸上满是悔恨。
李秀芬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丈夫如今憔悴不堪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我已经原谅你了,但我们回不去了。"李秀芬平静地说,"这段时间我学会了自己生活。在家政公司上班,虽然辛苦,但也有自己的一片天。"
陈建军跪在雨中:"我错了,真的错了。那个女人骗走了我所有的钱,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建军,你不是嫌我没文化吗?"李秀芬苦笑道,"现在我已经开始上夜校了,还学会了用智能手机。以前那个只会为你洗衣做饭的李秀芬已经不在了。"
院子里,老槐树的叶子被风雨打落,沙沙作响。陈建军跪在地上久久不起,雨水混着泪水流下来。
李秀芬叹了口气,从屋里拿出一把伞递给他:"天晚了,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这把伞你拿着,去车站边上的旅店住一晚吧,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看着李秀芬转身离去的背影,陈建军突然明白,他失去的不仅是二十年的婚姻,还有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陈建军在旅店门口看到了前来送早饭的李秀芬。
"我不能让你回来,但也不能看着你流落街头。"李秀芬说,"我托人在工厂给你找了份工作,不是什么好差事,但能养活自己。"
陈建军哽咽着接过饭盒:"秀芬,我..."
"别说了。"李秀芬打断他,"我们都要向前看。你好好工作,把欠银行的钱慢慢还清。做人要有担当,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就放弃。"
听着曾经被他嫌弃没文化的妻子说出这样的话,陈建军羞愧难当。
"记住,人活着,不能只看表面。"临走前,李秀芬留下一句话,"真心对你好的人,往往穿着最朴素的衣裳。"
望着李秀芬远去的背影,陈建军终于明白,他这一生最大的财富,不是那些转瞬即逝的金钱,而是那个在最艰难时期仍不离不弃的结发妻子。
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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